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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江苏新任副省长仇和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2日12:32 21世纪经济报道
聚焦江苏新任副省长仇和

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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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0日,江苏省十届人大四次会议进入选举程序。宿迁市委书记仇和成为两名副省长的候选人之一。

  上午八点三十分,会议开始。仇和坐在主席台的第四排,头发黑亮,衣着考究——一件藏青色西装,配上一条灰色带花纹的领带,白色的衬衣袖口特别醒目。

  主席台上的仇和一如既往地表情严肃,时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时而单手托腮。9:00投票开始,大会共发出736张选票,收回有效票733张——仇和得票541张。

  9:50分左右,江苏省委书记李源潮宣布仇和当选江苏省副省长

  仇和——这位一度被称为“中国最受争议”的市委书记,终于再获一显身手之机。

  幸运者

  仇和的新机遇来得并非突兀。

  “早在去年下半年,中组部就到宿迁考察过了。”宿迁市一位省人大代表说,2004年5月份,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在江苏考察时,“也专程到宿迁进行过调研。”

  今年开始,一些迹象越发明显。

  元旦的时候,严肃的仇和一反常态,给宿迁的每个官员都寄去了一张贺卡。而跟随他多年的身边工作人员,也出现了新的工作安排。

  记者曾采访了多位宿迁市民,很多人对仇和书记流露出挽留心态。一位出租车司机说:“仇和书记在宿迁争取资金修了不少工程,现在运河上还有大桥没有修完,不知道他走后能否再继续修起来,真不希望他走。”

  记者在宿迁主城区看到,城市面貌,特别是市政府周边的一排排新建筑,已经脱却了一般意义上的“苏北”形象。

  “城市规模、体量、框架、功能分区,不比苏南的常州差。只是人气需要慢慢凝聚。”宿迁市一位官员说,政绩工程曾经是扣在仇和头上的一顶帽子,“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这对改善宿迁投资环境起了实质作用。”

  据了解,苏北宿迁市组建才只有十年历史,它是在原县级宿迁市和沭阳、泗阳、泗洪三县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当时可以说是白手起家”。

  从官方公布的数字来看,十五期间,宿迁地区生产总值、地方财政收入等五项主要经济指标增幅均居江苏省第一名,增长速度第一次走在了全省前列。

  当地很多人说,这些成绩跟仇和有关——从1996年开始,仇和伴随宿迁走过了十年。

  1996年,被派往美国学习归来的仇和,赴任宿迁市委常委、副市长,并任沭阳县委书记。

  面对这样的一个典型的“落后地区”,仇和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这种路径选择,使仇和身上的争议与成就始终伴随。

  在一份仇和的“施政纲领”里,开篇有这样一段话:“一个地区的发展状况和态势,主要取决于五大因素,即区位、资源、政策、机制和人才。而从现实情况看,一个地方的区位不可选择,资源难以改变,政策调控余地也很有限,人才的引进、培养、使用又受到若干条件的制约,只有在机制创新上可以大做文章”。

  仇和随即宿迁开始了创新机制的改革,并且,以铁腕推进。

  现在来看,仇和在宿迁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沭阳县委书记时期;一个是从沭阳上调宿迁,任宿迁市委书记时期。

  在沭阳任上,仇和以执政的个性化风格著称。例如,为改变妇女乱闯红灯陋习,派交警一路跟随乱跨道路护栏的妇女;即便该妇女躲进女厕所,还是让女交警进去将她找了出来。

  到了主政宿钳期间,仇和则在教育和

医疗改革上大刀阔斧,激起广泛争议——针对仇和在沭阳的改革,外界议论主要集中在改革所采用的手段上;而宿迁期间的教育
医疗体制改革
,则招来了路径上的异议。

  以医疗改革为例,仇和在宿迁推行了一种“医政分离、医防分设”的“四分开”改革,其出人意料之举是将乡镇卫生院、县级

医院拿出来拍卖。

  针对宿迁拍卖乡镇卫生院之事,卫生部在2003年8月份,组成调研组对宿迁做实地调研。根据此次调研的一份总结材料,调研组对宿迁拍卖医院的做法并没有表示出赞同的态度。

  9月24日,宿迁在上报给江苏省委省政府的《关于全市卫生事业改革和发展的情况报告》,也对宿迁医疗事业改革进行了辩解。该报告说,象宿迁这样的各方面基础较差、经济基础薄弱的地区,如果一切循规蹈矩、照搬条文、不敢突破,卫生事业的发展不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因此,宿迁医疗事业改革采取的是“抓住防保一头,放开医疗一片”、“理顺体制、盘活存量、借助外力、引入竞争、加快发展”和“靠外、靠大、靠强”的改革思路。

  仇和是幸运的——在江苏省本次人大会上酝酿讨论候选人建议名单时,主席团对仇和的评价是“锐意改革,工作能力强”。

  “当初一些希望仇和走的人,现在开始体会到仇和的好。”宿迁市一位官员说,现在沭阳在苏北走出了一条发展新路,成为全国有名的“花木之乡”,实现了从“谷底隆起”。

  “仇和的擢升,说明江苏省对他的改革是基本认可的。”此间人士评价道。

  两个仇和

  当地人说,有两个仇和,一个是媒体眼中的仇和,一个是体制中的仇和。

  在媒体看来,仇和是位充满魅力的政府官员,原因之一是他身上充满着矛盾——他用个性的手段推行公众改革,在目的和手段之间存在着裂变。

  “有些媒体在评价仇和时,没有看到仇和改革所处的特定环境。”宿迁市一位长期关注“仇和现象”的官员评价说。

  在他看来,仇和是特定时代的产物——2001年,宿迁市本级财政收入只有4000万,仅及江苏最小的地级市连云港市的5%。

  “经济使得老百姓观念非常保守,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迅速改变面貌,只能用行政手段强力推动。”这位官员评价,仇和在宿迁最大的成功,是推动了干部思想观念的更新。

  “在宿迁范围内,每个官员都感受到了仇和的存在。”他说,“它让你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无形的压力,让你不敢懈怠。”

  如果说,宿迁改革的实际效果,为仇和赢得了当地多数群众的认可。那么,仇和为什么能够得到更高层的认可?

  “仇和有种锐意进取、锐意改革的劲头。”江苏省委机关的一位观察人士说。

  该官员说,而且仇和在改革上看似特立独行,但始终很好地遵守着体制内的游戏规则,“比如,他对事很严肃,对人则极具亲和力,跟省里职能部门都保持着充分的沟通。”

  而仇和更突出于常人的地方在于,“他善于思考,有一套成熟的思想体系和推动能力”。

  上述人士说:“仇和的一些思想或许有些偏颇,但通常你还是会赞同他。”

  比如,仇和率先试行的干部任前公示制、公推公选、乡镇长直选等一系列改革,最终都得到了高层认可,并试点推行。

  还有人说,仇和的改革思想之所以能够闻达于高层,除了他个人因素,“是整个改革环境成就了他”。

  据介绍,原江苏省委的一位主要领导曾经多次表达过“宽容改革者,善待失败者”主张,要求各级领导干部敢于支持基层改革,敢于承担改革责任,“对改革探索中出现的失误和曲折,要多帮助,慎批评;该宽容的要宽容,让实践来做结论。”

  而江苏现任省委书记李源潮也在多种场合说过,要重视“政治上靠得住、发展上有本事、老百姓满意”的官员。

  因此,仇和虽在一系列改革中遇到过各种压力——记者手中的一份材料证明,在医疗卫生改革中,卫生部调查组曾对宿迁的改革表示了极大的“关注”。但是,仇和最终得到了“宽容”。

  2001年,正是沭阳改革陷入舆论漩涡的时候,仇和擢升宿迁市市长;8个月后,升任宿迁市委书记。

  2002年,江苏省出台文件,“在不违背国家政策法规的前提下,允许和支持宿迁市采取比其他地区更加灵活的政策”。

  “新平台”

  从沭阳到宿迁,再到江苏省,仇和用十年时间完成了从县到市再到省的跨越。与此同时,沭阳改革推广到宿迁。

  现在,当选为江苏省副省长的仇和,是否即将在更广的层面推行宿迁的综合改革?

  尽管目前仍没有仇和将来分管领域的明确消息,但已有各种猜测。比如,根据江苏副省长的分工安排,江苏省分管教育、卫生的副省长王湛,刚刚在省十届人大四次会议上选举为省人大副主任。

  因此,此间认为,仇和有可能分管教育、卫生这一块。

  “教育、卫生这一块,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概念,而是综合改革的主要领域,也是江苏新一轮发展的重要考虑。”江苏省委机关一位观察者说。

  他认为,江苏近年发展速度,落后于广东、浙江,而2005年GDP又被山东超过,“江苏下一步的发展,要从体制上取得突破”。

  仇和为此做好准备了吗?他说,他自己是搞科研出身的,不会在500万宿迁人民身上“试错”,更不可能在7400万江苏人民身上“试错”。本报记者 汪生科

  特约记者 刘照普南京、宿迁报道(感谢江南时报记者高学军对本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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