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价医院会否变成游医天堂

　　老枪

　　重庆“十一五”规划明确提出，把结构调整作为经济发展的主线，建设现代制造业基地，重点发展四大支柱产业：提升壮大汽车摩托车产业、构建装备制造业基地、构建资源加工业基地、构建高技术产业基地。

　　未来5年，我市将保持微车优势，积极发展节能环保经济型轿车，提升中级轿车竞争力，扩大轻型车生产规模，促进重型车提升档次，建设发动机生产基地。力争到2010年全市各类整车产销量达到120万辆，并建设高水平汽车摩托车质检中心和试车场。摩托车形成国际知名品牌，力争2010年摩托车产销量达到900万辆。

　　有必要先讲一桩旧闻——

　　11年前的一天，市民萧女士到本市某“医疗美容中心”咨询瘦身事宜。在该中心主任循循善诱的劝导下，

　　萧女士勇敢地躺上手术台，让操刀医生在她肚皮上切出一横一竖两道呈丁字形的长口子，取出斤两不详的多余脂肪。几天后，刀口开始红肿、发炎、化脓；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受刀口结痂收缩的牵扯，萧女士的肚脐居然转移到了乳房附近。不过这些——都被解释为“正常的术后反应”，为了早日结束自己肚皮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反应”，萧女士只好继续交纳一笔笔没完没了的“续医费”；她甚至听从医生的嘱咐，让老公买来公鸡，杀鸡取皮，敷在自己那日益变得惨不忍睹的下腹部。

　　这样子大概一个月后，走投无路的萧女士在老公搀扶下，转院至本市另外一家著名大医院的医疗美容专科，经检查，她下腹部的刀口已深度溃烂。从替自己作检查的某专家口中，萧女士十分震惊地得知，为她做手术的那家“医疗美容中心”根本就没有从事医疗美容手术的准入资质——而且，她所接受的那种在肚皮上大动干戈的去脂术，早已被业内淘汰。

　　经这家医院清创治疗，萧女士的伤口迅速愈合；但她肚腹上那两条扭曲丑陋的伤疤和那个乾坤挪位的肚脐，却终结了她一生的“性福”。

　　出院后，愤怒的萧女士开始了漫长的索赔诉讼。

　　萧女士的索赔理由是：(1)本案被告没有医疗美容的资质。(2)本案被告在手术前未隐瞒了手术后果，未尽到充分告知的义务，造成其终身不可愈合的精神与生理痛苦。

　　一审，萧女士败诉；二审，萧女士依然败诉。

　　此案当年曾经轰动一时，被《中国青年报》评为“全国侵害消费者权益十大年度新闻”之一。

　　今天，我们重新审视萧女士被判败诉的法理逻辑，霍然觉得“深受启发”——这也就是笔者再拿本案说事儿的原因。

　　法院对于本案的两审判决，均采纳了被告方的辩护思路：某“医疗美容中心”是本市某三甲大医院的下属承包科室，不具备民事主体资格，因此本案被告应是某大医院，而该大医院当然具备实施任何医疗美容手术的资质。既然本案的法律主体是那家公立大医院，萧女士接受的去脂手术就是一起医疗行为而不是消费行为，那么本案就是一件医疗纠纷而不是民事侵权诉讼，不适用于《民法》和《消法》。所以，针对这起普通的医疗纠纷案件，由市级医疗鉴定委员会(那家三甲医院是该鉴定委员会的主要成员)所出具的“本案不构成医疗事故”的鉴定结果，就成了判定被告胜诉的终极证据。

　　11年前，正是中国医疗体制的市场化转型进行如火如荼的时候。透过本案，我们可以看到，医改“市场化”的受益人(被“特许”可以按市场价格收费经营的科室承包者)是如何变成“类江湖游医”的；还可以看到，公众卫生利益的保障者(公立大医院)是如何沦落为肆意侵害公众利益的“法律主体”——又是怎样忠心耿耿地为那些“市场化”的受益人包揽司法责任、挥霍社会成本的。

　　据媒体报道，日前，在备受瞩目的卫生部首次定点自主新闻发布会上，卫生部新闻发言人通报了去年全国打击非法行医专项行动查处情况。在被通报的四起挂牌督办案件中，因为向江湖游医出租承包美容科而闹出纠纷的“三亚妇幼保健院隆胸事件”位列第一。

　　读了这条消息，笔者对卫生部的督办勇气深表钦佩，但对这种查处方式的威慑力却极为怀疑——公立医院与不法游医勾结牟利的行为固然可恨；但是，与院方签订承包协议者，一旦由不法游医换为本院头脑活络的经营者，难道就不会侵害病家的权益了？

　　2006开年以来，在公立大医院中设立平价医院的呼声日渐高涨。据新华社消息，重庆市有关方面也正在落实具体措施，将在全市所有二甲以上医院设立平价门诊、平价药房、平价病房。老百姓对上述举措的实施，充满了期待。然而，正如卫生部发言人所说，公立医院既为全民所有，“它本来就应该是平价医院”——今后，假设没有民间中介调查机构接受市民(或者市、区一级人民代表)委托，对它们进行公开、公正的测评、质询与监督，即便全国所有公立医院都设立了平价门诊、平价药房和平价病房，谁又能保证它们不会像当初的“公立医院”一样，蜕变为挂羊头卖狗肉的市场怪胎，甚至沦为与江湖游医合伙分成的利益共同体呢？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可以加强监督内部呀！

　　如果你至今还相信关于内部监督的

　　今天，已经到了必须对这个神话予以彻底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