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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乱当用重典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30日10:15 潇湘晨报

  

治乱当用重典

  

治乱当用重典

  ★娄底市委书记蔡力峰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

  记者 欧阳洪亮 摄

  ★这就是聂清文留在安全帽上的遗书,它曾让蔡力峰潸然泪下。资料图片

  ★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局长李毅中

  资料图片

  ★今年年初,桂阳矿难。施救队员准备下井救人。 记者 刘 刚 摄

  ★小煤窑乱采滥挖猖獗 记者 黎金龙 摄

  2005年12月19日上午

  星期一

  和蔼地笑,老远伸过来温暖的大手:“小鬼,你来了!”手心温暖,笑容亲切。满室的阳光,撒在方正的脸上和黑夹克上,刚毅帅气。这也就是在治煤大会上发狠话——“庆父不死,鲁难未了。要出重拳,下猛药,不达目的誓不休兵”的娄底市委书记蔡力峰。

  2005年,“官煤勾结”无疑是流传最广、最触痛百姓神经的词语之一。用Google搜索一下“ 蔡力峰治理官煤勾结”,多达2000多条信息。面对猛于虎的矿难, 3年来,这位声色俱厉的产煤区市委书记铁腕治煤,直指官煤勾结,治下连续查处了一批大案,树立了良好声誉。

  尽管刚刚婉拒了南方一家知名媒体的采访,但记者和蔡力峰也算是“老朋友”了。蔡力峰还是很讲“义气”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要求。——记者旁白

  霹雳手段缘于菩萨心肠

  2003年,我提出治乱当用重典,治煤要有非常之举。对这一非常之举,我形容它是: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此后,“霹雳手段”查处了一些人:2004年,包括涟源市地质矿产资源管理局原局长、副局长、执法大队大队长,煤炭工业管理局原副局长等在内,总计60多名党政干部因参股分红、收受煤矿贿赂被挑落马下。此举是铁腕治煤祭出的第一剑,也成为娄底治煤的标志性事件。

  2005年9月,国务院整治官煤的大限之期,“霹雳手段”又一次施展,娄底市纪委和娄底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联手侦查一起官煤勾结大案,初步查出新化县副县长、矿管局长、煤炭局长等32名党政干部、国家工作人员参股分红。新化县包括副县长在内的32名国家公职人员在新化县支华等3家煤矿参股总额159. 5万元,共分得红利93. 25万元。

  有人私下抱怨我是用“恐怖手段”对付下面官员。对此,我的想法是:“不爱惜下属的官不是个好官。霹雳手段恰恰缘于菩萨心肠,目的就是不让更多的官员再栽到这个煤坑里来。”

  与声色俱厉地高调治煤相比,蔡力峰一再低调地申明:治煤的事情,谁也说不起大话。查处新化官煤勾结案,娄底一下子名扬全国。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对蔡力峰进行了专访。对于外界广泛的赞誉和认可,蔡力峰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在《面对面》里,蔡力峰低沉坦言,“我要动的人,有时恰恰是我要依靠的人。”霹雳手段有时也难以彻底奏效。

  然而,从数字上看,娄底煤矿的安全生产状况显著改善:1993年到2002年,平均21天发生一起死亡3人以上的事故,2002年89起,2003年发生了3起,2004年2起,2005年1起。——记者旁白

  我并不满意

  我要做的并不是简单地摘一批帽子,而是让长期松散无序的煤炭行业由乱而治。目前来看,官煤勾结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但是,官煤勾结隐藏很深,煤矿的问题,也不只是官煤勾结一个症结,不可能一蹴而就。

  2005年12月20日上午

  星期二

  形象刚毅帅气,言谈儒雅幽默,喜欢开玩笑,性格开朗,人缘极佳,这是蔡力峰给人的外在印象。

  ——记者旁白

  “微服私访”

  

治乱当用重典

  

治乱当用重典

  摸清情况

  初到娄底,有一段时间,我压力非常大。对娄底情况不熟悉,工作千头万绪;对于煤矿,也是满脑子乌黑,完全不了解。而俗称“江南煤海”的娄底,每天有至少6.5万人在井下挖煤作业,当时还有几百个非法矿日夜在疯狂开采。

  在娄底矿难多,发生矿难通常也是几天几夜难睡觉。在益阳,由于经常下乡治洪灾,还得了血吸虫病。到娄底,则老是被矿难弄得头疼。

  上任几天,我到冷水江市金竹山煤矿几百米深的矿井,在井下走了1个多小时。接下来,又和娄底市委副书记胡旭曦分头进行了10多次“微服私访”,很快摸清了煤矿的情况,可以开始声色俱厉的治煤风雷行动了。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煤矿安全生产与GDP并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娄底很大一部分财政收入靠煤炭支撑,许多人曾因此担心,铁腕“治煤风暴”难免会影响到娄底的GDP,其实不然,事实证明鱼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2005年,娄底经济增速位居全省第二。因为,治煤并不是不准挖煤,而是要依法治矿。

  对于下一步的治煤,自己也有一些构想:从制度设计上根绝官煤,切实改革煤矿申报审批的有关制度设计,让煤矿的投资者不必求助于地方党政干部。建立矿产投资者、参股者的社会公示制。为了防止官员参股,杜绝由此可能带来的权力变异、权钱交易。矿产投资者和其他股东应向社会公布,包括参股的金额、股权构成等等。这些,娄底都在摸索实践。

  治煤不是一朝一夕、一劳永逸的事情,是一个系统工程。娄底的煤炭系统有10多年没进过煤炭专业本科生了。许多矿难,一调查就是因为外行在挖煤,不懂专业操作造成的。官煤勾结是煤炭行业混乱的重要原因,但不是惟一因素。监管部门职能不明晰、现场管理混乱、缺乏专业技术员工等等都是导致煤矿开采混乱、资源浪费、矿难频发的重要因素。除了制度的健全,监管的科学规范、专业人员的培训这些都是亟待要做的。

  我所做的,并不是眼前查几起大案,摘一批帽子,而是数年后,娄底煤业的规范化。工作做不好、做不到是我能力有问题,但我不能图虚名,扯幌子。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8个字正可以形容自己任何时候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别人的评价中,蔡力峰在官员中算得是文采、口才俱佳的一个。和蔡力峰对话更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一个问题动辄被他上升到哲学的严肃,但瞬间他又以一个幽默淡化。两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甚至相反的事物,他可以拉扯到一块,为他的理论所用。 ——记者旁白

  人应当到三个地方去看看

  

治乱当用重典

  

治乱当用重典

  有时候我开玩笑说,人啊,要了解自己,应当到三个地方去看看。第一到妇幼保健院,看看你是怎样出生的。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赤条条。第二是到澡堂去,把衣服脱掉,体态都差不多。而且,说不定那些百姓,体形体貌要比你当官的好得多。第三,就是到火葬场去。无论什么人,最后都是白骨一堆,青烟一缕。没有必要把功名利禄看得那么重,尤其是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能做几件扎实事就行了。

  采访结束时,蔡力峰说:我50多岁的人了,早过了想出名的年龄。你说,你们老来写我,让我埋着头干活多好啊。

  记者告诉他,有一家周报把他评为2005年度十大“炮手”,威力是四星级。蔡力峰乐呵呵笑了,问:真有此事啊?

  ——记者旁白

  本报记者 欧阳洪亮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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