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考证碑文 再现名将传奇

　　昨天下午，记者从上海市历史博物馆获悉，本报12月14日第6版所报道的一块80多年前的将军碑，经过考证已有结论：这是当年海军总长程璧光将军的墓碑。

　　清理几十块碎墓石

　　本报12月14日第6版《80年前将军碑昨进博物馆》一文，报道了在共和新路2999号建筑工地发现的一块重达二三吨的将军碑，经过2个月周折，终于在12月13日被上海市历史博物馆接收的消息。但由于碑石破损严重，一时无法识读全部碑文。

　　几天来，有好几位市民向记者反映，他们分别在上世纪50年代和1966年以前，在共和新路大墓地看到过将军碑，但是这些墓地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捣毁、铲平了。

　　记者先后多次前往历史博物馆，与工作人员一起清理从工地垃圾堆里捡出的几十块碎碑石，意外地又发现了“徐世昌”“曹锟”等字样。墓碑为上等青石，估计原碑高达3米，以极有功底的工整隶书体书写，雕刻也非常细致。经过仔细辨认和多方考证，昨天下午，专家终于有了结论。

　　国学大师撰写碑文

　　原来，这块墓碑是近代思想家、国学大师章太炎于1922年夏所撰写的“赠勋一位海军上将前海军总长程君碑”。原碑全文洋洋洒洒，共有2000多字。根据章太炎的碑文记载，我们可以获知：

　　程璧光16岁入福州马江水师学堂，甲午海战时腹部中弹，血染半身军服而不知。后参加孙中山的兴中会，失败后亡命海外，而弟弟程奎光却在监狱中牺牲。1911年率舰出使，首创中国海军远航英美等国。1916年出任北洋政府海军总长。1917年7月率7艘军舰从上海启航南下广州，参加孙中山“护法军政府”，被任命为海军总长。1918年2月26日在广州珠江岸边遭暗杀身亡，终年60岁。儿子耀楠将父亲遗留的23万银元全部交还给海军部。

　　身后留下好几个谜

　　程璧光是中国近代海军名将，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他被2名黑衣凶手用手枪刺杀后，孙中山赶赴现场，抱尸恸哭，后举行国葬。由于凶手始终没有抓到，于是程璧光被刺一事成为民国的谜案，学术界至今仍莫衷一是。按照章太炎碑文所写，他认为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与风传程璧光要出任广东省督、引起代省督莫荣新不满有关。

　　程璧光是广东中山人，又倒在广州的码头上，理应葬在家乡或广州。但由于程璧光夫人的坚持，他的遗体后来搭乘军舰运到了上海闸北入葬，只是在广州珠江江畔铸立了他的铜像。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他后人的命运如何？现在居住在哪里？

　　章太炎说程葬于“宝山八字桥之原”，这个地方大致就在今天闸北洛川中路以北、汶水路以南的共和新路一带，这里曾有3个大墓地。目前还很难具体确定程墓究竟在何处。

　　这些谜团，都有待专家学者今后的进一步考证，或者由目击者、知情者提供线索以便解谜。

　　墓碑颇具文物价值

　　上海市历史博物馆研究员薛理勇是“上海通”，为研究碑文翻阅了大量资料。他对记者表示，这块墓碑由国学大师章太炎撰文2000余字，且是上海近年来所发现的最大墓碑之一，故而颇有价值。但由于当时行政区域划分的变动，地方史志对于这座重要墓葬的记载很少，以至于上海地方史志研究人员忽略了它。如今，这块墓碑的发现，显然会促进人们对这段历史进行深入研究。墓碑的主人是近代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涉及孙中山先生的“护法运动”等，并且还有好几个谜团有待解开，是很有意义的。

　　记者还采访了上海市历史博物馆馆长杭侃博士。他说，上海市历史博物馆主要征集、研究1840年以后的上海文物、上海史，程璧光墓碑的发现，是近年来历史博物馆所征集到的最重要和有意义的文物之一。

　　获取上述信息之后，记者连夜与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指挥学院海军史专家高晓星大校通了长途电话。高大校对上海发现程璧光的墓碑表示惊喜，他说，程将军出任过海军总长，1917年从上海率舰队到广州加入孙中山先生的“护法”阵营，是中国近代海军的著名将领，也是近代革命史上的重要人物，其墓碑具有重要的价值。高大校称不久将会专程到上海来参观这块墓碑。

　　本报记者方毓强

　　程璧光将军

　　墓碑上的部分碑文晓芳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