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大盗招了：挖洞全靠土办法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讯

　　昨日下午2时49分，西安至昆明的K165次列车驶入成都火车北站。14号车厢门打开，两名戴着手铐的男子在便衣民警的押解下走下列车---这正是明租铺面，暗挖地道，制造去年“12·12”荷花池中药材市场千万元虫草被盗大案的两名嫌犯张君和张增战。目前，另一同伙张华本在逃。

　　“12·12”虫草盗窃大案的迅速告破离不开警界“马良”的“轻描淡写”和群众的大力协助。被盗虫草行的老板乐了，四川省公安厅厅长也对参加侦破和协助的民警和群众表示感谢。

　　警界“马良”：绘就疑犯影像

　　落网的张君等人不会想到，公安部刑侦专家张欣只用一幅黑白素描就准确地勾勒出3个“虫草大盗”的嘴脸。从电话里听到虫草案告破的消息后，远在上海的张欣听起来依然平静，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张欣是去年12月20日接到邀请赴蓉协助虫草案侦破的。在成都他总共只待了两天，“第一天画像，第二天看现场”。绘出张君的最终画像，张欣用了不到3个小时——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向目击者收集疑犯体貌特征的工作上。严格地讲，当时有价值的线索并不算多——4名目击者的描述都比较笼统：中年人，40岁左右，一个是络腮胡，一个是尖下巴。根据这些信息，张欣凭借多年的经验最终画出了3张嫌疑人的画像。“当时我个人认为络腮胡那张准确度高些，其余两张建议专案组参考。”张欣说得很谦虚。事实上，模拟画像和张君本人非常接近。在专案组将张君纳入排查目标后，警官曾查看过他的照片——张君胡须刮得十分干净，但容貌让警官一看就想起了画像上的“络腮胡”。

　　虫草老板：仓库六面被加固

　　“12·12”虫草大案告破的消息让案发地荷花池中药材市场内的商家奔走相告。昨日下午，钟氏虫草行的老板钟双全夫妇看上去比往日轻松了许多。“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破了案。虽然在这次盗窃案中遭受了巨大损失，但我今天很高兴。”钟双全一改往日闭口不谈虫草案的态度，笑呵呵地说。

　　昨天，心情极佳的钟双全还带记者参观了他重新加固过的虫草仓库。仓库大约10平方米，门口由一道厚重的防盗门把守，但现在仓库里面已被腾空，几名工人正在为仓库加固，盗贼挖出的洞口已被填平。为防止盗贼穿墙入库，原来只在仓库四壁包了钢板的仓库，在地面上也铺上了两层钢板，接下来还要在天花板上贴钢板。

　　公安厅长：诚谢群众支持

　　十多天前，在省公安厅召开的打击“两抢一盗”犯罪专项斗争新闻发布会上，厅长曾省权掷地有声地表示：四川公安机关有信心拿下虫草大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日前，此案被成功侦破，曾厅长通过本报向所有参与破获虫草案的公安民警表示亲切慰问，并对提供线索的所有群众表示诚挚感谢。

　　嫌犯落网 破解6大疑团

　　租下街对面的店铺，挖出一条39米长的过街地道，一夜之间，200余公斤、价值1000余万元的虫草“不翼而飞”。从案发第一天起，人们围绕着这一离奇失窃案产生了种种猜测。随着案件的成功告破，困扰人们的几大谜团被一一破解。

　　谜团1 是否为内外勾结？

　　在荷花池药材市场诸多的虫草商家中，盗窃者为什么独独选中了“钟氏虫草行”？由于“钟氏虫草行”的防范措施并不算松散，一时间，有熟悉情况的人甚至“家贼”出卖虫草仓库的位置和结构以及存放虫草的数量情况的说法不胫而走。

　　揭秘关键词：生意红火

　　根据犯罪嫌疑人之一张君供述，“内外勾结”的说法暂时没有得以证实。“树大招风”是钟氏虫草行受害的直接原因。2005年10月中旬，张君来到成都，找到在王贾桥做小本生意的老乡张增战。两人交谈中萌发了“找个大户挣笔过年钱”的念头。做过药材生意的张君知道虫草非常值钱，提出了在附近的荷花池中药材批发市场“找大户”。最终，他们被“钟氏虫草行”高档的门面和红火的生意吸引，将有川内“虫草大王”名头的钟双全列为了下手对象。

　　谜团2 为何想到挖地道？

　　用地道神不知鬼不觉暗度陈仓，张君的点子可谓高明，但是耗时费力，且存在相当高的危险，相比之下，寻个机会撬门也许会更加便捷。有人对张君的“策略”表示不解。

　　揭秘关键词：难以下手

　　事实上，张君并不是没有考虑过采取其他方式。最初他和张增战商议直接进店行窃，但发现市场和商铺内安保严密，难以下手。两人甚至绕到“钟氏虫草行”仓库背后察看了下水道，也没有找到机会。这时，四处张望的张君偶然发现街对面的新金牛货运市场61号铺面卷帘门紧闭，灵光乍现，他脑中这才钻出了明租商铺，暗挖地道盗窃虫草的诡计。

　　谜团3 盗贼具有较高文化？

　　61号铺面洞口直径约40厘米，“钟氏虫草行”洞口直径约30厘米，仅容得下一人艰难匍匐前行，有人推断，挖掘者体形瘦小，身高不超过1.6米。而能挖出一条直线距离超过39米的精准地道直达街对面的虫草铺，盗贼一定具有数学、工程学、地质学和隧道工程施工方面的专业知识。

　　揭秘关键词：盗墓经验

　　想出打地道行窃这个方法后，初中文化、没有任何相关知识的张君、张增战知道没有把握完成这个工作，他们想到了同乡张华本。此人挖过煤矿，盗过古墓，掏挖地道很有经验。于是，张君以盗挖“地下唐墓”为由，将张华本骗至成都。在将盗窃虫草行计划和盘托出后，在巨额财物诱惑下，具备专业技能的张华本加入其中。而三人的身高都在1.65米以上。

　　谜团4 50余天挖掘无人察觉？

　　这条39米长的地道是怎么挖成的？挖掘过程中的种种技术问题是怎么解决的？这在整个虫草案中人们最为关心也讨论得最多的问题，但谁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听似合理的解释。

　　揭秘关键词：暗中丈量

　　掏挖地道前，精明的张君和同伙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先暗中丈量了两个对街商铺的直线距离。张君凭土法估算出打地道所需的土石方量。确认61号铺面待租，且房屋一分为二，后半部空间能够装下掏挖地道的所有土石后，他们开始实施计划：

　　10月中旬，张君花3000元租下61号铺面，用木板将房间隔成里外两间，又搬来沙发、办公桌放在外间制造假象。张增战则出面在五块石附近市场购得铁锥、冲气钻、鼓风机、编织袋等作案物品。经验老到的张华本负责挖掘，张君在后协作，身高力壮的张增战装填土石。

　　最初，三人趁着夜深人静暗中挖掘，后来干脆趁着白天喧闹加赶进度，“收工”后，3人都回到张增战暂住地休息躲藏。其间，三人虚掩卷帘门轮番下棋掩人耳目。由于他们挖掘后都会及时换装清面，挖出的泥土也会马上装袋藏匿，前后50余天竟未引起左邻右舍和市场物管丝毫怀疑。地道挖通后，张君等人共在室内堆积的泥土多达319袋。

　　谜团5 地道为何如此精确？

　　由于地道的出口准确到虫草行内不足10平方米的仓库内，人们猜测，盗贼在手工挖掘时，很可能还使用了红外线定位仪等高科技手段对地道的走向进行定位，甚至还可能有夜视装置、氧气瓶等先进设备。

　　揭秘关键词：土法校正

　　实际作案过程中，张君等人所用的工具堪称常规：铁锥、冲气钻、鼓风机、千斤顶、羊角镐、水泵、管线、编织袋。掏挖过程中，张君利用洗衣机水管连接在一起，伸入洞内充当排气管，通过鼓风机来确保挖掘时的供氧，盛装洞内泥土的容器由两只铁皮桶改装而成。为了防止洞内积水，他们使用了水泵排水，并将照明用的电线事先穿入防潮软管避免出现短路。

　　由于完全依靠目测估算等经验办事，地道并非为一条直线，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U”字形。在最后阶段还出现过误差——将出洞口开在了“钟氏虫草行”仓库隔壁。不过由于隔壁商家堆放货物比较杂乱，这一洞口没被及时发现，张君等很快采用土法校正了方位。

　　谜团6 为何没有悉数盗尽？

　　耗时50多天打通地道后，张君等人在最后行窃时却并没有将仓库内的虫草“一网打尽”。被盗虫草只占了当时仓库虫草储量的40%，盗贼的这一反常举动也是大家关心的焦点。

　　揭秘关键词：看守咳嗽

　　其实，这并不是张君等人“良心发现”，而是值班人员的一声咳嗽吓到了做贼心虚的张君等人。2005年12月12日凌晨零时许，3个盗贼费尽心机终于用千斤顶打穿了虫草行仓库的水泥地面。张君从地道钻进仓库，先后选中两箱虫草，倒给在出洞口下接应的张增战，张增战分别将虫草塞入数十个塑料袋中系在绳索上，传递给守在入洞口的张华本。偷盗行为持续到凌晨2时，张君突然听到仓库外守夜人的咳嗽声。担心被人发现，两人连忙逃回61号铺面，将所盗虫草装入一大一小两个纸箱，乘一辆人力三轮车返回王贾桥张增战暂住地。凌晨5时许，三人在川陕公路上用1200元租下一辆车，张君“押货”返回西安，张增战、张华本则乘火车到达西安。12月13日，3人在西安十里铺暂住地会合后，取出部分赃物倒卖得手5万元。考虑到西安虫草需求有限，三人决定驾车到甘肃、青海等地兜售，遂用赃款4万元购买了一辆面包车，余下1万元三人平分。

　　本报记者 贺峥 郭庄 郭广宇 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