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授卖大米遭冷遇 叹息知识分子无能

　　副教授北京卖大米遭冷遇，谁之过？

　　兰考县挂职副县长、中国农业大学副教授何慧丽——

　　“作为知识分子，我非常无能”

　　□东方今报记者 徐结怀 袁现省/文

　　之一：冷遇

　　“大米没卖出去，我只想哭”

　　“大米拉到北京半个月了，还没卖出去。我自己想想，直想哭。”元月6日下午3时许，北京，中国农业大学工会门口，何慧丽和中国农大的一名大学生志愿者堆起6袋5公斤装的兰考南马庄无公害大米，竖起一块展板就开始向社区居民“推销”。跟何慧丽一道的是一位来北京卖大米的河南兰考农民付玉平，他说：“这是焦裕禄带领我们兰考人开垦的土地，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种出了无公害大米。如果卖不出去，也对不起这片土地。”

　　何慧丽手里捏着一叠宣传页，跑前跑后。工会门口站着十多名前来接孩子的家长，何慧丽抓住战机，把宣传页塞到每一位家长手里。“听说过兰考县吧？就是焦裕禄倒下的地方。这就是兰考县出产的无公害大米。”何慧丽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来卖大米的就是兰考县的农民，我就是中国农大的老师，绝对保证信誉。”家长们接下了宣传页，但并没人走近了解详细情况。

　　“虽然这些米还没有卖掉，我已经心力交瘁了，但感到还有干劲。”带农民进京卖米的农大副教授何慧丽表示。图片来源：竞报

　　“何慧丽请来的“高参”正给她出谋划策。图片来源：竞报

　　“一位随教授进京的兰考农民（面向镜头者）极力推介无公害大米的好处。但10吨大米进京一周，只卖出100多斤。图片来源：竞报

　　半个月只卖出了不到2000斤

　　2003年，“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在河北定县创办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并在更广地区开始了名为“新乡村建设”的实验。曾因焦裕禄而闻名全国的兰考，乡村建设实验因此展开。目前，兰考6个乡6个村成功组建了5个农民文艺队、1个老年协会和4个经济合作社。

　　其中，三义寨乡南马庄村经济合作社开发的无公害大米项目，已成功申请到了农业部10万元专项资金，农民们改变了单干的方式，组织起来，在中国农业大学教授们的监督指导下生产出无公害大米。

　　这场实验的主导者、兰考县挂职副县长、中国农业大学副教授何慧丽有一个想法：要让农民从中得到实惠，要让消费者买到真正的无公害大米，而不能让商贩们从中掺假，“做到直接生产，直接消费。”

　　去年12月26日，经过何慧丽的同意，南马庄村支书张砚斌和付玉平来到了北京，还拉来了10多吨“鑫合”牌无公害大米。然而，半个月过去了，昨天何慧丽告诉记者，他们只卖出了不到2000斤。

　　不会卖东西 感到无能

　　“现在困难很多，我不这样做又能怎样？站在这里我就不再是中国农大的副教授。”家长们走开了，何慧丽又开始瞄上了社区的老头老太太，但成效不大。何慧丽对记者说：“知识分子本来就笨，现在要把脸皮拉下来了。”

　　“知识分子只会教书，不会卖东西。现在大米卖不出去，发现自己非常无能”，何慧丽无奈的低下头。半个小时后，何慧丽小儿子的小学一年级班主任老师买走了一袋大米，“5公斤，25块钱，这个价钱有点贵。”这位班主任老师说。

　　受过骗就不相信超市？

　　能在中国农业大学工会门口卖大米也非易事，何慧丽说“我多次找领导，才得到特批的。”

　　一个半小时下来，在何慧丽的帮助下，志愿者帮着付玉平卖出了70公斤大米。“这样卖大米肯定要失败。我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何慧丽也有很多迷惑。何慧丽说，兰考大米之所以不进超市，一是超市门槛过高，二是超市信誉难有保证。大米进京之前南马庄村的几位农民曾经在同洛阳一家超市的交易中被骗。“农民不懂市场，跑市场他们肯定要吃亏。商家的信誉度不高，我的心都冷了，必须是直接生产，直接消费。”

　　何慧丽坦言，她也不懂市场，不懂营销。“但是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不做，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何慧丽说，“我这样做并不是要炒作自己。就事论事，我想通过社会拯救南马庄村；就事业讲，我要尝试着把市民组织起来，组织起消费合作社，同农民的生产合作社对应起来，建立产销绿色通道。这个很难，但各种销售方式都要试一试。”

　　之二：对策

　　请来大学教授和学生

　　到北京推销河南无公害大米，挂职兰考县副县长的何慧丽做了很多努力。1月2日，北大资源宾馆三楼一间会议室里，何慧丽就组织了这样一个“卖大米”的新闻发布会。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有何慧丽请来的一些大学教授和学生，也有自愿来听讲座的工程师、公司职员，还有农民。

　　所有参加发布会的人都拿到了一张宣传页，白纸黑字，看上去有些简陋。宣传页的最后不是广告语，而是“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教授的推荐信。“各位城里人：本推荐不是广告，”名为《温铁军教授郑重推荐》的推荐信这样开头，“我们城里人吃的食品，由于化肥农药超标而迫使我们每天慢性中毒，对家人的健康是越来越大的威胁……”推荐信的结尾，温铁军写道：“现在，农民已将大米拉到了北京——城里人的家门口。大米的价格根据其真正成本计算，已远远低于一般超市的无公害大米价格，欢迎您选购！欢迎您做个好消费者！”

　　之三：效果

　　热心人同情买米

　　何慧丽北京的这个销售队伍中，有一名叫常竹青的志愿者。常竹青去年5月份从西北农业大学金融专业毕业，后来到北京梁漱溟乡村建设中心工作。

　　据常竹青介绍，“何慧丽教授卖大米遭冷遇”，北京有媒体4号报道后，他们接到很多北京市民打来的电话，表示支持，但这根本无法缓解当前的困窘局面。“当前何老师在尝试着让大米进入一些社区，通过社区的热心人做宣传，然后再定点销售。”常竹青说，“不少热心人知道农民不容易，兰考又是国家级贫困县，就买下一些大米。”

　　摆摊“十有八九要失败”

　　何慧丽认为自己代表中国农业大学，得让农大有所表示。找到农大工会张主席商量后，得知学校已经发了大米，是通过招标方式选的东北大米，因为几年来全校2700名职工吃的都是东北大米。跟张主席商量了一个多小时，讨论的一直都是在哪里煮粥让人免费品尝的问题。

　　每个星期一都是书记办公会，到时候可以把领导们请到食堂，给他们熬粥，如果好吃了，让领导先买，以期起到示范作用。同时要在几个家属区附近熬粥。对于这样能推销出去多少，有人说只能“听天由命”。

　　对于当前的状况，何慧丽似乎失去了信心，说：“这样摆摊的方式卖下去，十有八九要失败。”

　　煮粥让北京人免费品尝

　　元月6日，北京西四环西路的曙光街道怡丽北园社区，常竹青提着一兜一次性小碗和一只电饭煲，带着记者来到了社区活动室，“南马庄的张砚斌要现场煮米饭供市民品尝”。

　　社区工作人员帮着把米煮上，几名老年人已经围拢在张砚斌周围了解兰考大米的“无公害”。

　　一般的大米在生长期内都要施用大量的化肥和农药，而兰考无公害大米在生长期内施用的都是沼液、沼渣、生物肥等有机肥料，遇虫害也只能施用生物农药，含有有机磷的剧毒农药被严格排斥在外。“生产无公害大米的代价就是每亩地至少要减产15% 。”张砚斌说。

　　听说是焦裕禄倒下的地方生产出来的大米，几名老年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董莲芳老人捧起大米，仔细端详，“这些米没有经过抛光，米粒也很爆满。”

　　半小时左右，米饭煮熟了，活动室里弥漫着浓浓的米香。张砚斌给每个老人盛上一小碗米饭，放到跟前。“这米好吃，杂质不多，煮熟了也不糟。”几个老人当场买走了35公斤大米。

　　之四：症结

　　何慧丽：等待社会的觉悟

　　何慧丽把当前困境的症结归结于社会的不觉悟。何慧丽说，部分知识分子、部分干部、大学生和农民已经觉悟，但这个社会并没有觉悟。“我们并不因为社会不觉悟而气恼。我们等待，等待社会觉悟，等待市场觉悟。”

　　“我们提倡文化立村，这也是一种文化，我们卖米并不丢人。”何慧丽说，“我们也不会为失败检讨，如果失败，只能怪我们搞得太猛，走得太快。”

　　不走市场，单纯依靠市民的爱心支持，连卖大米的志愿者常竹青也不同意这种看法，“绝大部分市民都相信通过规范方式销售的大米，销售方式不规范，米再好也不行。巷子深了，酒香飘不出去的。”

　　关心南马庄的人都在北京?

　　30岁的村民付玉平是南马庄村经济合作社的副理事长，和村支书张砚斌一道进京卖米。他告诉记者：之所以来北京而不去上海，是因为北京可利用的资源比较多，那些领导兰考人民搞新乡村建设的人都是北京一些大学的教授、领导。

　　付玉平历数了北京的资源：瞿振元是中国农业大学书记，南马庄成立合作社时捐了1000元。2005年4月，付玉平到北京参加农民合作培训，给瞿书记送来感谢信。瞿书记带领学校宣传部部长等有关领导款待了付玉平等人，并鼓励他好好干，希望无公害大米能给农民带来增收，瞿书记的一句话付玉平牢牢记着："还等着吃你们的无公害大米。"北京的几家媒体到南马庄村采访时也曾表示要跟踪关注南马庄的无公害大米；

　　另外，就是付玉平在"乌有之乡"书店的讲台上讲过农村合作社，讲过南马庄无公害大米，当时听讲座的都是专家学者，都表示要支持农民。

　　据此，付玉平认为给无公害大米找出路，首选地就是北京。付玉平第一个提出到北京闯市场，得到何慧丽的同意后，他们就出发了。

　　2005年12月26日，张砚斌、付玉平租车将10多吨大米运到北京，两人也跟车到了北京，负责在京销售。租车花去了1800元，在北京的仓库则是北京梁漱溟乡村建设中心免费提供的，同时，两人的住处也由乡村建设中心免费提供。

　　北京市民：合适场合加大宣传

　　怡丽北园社区主任、党支部书记吴增芳说，以前全国各地大力支持北京建设，现在北京人也应该支持贫困地区的建设。“我觉得我们在尽一种义务。”但社区一名姓姚的工作人员说，怡丽北园社区老年人较多且心善，他们买米一定程度上包含有对农民的同情因素在里面。“兰考大米出现的有些突然，要真正推出这种大米，成为一个品牌，那必须要选择合适的场合，加大宣传的力度，没有相当的人气是不行的。” 相关新闻副教授北京卖米遭冷遇续：她是村民的好县长

　　□东方今报记者 徐结怀 袁现省/文

　　兰考农民：她是我们的好县长

　　在连霍高速公路兰考段，车窗外的南马庄村和其他普通的村子一样，静静地守在收割后的田野里。南马庄村还有另一个身份——兰考县南马庄经济发展合作社。这个身份与一位博士联系在一起，34岁的北京大学博士、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副教授、兰考县挂职副县长何慧丽。1月7日，本报记者走进南马庄村，无公害大米在北京受冷遇，令人意外的是，村民对前途格外看好，这信心，应该是何县长给他们的。

　　团结互助

　　何慧丽塑造的现代村民

　　范振宇，他是一位穿着西装的农民，50岁，有一股知识分子的派头。

　　见到记者后，范振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名片盒，然后取出一张递给记者。名片上写着他的身份：河南兰考南马庄无公害大米协会会长。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地址邮编和电话，上面竟然有南马庄的网址，以及他本人的电子邮箱。他告诉记者，大学生给他们专门培训了，他已经会收发电子邮件。

　　在南马庄村经济发展合作社办公室里，记者见到了两台电脑，一间图书室，还有挂在墙上的全县文艺比赛的获奖证书。

　　这间简陋的办公室，来过美国大使馆官员、中国农业大学党委书记、国内“三农”问题的专家，还有北京等地高校的大学生志愿者。自从开展合作社以来，1486位村民都成了见过世面的人。

　　60岁的村民张军臣一打开话匣就停不住，他说自己跟随何慧丽去过北京，在中国农业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舞台上演出过。

　　这时，在村子另一边，女子腰鼓队热闹起来了。这是一番热闹景象。村民说，没有合作社之前，十多年没开过村民大会，更别说文化活动。“村民也有文化需要。”村民重复的是何慧丽的话，也是他们的心声。

　　办公室里有合作社的标志，“改变自我，做家乡的主任；团结起来，建设新乡村。”这样的标语展示着一种新风。

　　改良乡村

　　带进步青年成立南马庄合作社

　　何慧丽的研究领域是“城乡关系与农村发展”，研究的专业强调的是社会和谐、关注弱势群体，何慧丽长期参与著名“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主持的支农调研项目，并多次深入农村进行调查。2003年8月，何慧丽来到河南省兰考县做了一名挂职副县长，开始对兰考农村进行自己的乡村建设改革试验。试图“改良”乡村，帮助广大农民提高合作精神和组织化程度。

　　付玉平曾担任过南马庄村村民小组组长，后来“下海”养猪，引进优良品种后带领当地农民致富，在群众中有一定的威望。兰考发展沼气池项目时，别的村都不要，他和本村书记张砚斌跑着申请，他们给县农业局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何慧丽需要有农村“思想进步”青年时，农业局领导推荐了南马庄村的张砚斌、付玉平。

　　2004年7月，何慧丽带领三义寨乡南马庄村村支书张砚斌、仪封乡胡寨村经济能人王继伟等到河北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学习。2004年8月，在葡萄架乡贺村，何慧丽请专家给农民培训，南马庄参加培训的有张砚斌、付玉平等4人。2004年8月底，贺村成立了兰考县首家农村综合发展合作社——贺村合作社，付玉平等人萌生了搞合作社的想法，9月16，南马庄村合作社正式成立。

　　合作社根据当地的资源状况和社员的实际需要，设立了社员资金互助会、养殖协会、食用菌协会、无公害大米协会等。

　　合作社的资金互助总额为32000元，其中，社会公共股有中国人民大学的温铁军教授5000元；中国农业大学校党委书记瞿振元同志1000元；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韩德强副研究员450元，共6450元。合作社社员开展资金互助，养猪，种植双磨菇、无公害水稻等。

　　艰难起步

　　6个人的大米协会

　　食用菌项目投资大，受到资金限制没搞成；养猪又受到流行病的威胁，风险大。从当地资源优势出发，南马庄村农民想到了水稻。兰杞干渠从村头流过，黄河水浇灌的大米营养很丰富。往年到三义寨乡收购稻子的小贩很多，当地的水稻供不应求。

　　合作社成立后，从学校清退的民办教师周孟奇被选举为理事长，付玉平以高票当选为副理事长。大米协会也产生了自己的会长，原南马庄村村委会计范振宇。

　　无公害大米协会需要社团登记，还要申请注册商标、进行无公害产品产地认证。据当地农业局领导说，全部跑下来得花2万元左右。这就要大家入股一起干，算了一下，加入协会的每户要交200元。村民不怕出力，但是要出钱都不愿意，因为他们觉得这冒了很大风险，担心要是认证通不过，那所有钱都打了水漂。

　　村支书张砚斌是合作社独立监事，他同范振宇、付玉平等6人兑钱。注册、认证等相继通过，花去约2万元。

　　这段时间，何慧丽三天两头跑南马庄，给会员打气，请专家指导，为申请注册商标和认证的事情四处咨询，为无公害大米的生产铺路。村民说，没有何慧丽就没有无公害大米。

　　同时，何慧丽从农业部成功申请到了10万元资助。这些钱可以花在注册登记费用、技术培训、包装设计、基础设施建设。这样申请无公害水稻及认证的费用全部报销了，还在村里建起了合作社新办公室和粮食仓库。

　　如果说谁投资谁受益，这就是6个人的“鑫合”牌无公害大米了。付玉平说：搞合作社并不是几个人想成为富翁，干成了也是大家的事情，协会提出让所有参加的人都参加进来。南马庄村加入大米协会的共有180户，有不少外村人也加入了协会。如今要求加入协会人更多。

　　严格监控

　　无公害做假会员被除名

　　种无公害大米要严格实行统一的生产管理模式，统一供种、统一供肥、统一供农药、统一出售。南马庄村村民分成20～50户一组，组长对生产过程进行记录，不实行统一操作的农户都会受到监控。

　　种子是协会从新乡农科所精选出的最新品种，肥料必须按无公害配方施肥、并加高微量元素化肥，农药是中国农业大学生产的生物农药、不能用含有机磷的剧毒农药。

　　一位农户给记者算账，施肥上要控制尿素的用量，但要多施钾肥、锌肥，要使用有机农药，价格都比较高，肥料每亩多投入50元，农药每亩多40元。但产量下降了20%左右，因为稻子生长的中后期用的是钾肥、锌肥等微肥，肥力比不上尿素，稻子长得不饱满，颗粒少。加上不再用剧毒农药，生物农药打上去不像剧毒农药杀虫那么快，往往得过两三天虫才死，害虫对稻子成熟也有影响。

　　有些村民便偷着用起了剧毒农药，协会得知后便宣布这些村民的大米不属于无公害，协会不负责卖。这样被赶出协会的农户有80家。

　　为民请愿

　　村民需要何慧丽这样的干部

　　记者让村民评价何慧丽时，他们发言格外踊跃：

　　“她朴素开朗，敢抵制不正之风，还没有官架子。”

　　“她经常到村民家吃便饭，走的时候要给5块钱，从来都是这样。”

　　“她让我们重新认识了共产党干部的形象。”

　　“她能深入群众，知道群众需要啥。”

　　“敢想敢干，何慧丽是焦裕禄式的好干部！我们就需要她那样的干部。”

　　耿德亮是一个小饭馆的老板，他说何慧丽经常到他那里吃饭，吃豆腐皮、青菜，一碗面条，非常简单。

　　村民说，外出学习时，何慧丽和村民一起吃咸菜、喝稀饭，参加义务劳动。

　　村民们对何慧丽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但他们最爱听何慧丽说她也是农民出身。

　　县里每个月发给何慧丽1500元的补助，她认为这补助是让她干工作用的，补助就是报销，在兰考得到的她要全部反哺给兰考村民，所以她总是花自己的钱为合作社社员办事。

　　记者到三义寨乡采访，发现该乡领导的手机彩铃很有特色，里面说的是“三义寨无公害大米”如何好。三义寨乡副书记、乡人大主席朱郎笑着说，大家都很关心大米的销路，为村民搜集信息。

　　这让朱郎想起了几年前杞县县委书记焦跃进到北京卖大蒜的事，他说，今年杞县的大蒜在北京拿到400吨的订单，农民每亩收入3000多元，咱们的无公害大米也会有那一天。朱郎说，农民闯市场不好闯，短期内不可能一下实现目的，经营一个产品，有一个从小到大的过程，要有应对市场的准备。

　　朱郎评价何慧丽：她博学多才，办事执著，有为民请愿的味道，和农民的感情极其深厚。有些人看来是小事，她会认真去做。不久前在北京推销兰考农民的十二生肖工艺品，细微之处能见一个人的精神。但因为她是个书生，面对市场就束手无策。

　　大米协会会长范振宇告诉记者，700多吨大米已经卖出了40吨左右，到明年新稻子出来把剩余的米卖出去都不晚，所以他们并不灰心。他认为现在自己的大米在市场上受冷落是因为着手晚了，牌子还没创出来。范振宇说：“我们无公害大米刚刚通过了绿色产品证书，绿色食品标志很快就可以贴到袋子上，销路肯定没问题。”

　　目标远大

　　发展合作社可能写入兰考十一五规划

　　记者从南马庄经济发展合作社的计划书上看到，2005年南马庄示范种植3000亩，生产1万吨大米，完成销售任务；2006年种植1万亩，生产3500吨大米；2007年种植3万亩，生产1万吨大米，每亩实现增收200元。

　　无公害大米协会成功通过无公害大米的产地认证和产品认定，申报了商业条码，注册了商标。这样，千百年来，“兰考大米”第一次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鑫合”。与此同时，这个村还带动三义寨乡建设标准化无公害水稻基地，并被农业部确定为示范基地。

　　近日，一位政协副主席在电话中告诉何慧丽，建设南马庄农村经济合作社，发展生态农业，生产无公害水稻可能写入兰考县十一五规划。副教授北京卖米遭冷遇续：一个北京人的河南情节

　　□东方今报记者 徐结怀 袁现省/文 邱琦/图

　　何慧丽：感激丈夫和公婆

　　在北京采访间隙，记者问及何慧丽，她的家人对她的工作持什么态度。何慧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记者：一个女同志奔波在外不管家，两三年来保持一个月在兰考，一个月在北京，你会怎么看呢？“我的理解就是不反对就是支持。”没等记者回答，何慧丽笑笑说，“我很感激我的丈夫和公婆，是他们支撑着我，支撑着这个家。”

　　孩子刚上小学一年级，何慧丽就报名到兰考挂职锻炼了。每每开家长会，班主任老师都会给孩子一张批条，让拿回家签字。别的孩子的批条上都写着“妈妈签”，唯独她的孩子批条上每次都是“奶奶签”。

　　孩子很聪明，但是就是在凳子上坐不住。为此，班主任老师不止一次地要求何慧丽配合学校管管孩子。“我配合，我坚决配合。”何慧丽每次都答应得很爽快，可是孩子还是在凳子上坐不住。后来，班主任老师知道了她在挂职锻炼。再后来的一次家长会，班主任向何慧丽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何慧丽答应得依然干脆果断。这次，班主任老师火了：“配合？你配合什么呀？你在乡下怎么配合？”

　　“儿媳在外鼓捣的是正事”

　　挂职锻炼两年的期限到了，何慧丽回到了北京。但是，自己组织农民生产的无公害大米找不到销路，何慧丽又一次抛下了家。何慧丽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没有电话，因为担心别人跟她联系不方便，她就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住宅电话成了办公电话。

　　这下家里人不得安宁了。何慧丽现在的住房只有43平方米，电话铃一响，全家人都能听到。买的新房已经装修好，丈夫正忙着联系搬家的事情，偏偏这个时候，住宅电话成了她的办公电话，一个电话往往要打上半个小时。丈夫有意见了。有一天晚上，电视台要播无公害大米的新闻，何慧丽最先想要通知的就是那些一块儿搞新乡村建设的朋友们。没想到她正要打电话，丈夫大吼了一声。何慧丽只得作罢。两天过去了，何慧丽还心存遗憾：“那帮朋友要是看到这条新闻，肯定高兴，可惜他们不知道。”

　　但这条新闻多少给何慧丽的家庭带来了喜气。以前，公公婆婆只知道儿媳整天不管家，但是不知道儿媳在外鼓捣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儿媳在外鼓捣的都是正事，连整个社会都在关注着。公公婆婆在家受累了，但心里宽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