三九集团悄演“偷梁计”三九发展资产挪成空壳

　　本报曾于12月13日报道了《三九教父赵新先被拘 20年糊涂账背后危机迭起》一文。

　　故事看起来远没到收尾的时候。

　　记者日前获悉，挣扎了几个月之后，三九企业集团(下称“三九集团”)所持三九发展(600614)的大部分股权仍处于冻结状态。

　　根据三九发展今年9月和10月发布的公告，因三九集团与深圳商业银行总行及上步支行的债务纠纷，其所持三九发展3200万股股票已被上述两家银行申请冻结。这部分股权占三九集团所持三九发展股权的94%以上。

　　这样一来，三九集团向浙江鼎立建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浙江鼎立”)出售其所持三九发展所有股权之事将不得不继续后延。

　　自今年4月开始运作，浙江鼎立的这种尴尬状态已经持续了半年多。据三九发展内部人士透露，浙江鼎立入主后，至今没有任何动作，而现在看来，它也难以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三九发展其实已没有多少实质性资产。

　　据悉，除了有三九发展在上海开设的连锁药店被三九集团以全国连锁药店整合的名义“拿走”外，还有三九发展(2003年6月之前为上海胶带股份有限公司)的土地资源也几被出售一空。

　　三九发展下属二、三级工厂、公司中有不少土地资源，在资产清理过程中，这些土地资源几被掏空，但相关行为均未在上市公司公告中体现

　　三九集团于2001年受让了三九发展29.5%的股份并成为其大股东，当年10月左右，三九集团开始对其进行资产清理工作。据一位当年参与了资产清理工作的员工介绍，当年三九发展下属的二、三级工厂、公司不少，几乎每个公司和工厂的名下都有一些土地资源。但由于这些公司和工厂并不与上市公司并表，相关资产出售行为均未在上市公司公告中体现。

　　此外，三九发展的二、三级公司还拥有海门路630号地块及高阳路551、553、557号地块。三九集团入主三九发展后不久，即将上述两个地块以不足人民币7000万元的价格转入自己名下。近两年后，三九集团再将上述两个地块以8950万元的价格转回上市公司间接控股83%的上海海上人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名下，这一来一去，三九集团即从上市公司获利近2000万元。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这期间，三九集团已将海门路地块抵押，获得6000万元左右的贷款。而这一地块转回上市公司时，该抵押并未解除——直至2003年底，地块被转让给浙江万马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然而，尽管三九发展获得了浙江万马为此支付的近2亿元现金，但其中1亿多元为土地出让金，再加上银行的6000多万元贷款，最终三九发展拿到手的不足2000万元，甚至更少。

　　公开资料显示，海上人家成立于2001年底，原名上海三九人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后更名为海上人家。其法定代表人一直是兼任三九发展总经理的张欣戎。张此前的身份是赵新先的秘书，然后任三九集团财务总监。

　　据了解，该公司自2001年成立至2003年5月左右，一直是一个空壳公司，没有任何人员设置，名下也没有什么实质性项目。2003年5月、6月，三九集团将两个地块转回上市公司后，三九发展决定启动海门路项目。由于公司资金有限，高阳路地块暂时搁置，及至最后转手他人。

　　另外，一位熟悉三九发展投资项目的人士表示，入主三九发展后，三九集团相继成立了上海胶带实业有限公司和上海胶带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上述两家公司自成立起至今，均未有任何的人员设置和实质性项目。但是，2001年之后，三九发展在众多资产置换、资产剥离等资本运作中，上述两家公司频频现身。从上述事实来看，胶带实业和胶带投资应是三九集团利用三九发展进行资产运作的空壳公司。根据三九发展2002年5月的公告，三九集团将只有债务的胶带实业90%的股份作价1280万元卖给了上市公司。不仅如此，三九发展内部人士透露，2003年，三九集团还以各种名义从三九发展拿走了2亿元资金。

　　三九集团成为三九发展大股东后，进行了一系列资产置换，将名下亏损企业剥离，并注入三九在常州、江西等地的医药企业。与此同时，三九发展开始大规模投资，进入医药连锁业。2002年五六月间，三九发展正式启动连锁药店项目。

　　不久，公司斥资3000多万元，收购了上海长宁药材公司。据了解，长宁药材公司本来就拥有30余家零售药店，以此为基础，三九发展在上海市再开了十几家药店。此外，还出钱收购了四五家社会药房。但后来这些连锁药店的经营效益并不好。比如，三九发展在上海的中山公园附近开设了一家号称当时三九旗下最大的连锁药店，仅开业半年左右，就关门大吉。据内部人士透露，后来公司投资开设的门店全部亏损。在此过程中，三九发展内部号称连锁药店的总投资为1亿元。

　　一位曾参与三九系连锁药店项目的人士表示，其实三九连锁药店从一开始就难以赢利，因为零售业的利润在当时已经很低，前景并不看好，但是赵新先仍一意孤行，大力扩张连锁药店，不排除他是为了抢占零售药店的网点资源，以期在未来将其高价出售给外国零售商。

　　另外，在三九发展投资连锁药店之前，还曾有过一个医院投资项目。当时深圳的三九心脑血管医院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之中，三九集团一度也把开医院当成自己未来的主业之一，但后来，该项目被张欣戎否决。据了解，三九集团在收购三九发展之前，已经有在上海投资医院的计划，而且已经和很多医院洽谈过。由于资金有限，只能在医院和连锁药店两者之间选择其一，张欣戎最后决定放弃医院而投资连锁药店。

　　上述内部人士透露，医院和连锁药店都曾有过融资计划。但记者遍查三九发展历年公告，均未发现有关信息。上述人士表示，三九发展有许多应公布的事项未发过公告，或者延迟发布。据《第一财经日报》

　　三九迷局 拔出萝卜带出泥?

　　“公司内部一开始都很意外，相信集团内也只有极少数人提前知道赵和其他人员会被抓。但是消息出来后大家又觉得正常，国家是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处理三九的问题。”三九集团一位高管这样对记者表示。一年多来的三九集团，表面平静的背后，其实是内部审计工作的紧锣密鼓。而随着事件的展开，有关疑点也开始进一步浮出水面。

　　“拔出萝卜肯定会带出泥。其他人我不清楚，但包括张欣戎和陈达成，实际上他们在深圳都有自己的私人公司。”上述知情者透出的消息，隐约道出赵新先事件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他们靠什么投入巨资发展自己的公司？恐怕没那么简单。”

　　在媒体披露赵新先事发前后，有关三九原高管被捕的消息也陆续传出。

　　三九脑科医院院长徐德志、三九医院院长崔崇林、原三九集团副总裁兼深圳金融租赁有限公司董事长荣龙章、原三九医药财务部长、三九发展总经理张欣戎、原三九汽车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达成等，均传出已被拘捕或被双规，其中三九工程公司总经理林长兴涉案在逃。值得一提的是，除赵新先以外的上述涉案人员，在事发之前所管理的三九旗下公司，一度都是三九集团的标杆企业。

　　“实际上，自从去年５月份开始，三九集团的领导就已经开始做准备，现在三九集团的主要岗位，连副职都是国家直接任命的，留在三九里的几个赵的老部下，被抓前权力都已被架空。”前述三九集团高层说。

　　三九集团目前的掌舵人孙晓民，２００４年５月空降三九之初，其法律科班出身的背景即被业界广泛关注。“孙晓民上任后，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稳定三九军心，随后即展开集团内部的清产核资和财务审计工作。”接近三九的人士透露，“２００４年６月份三九出台了《集团贷款担保管理暂行办法》，但实际上从那时开始，三九各子公司对外融资行为基本喊停。”

　　此后的转折发生在２００４年７月份的一次三九全体高层会议。“当时孙晓民发言后，包括荣龙章、张欣戎、林长兴和陈达成在内的几十位三九子公司的一把手都在会上表了态，要接受国资委的重托力保三九不倒。”

　　据媒体报道，三九集团内部审计的真正突破口，缘于２００４年１０月，当时三九九新药业有限公司总经理陈重患病去世。此后因交接工作需要，有关人员打开他办公室的抽屉时发现了数额巨大的存折。此事上报国资委，导致国家审计署进驻三九全面审计。“陈重去世时，我们都不知道涉案的事，他在三九工作了１５年，三九是以创业功臣来处理这件事的，遗体告别仪式很受集团重视。”内部人士称。（综合）（新闻编辑：曲兆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