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意识与勇气的觉醒

　　２００４年的年末，有部电影叫《天下无贼》，贺岁片。

　　２００５年几近年末的时候，我们怀着一抹沉重做了一个“天下无贼”的新闻系列，有现实，有建议，还有思考。２００５年末，当“天下无贼”已作为一个公共事件留在记忆中，我们更在乎的，是它的公共意义。

　　只要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谁都知道，天下无贼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理想。冯小刚在他的《天下无贼》里面，是由贼自己找回了本性，贼失去了理想家园，贼再找到了人性的本真。故事可以这样讲，现实却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天下无贼》，一个最基本的角度，是我们在面对着“贼”，或者说更广泛的不法侵害——我们该如何应对与自处。

　　“天下无贼”的探讨，是从一个公民社会的情境开始的，我们把这样一个愿望，把这样一个现实的诉求，交给独立的公民，希望他们的承担，达到社会的共识。也希望在探讨中，促进公民社会的完善，即政府为公民提供更多的支持，公民本身也相互提供更多的支持。

　　这个话题，基于一种困境与难堪，它与我们切身相关，除了个人安危、社会安危，它还牵涉到公民之格与社会的正义。当我们抵制侵害的行为，遭遇法律制度的困境，遭遇愤怒的迷茫，遭遇情感与认同的困惑，这个行为的度，在现实中难以把握、难以衡量，而干预不法行为的风险——包括法律的风险，都要由公民承担。

　　法律总是在事后衡量，而公民却必须在当时衡量。

　　就在２００５年的１０、１１月之交，常德市发生的两起案件让我们关注：１０月２８日，常德澧县澧阳镇居民陈瑞，在家中进贼之后，奋起抵御，在追贼的途中，与小偷搏斗，将其刺死，事后却遭遇是否防卫过当的法律追究之虞；１１月３日凌晨，津市人杨复华协助他人堵截作案后逃跑的小偷，被小偷猛捅一刀，送入医院不治身亡。

　　两人不同的际遇，让见义勇为在必要条件与充分条件上，具有了以讨论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的必需。我们这个社会，一直是鼓励见义勇为的，见义勇为肯定要承担风险。以承担风险实现社会的正义，或者说，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境之下对不义作出力所能及的反抗，这都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讨论的只是，公民对风险的判断，对于代价的判断，——公民拥有判断并选择的权利，而社会应该在法律上、在制度上进一步明晰这种判断。其次，公共权力有必要降低这种风险，并为见义勇为者提供合理的代价社会共担的方式，因为见义勇为维护的是社会整体的正义与利益；公共权力也有必要提供更便利与更有效的救济方式。

　　这样的讨论与认同，是公民社会的要求，也是公民意识的觉醒，它的前提是使公民能够作出清晰的衡量，它的后果是给公民提供更多的选择，让他们具有更多选择的能力。“天下无贼”不仅仅是为了天下无贼，在这样一场带有美好目的的方法论中，更多的是为了个体与整体、公民与社会的和谐发展。晓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