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号中国之旅（15）：见习船员遍布天下（图）

　　1月10日，哥德堡号从巴西累西腓港起航时，又一批共50名新船员接过了漫漫中国之旅的火炬。他们将在船长和20位经验丰富的高级船员的指导下，用45天时间驶达南非好望角，从而完成哥德堡号在大西洋中的全部航程。

　　那么，这些新船员是怎样选拔出来的？当年老哥德堡号普通船员的工作和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呢？我们今天的报道就来探讨一下这些问题。

　　A两位特殊新船员

　　在哥德堡号下水之前，千千万万个瑞典人就梦想能成为这艘梦之船的一名普通船员，在中国之旅中走上一程。于是，瑞典东亚贸易公司制定了选拔船员的措施：水手长以上的中高级船员要优中选优，他们都必须是具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资深专业海员，这部分船员是有薪金的；而普通船员或称见习船员并不强求非要有航海经验不可，东亚公司除了负担他们往返哥德堡号的机票和在船上的饮食外，不再付给他们任何报酬。

　　我们在累西腓采访了东亚贸易公司负责选拔新船员的伊曼努·帕森先生，当时，他刚刚把一批瑞典新船员不远万里地带到哥德堡号上。他说，由于航程非常艰苦，因此所有报名者都必须寄来一份身体和心理的健康证明。在此基础上，新船员最好还能有一些航海经历，这在瑞典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航海在瑞典是一项比较普及的运动；即便完全没有航海经验，如果你能有一些难得的人生经历或者一技之长，也完全能够吸引帕森先生的眼球。

　　实际上，帕森先生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对后一类报名者的选择中。什么才算是难得的人生经历呢？这段从巴西到南非的航程中恰好有两位特殊的新船员，他们的入选为这个问题写下了很好的注解。生于1946年的哥斯塔·科林特，曾担任瑞典海军一支分舰队的司令和瑞典国王的海军参谋。这位将军两年前刚刚退休，出于对海洋和历史的热爱，他执意要登上哥德堡号当一程见习船员。据说，由于他年龄偏大、威望又高，最初当他提出要上哥德堡号当见习船员时，东亚公司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后来还是哥斯塔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才在船上抢下了一个位子。现在，这位已经习惯坐在旗舰上喝着咖啡下达命令的将军，当班时在28岁女水手长丽莎的调遣下爬桅杆、刷厕所。哥斯塔特意要选择目前这段航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将在下月初迎来自己的60大寿。

　　另一位有趣的人物是胖胖的女船员莱丽·帕尔肯奈。她是日本传统剑术的专业运动员和教练员，曾获得这个项目的欧洲冠军。她在船上免费开了一个初级班，让感兴趣的船员学一点东方剑术。

　　晚饭后，一位船员在看杂志。

　　B见习船员可挑选航程

　　在前几段航程中，船员里总是不乏文艺人才。比如说，有一位瑞典皇家歌剧院的专业歌手加入了第二段航程，他凭借在途中获得的灵感创作的一首新歌已经在船上广为传唱。在第一段航程中还曾有过一位钢琴家，只可惜船上没有钢琴，要不然大家也能在工作之余陶冶一下性情了。

　　由于哥德堡号往返中国的旅程长达两年，入选的见习船员都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一段航程。但从印尼驶达中国的一段航程是最火爆的，因为船员们不仅可以见证中方热烈的欢迎仪式，尝尝地道的中国菜，还可以在中国游览一番。因此，许多申请人要托关系、走后门才能挤进这段航程。

　　在哥德堡号的每一段航程中，都会有三五个到达港口国家的见习船员。这些国际船员大都英语流利，在船上与瑞典船员一样从事着最普通的体力劳动。

　　在工作和生活中，瑞典船员总会和他们聊起他们国家的风土人情，因此，还没有到港口，大家就会对这个国家有一个感性的认识了。驶入港口后，这几个当地的船员往往会被当成凯旋的英雄受到当地媒体的追捧。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会成为船上最好的导游。

　　在过去的航程中，东亚贸易公司一般都会把选拔外籍船员的工作委托给到达港口的市政府来完成。当哥德堡号驶达印尼时，将有数位中国见习船员登船。帕森说，选拔中国船员的工作还没开始，但因为中国是此行的目的地，非常重要，有关中国船员的选拔问题将会与中国有关部门认真协商。

　　日本剑术欧洲冠军莱丽在船上免费开了个培训班

　　C老哥德堡号苦字当头

　　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向18世纪上半叶的哥德堡号原型船，今天新哥德堡号上的愉悦和浪漫便荡然无存，那时普通船员的生活何止是一个苦字了得？

　　由于要防止海盗的侵扰，瑞典东亚贸易公司的帆船在西班牙的加迪斯用木材换得白银之后，都要直航南非好望角，甚至要行驶到印度尼西亚才能停泊休息一下。

　　当年老哥德堡号上的乘员加上船员超过140人，几乎达到了今天数量的两倍。乘员是东亚公司的贸易代表和随从们，贸易代表的职责是在西班牙和中国与当地的商人讨价还价。贸易代表都带有自己的仆人和厨师，这些随从不用参加船员们的日常劳动。从船长到船童有着森严的等级，水手长以上的高级船员可以吃小灶，每天分得的淡水也要比普通船员多。当老哥德堡号驶过赤道时，每个普通船员每天只能分到小半杯变质的淡水，食物腐烂得无法下咽，而同时他们还要承受超强度的劳动。在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下，经常有船员因营养不良而死去。

　　由于不可能有天气预报，当年的大帆船遭遇风暴的可能性要比今天的哥德堡号大很多。在与风暴搏斗的过程中，船员从桅杆上落入海中或从甲板上滑入海中殒命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样，即便一条帆船能平安到达中国并平安返航瑞典，船员们少则1／10、多则1／3已经魂归大海。正因为明白航程中命运难测，在一条商船从哥德堡港起航前的几天，码头上的酒馆里夜夜笙歌，许多船员花钱买醉，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故乡。

　　商船一经离港，船员的家人们便度日如年，因为当时没有任何通讯手段。老哥德堡号的第三次中国之旅由于错过了南来的季风，竟在印度尼西亚多停了8个月，这意味着，他们的返航也要推迟半年多，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在瑞典的家人将承受怎样的煎熬啊！

　　D艰险也要当船员

　　既然旅途这样艰险，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船员趋之若鹜呢？

　　除了走出北欧去看世界的诱惑外，东亚公司付给水手们的佣金也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在起航前，每个水手可以拿到一部分预付的佣金；如果他不幸在途中遇难，哪怕是在出海后的第一天死去，东亚公司也会把这个水手的全程佣金付给他的家人；另外，东亚公司还会在每次拍卖中国货的利润中，拿出一些钱来抚恤遇难水手的妻儿老小。这样优厚的待遇使许多衣食无着的普通百姓觉得，即便是要拿生命去冒险、即便航程中艰苦异常，放胆去闯一闯也是值得的。

　　另外一个航行中国的诱惑是，当时从船长到船童都可以买点中国货带回来，聊补家用。后来，由于携带私货愈演愈烈，一度竟占到全船载重量的1／4，在蒙受巨大损失的情况下，瑞典东亚贸易公司不得不下令禁带私货。与此同时，公司也相应提高了各级船员的报酬。然而，纵使一个下级水手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归来，纵使他历尽艰辛熬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员，他最多只能作到水手长。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贵族和商人的孩子才有受教育的机会。

　　E酷热晕船齐袭来

　　处于赤道与南回归线之间的哥德堡号目前仍然在与酷热搏斗。每天中午烈日当头，站在甲板上的船员几乎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这一批来自瑞典的新船员是乘一架直航客机从瑞典飞到巴西的，也就是说他们在12个小时内从－15℃的地方来到了35℃的地方，50℃的温差使不少人叫苦不迭。好在大部分船员都很年轻，还没有因不适应而生病的。但酷热成了晕船的帮凶，第一个星期晕船的人比上一段航程明显增多。

　　由于底舱太热，许多船员晚间抱着铺盖到甲板上去睡，可是热带雨说来就来，一片乌云就可以带来一场骤雨，即使只下两三分钟，也足以把睡在甲板上的人们淋个落汤鸡。

　　与老哥德堡号的船员待遇有天壤之别的是，船上饮用淡水管够，这要感谢船上的两部海水淡化机。相比之下，淋浴就必须节约。淋浴间的喷头是节水设计，按一下阀门会出20秒的水，船上规定，洗一次澡最多只能按3次阀门。如果奥运会有快速洗澡比赛，哥德堡号的船员有实力包揽前三名。

　　起航后，炮舱里还多了一大笸箩瓜子，这是后勤人员在累西腓买到的。这种瓜子比大米粒大不了多少，本人试着嗑了一个，几乎把手指咬了。一位老船员示意我抓一把放嘴里不吐皮嚼嚼就吞下去，还好，瓜子皮很薄，囫囵吃着也挺香。老船员说，多吃这种盐炒的瓜子可以补充因大量出汗而损失的盐分。

　　尽管条件艰苦，兴奋仍出现在所有新船员脸上，毕竟他们登上哥德堡号是十里挑一，所以眼前的艰辛大家都觉得是应该而且值得承受的。

　　最新消息

　　意外：哥德堡号前桅断裂

　　当地时间1月18日上午8时，北京时间当天下午6时，正航行在南大西洋的哥德堡号突遇狂风骤雨，致使前桅发生断裂，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1月18日上午8时左右，一场狂风骤雨突然袭击了正在南纬20度、西经34度航行的哥德堡号，瞬时风力达到八级左右，致使前桅顶端被称为“顶桅”的部分发生断裂，从甲板上看，顶桅向右舷方向倾斜了5度到10度。据船上已经登上前桅进行初步检测的技术人员讲述，发生断裂的部位是位于上桅和顶桅之间支撑顶桅的部件，但目前可以肯定顶桅不会掉落在甲板上。哥德堡号自去年10月2日从瑞典起航后一直保持着安全航行的纪录，因此，这次前桅的断裂可以算是起航后最严重的事故了。

　　哥德堡号的三根桅杆都是由产自瑞典的冷杉木拼接榫合而成的，这种制造方式大大提高了桅杆的强度。但如在满帆时突遇狂风，木制桅杆的承受能力也会达到极限。

　　据船上保守人士估计，修复这段桅杆可能需要数天甚至数星期。由于2月24日到达南非开普顿的日期已经确定，哥德堡号不可能停靠在附近的巴西海岸修理，这将可能导致边修理边航行的哥德堡号速度减慢。另外，如何尽量避免在今后的航行中出现同样问题，也将是摆在哥德堡号船员面前的问题。

　　邓武／文邓武沈光华／图

　　(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晚报网络编辑：白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