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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在碰撞中前行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13日00:45 光明网

  2005年10月26日,安徽省马鞍山市雨山湖饭店会议厅,“中国诗歌论坛”现场。在巨大的“中国诗歌:民族性与现代性相统一”的背景标语前,屠岸、李瑛、谢冕、任洪渊、吴思敬、雷抒雁、杨匡汉等著名诗人和学者就中国诗歌发展这个话题展开热烈讨论。而同时,就在会议厅门口,几位当地民间诗人静静地向进入会议厅的人们分发他们的报刊、诗作:有新诗,有古体诗。这一场面,几乎可以看作中国诗歌现状的一幅生动缩影——新体与古体,民族性与现代性,精英与民间,中国诗歌处在激烈的碰撞之中。

  “中国诗歌论坛”是首届中国诗歌节的重头戏。在此前后的一周中,马鞍山,这个平常不为人关注的小城,度过了一个诗歌的“狂欢节”:众多诗界名人煮酒论诗;瞿弦和、张家声、于魁智等表演艺术家用朗诵、戏剧、歌唱等形式演绎诗歌之美;其他各种与诗歌有关的活动也在公园、广场、艺术馆轰轰烈烈地展开。也许此次诗歌节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为诗人、学者、民众的“诗歌之旅”提供了一个平台;也不仅仅在于,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国家诗歌节;而且在于,借此机会,一度被边缘化的诗歌终于能够浮出水面,为人们审视当下中国诗歌发展状况提供了一个契机。

  诗体:新体与古体比翼齐飞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四言敝而有《楚辞》,《楚辞》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诗敝而有律绝,律绝敝而有词。”在《人间词话》中,王国维如是说。上世纪初中国新诗的崛起似乎正是印证了这一论断。从黄遵宪、梁启超的“诗界革命”,到胡适、刘半农等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们倡导的“白话写作”,中国新诗发展至今,已历百年风云。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艾青、七月诗人、九叶诗派,直到新时期的“朦胧诗派”、“新生代”诗人……中国新诗百年史册中,留下了无数行新体诗篇、无数个诗人的名字、无数个诗派的主张……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吴思敬如此总结新诗百年:“尽管对中国新诗评价有不同声音,但勿庸置疑,中国新诗已摆脱旧诗樊篱、成为崭新诗体屹立文坛是不争的事实。”

  如同整个新文化运动面对传统文化时的决绝姿态一样,新诗在崛起之初也是将旧体诗放在了对立面,对旧体诗做了简单的否定。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柳亚子还曾有过“再过五十年,是不见得会有人再做旧诗了”的预言。但事实上,60年后的今天,做旧体诗的人不仅有,而且为数众多。据中华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郑伯农介绍,目前中华诗词学会有1万多名会员,加上各省市团体的共达百万之多;全国有各种诗社480余个,以发表格律诗为主的《中华诗词》过去的发行量只有几千册,现已达到两万多册,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诗歌刊物。

  “新诗与旧体诗不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关系,而是互相学习、竞争和促进的关系,应该比翼双飞。”郑伯农如是期望。

  精神:民族性与现代性相统一

  其实,古体抑或新体并不是最重要的;在诗体之争的背后,是困扰着每一位诗人的关于诗歌的民族性与现代性的深层问题。老诗人屠岸说得好:“形式本身不是决定民族性与现代性的唯一因素,重要的是精神存在。正如鲁迅的古体诗有现代精神,而戴望舒的新诗却具古典气韵。”

  一方面是中国古典诗歌传统的深厚积淀,一方面是西方现代诗歌的辉煌,在继承与拿来、取与舍之间,中国诗人在艰难地跋涉与思考。谢冕教授用“古典的压力”来表达这种艰难。他说,诗人无时无刻不感到古典的压力。新诗的出现,正是以“去古典化”、“把诗作的不像诗”为号召,但也带来了新诗长达百年的心头之痛:“五四运动”以后,人们以写旧体诗为耻,但新诗又像白开水一样难喝。诗歌接近了民众,却与诗意远了。谢冕认为,现在中华大地上旧诗汹涌澎湃,正是因为大家对“诗意”怀念得太久了。“古典”带来了压力,向西方寻访的路也同样漫长。一个世纪以来,中国诗人们从西方的作品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普希金、叶芝、里尔克、庞德、艾略特……这些著名诗人常常成为中国新诗写作者的偶像。“我们在与西方主流语言的相遇中重新发现汉语。”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诗人任洪渊如此表达他的感谢,但他又坚定地相信:流浪是为了还乡。“是到了把艾略特和斯蒂文思,把帕斯捷尔纳克和布罗茨基,把博尔赫斯和帕斯,把……还给他们的法语德语英语俄语西班牙语的时候了。”“谁再一次向世界展示汉语的原创力,谁就是21世纪中国最重要的诗人。”任洪渊说。

  态度:消解深度与重建良知并存

  在诸种文学样式中,诗歌一向被认为是最贴近人的心灵、最具灵性品质的一种,甚至被荷尔德林称为“最清白无邪的事业”。但新时期以来,出现了诸多消解深度、消解崇高的诗派。某诗人如此宣扬自己的主张:“尽管会遭到多数人,主要是那些心灵卫士的批驳,我仍然固执地将诗歌看作不负担任何价值目的的游戏。”以“下半身写作”为号召的某诗派更是走向了极端。

  但是,与此同时,更多的诗人在坚守自己对诗歌的信仰,关心现实,也坚信未来。老诗人李瑛高兴地谈到他刚刚接到的一封拉萨来信,信中说:“青藏铁路全线通车后,可以坐火车到北京了。”李瑛说,神舟六号、三峡大坝,都显示中华民族正在崛起,生活中处处有能激起诗人情感的东西。他说:“诗是崇高的事业,是心灵的事业,能使人更加纯洁、勇敢、聪明、崇高。”叶延滨则说:“诗歌是电视关了以后还存在于心灵的东西。时代对诗歌提出了挑战,但众多的诗人还在坚守自己的心灵,对传媒时代发出会心的微笑。”

  “消解深度与重建诗的良知并存;灵性书写与低俗欲望的宣泄并存;宏大叙事与日常经验的写作并存。”吴思敬如此描述当下诗歌多元共生、众声喧哗的现状。

  阵地:纸媒与网络相呼应

  首届中国诗歌节无疑是大批诗界精英的聚会,是展示中国诗歌成就的平台。但它展示的显然不可能是全部。此时,还有不计其数的与此次诗歌节无关的民间诗人,他们可能是教师、学生、职员、警察……但都热爱诗歌,在各个角落里默默追寻着心中的缪斯。

  就在此次中国诗歌节开幕的前一天,华语诗歌网络平台“新诗代”的发起人海啸致电记者,说在“新诗代”网站上,民间诗人们正在自发开展声势浩大的悼念巴金老人的活动。作为一家民间发起的综合性诗歌网站,“新诗代”一直以“重新返回诗歌的高度”、“感动写作”为号召。几个月前,黑龙江沙兰镇小学遭遇山洪袭击事件发生后,“新诗代”发起“沙兰镇灾难诗歌专题”征文,短短数天,近百名网友用诗歌直面悲剧,动情创作。“新诗代”只是众多网络诗歌平台的一个。还有大路诗歌网、海东诗坛、诗先锋论坛……据统计,目前各种诗歌网站及论坛不下几百种。网络已经成为诗歌发展的催化剂,与传统媒体一起承载着诗歌的传播功能。

  网络降低了诗歌的门槛,但不可避免也带来了良莠不齐、泥沙俱下的弊端。认识到彼此的优势与不足,传统媒体与网络之间出现了互动。《诗潮》、《星星》、《诗歌月刊》等传统诗歌刊物已开始建立诗歌论坛,从网上发现、挑选一些优秀诗歌作品在刊物上发表。而许多诗歌网站也不再满足于在网上自娱自乐,纷纷出版“民刊”进行传阅,更有人把优秀的作品结集出版,公开发售。“新诗代”网站就出版了同名读物,颇为畅销。

  1997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在清华大学的一场诗歌朗诵会上,主持人要求诗人们用一句话阐明自己的诗学。任洪渊说:“我热爱诗,只不过偶然感受到汉语天赋的词语自由罢了。”学生质问:“我们的物理学定义和数学公式需要你的词语自由吗?”他反问:“有谁读过盖尔曼发现‘夸克’的物理学论文?盖尔曼说,他是从乔依斯小说《芬尼根守灵夜》中找到了这一命名。为了命名一个物理学定理或数学公式,到我的诗中寻找你明天的词语吧。”此时,响起了朗诵会上最长的掌声。

  是的,需要诗歌的,不仅仅是诗人。——而中国诗歌,仍在艰难的碰撞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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