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诉求合法表达

　　“我为深圳和谐做些什么”系列谈之一

　　合理诉求合法表达

　　本报评论员钱飞鸣

　　编者按去岁今初的省委市委几次大会，都把“和谐”二字放在了非常突出的位置。为什么要强调“和谐”？这是因为经过20多年高速发展，当前一些矛盾和问题开始集中暴露出来。作为全国率先发展的地区，深圳的“发展机遇期”和“矛盾凸显期”更交织在一起。因此，我们需要和谐的环境，来保证经济、社会长期持续发展。

　　今天是节后上班第一天，大家过了一个祥和、快乐的春节。太平盛世，自当倍加珍惜。为深圳和谐做些什么？这同样是每一个深圳人新春需要思考的问题。本报今起特别组织了系列评论，并希望以此与大家共同探讨如何建设和谐深圳。

　　本文关键词·守法

　　要求合理，表达更要合法；没有合法的形式，再合理的诉求也会变成公害。合法表达，是利益诉求不能超越法律的界线。在合法的界线里，任何形式的利益诉求都值得提倡，都会受到保障。“利己”的诉求动机可以理解，但“损人”的表达方式不能纵容。

　　无论动机多么单纯，无论诉求多么合理，如果采取了错误的手段，结果自然也是错的。

　　深圳某电子厂工人堵路事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留在绝大多数市民脑海里的，并不是工人们要求改善工资待遇的合理诉求，而是他们堵住了北环大道，让北环大道的交通陷入大瘫痪。

　　时间回到2004年10月6日。当天上午，因不满薪水太低，深圳某电子厂3000多名员工堵住了北环大道。每个月加班不少于120小时，每小时加班费仅2.1元，工人的待遇令人同情，要求绝对合理。但在愤慨资方、同情工人之余，公众的观点十分鲜明：堵塞交通是不恰当的表达方式，绝不会得到社会的支持。

　　站在工人的立场，他们的对立面只是资方，堵路只是为了增强社会关注，博取更多支持。但陷入交通困局的，有赶飞机的商人，有要上班的工人，有急于过关的香港司机，是数以万计工作生活大受影响的普通市民。原本的受害者没有想到，一旦堵路，他们已经站在整个城市的对立面，合理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无理。

　　在中国传统观念中，损人利己是人性之恶。“利己”的诉求动机可以理解，但“损人”的表达方式不能纵容。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其实就是“为一己之利绑架整个社会”。中国眼下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各种利益主体相互碰撞，出现一些矛盾和问题很正常。如果大家都采取极端的诉求手段，今天你来堵路，明天我要上街，那么矛盾不仅得不到解决，反而会越来越严重。去年年末，纽约公交员工为涨工资搞罢工，结果引来一片骂声，公众直言这是“向全市敲诈的恐怖主义”。试问一句，大家总不想活在这种“恐怖”中，更不愿自己也成为“恐怖分子”吧？

　　一个健康的社会，需要的是建设者，从来都不需要破坏者。和谐社会并不是没有矛盾冲突，而是指人们能够包容妥协，在“合而不同”的基础上实现“利利相生”。非法的诉求表达将“不同”推向极致，扼杀“合作”的空间，“小矛盾”可能激化成“大矛盾”，不仅增加解决问题的社会成本，更严重的是破坏了契约精神这个社会稳定的基石。在这个层面上，这更是“损人不利己”的“大恶”。

　　足球场上有四条边线，球出界必须吹哨叫停，否则游戏没法继续。合法表达就是利益诉求不能超越法律的界线。在合法的界线里，任何形式的利益诉求都值得提倡，都会受到保障。不同的利益群体能够采用合法方式进行诉求表达，这本身就是一种社会进步。

　　社会在进步，眼下早已不再是“无法可依”的年代。本报年前就报道过这样一件事，因住房噪音超标，深圳一业主状告开发商，但开发商出具环保部门的合格证，官司没打赢。业主再告环保部门，认为验收存在违反程序、适用法律法规错误等问题，结果法院一审判决环保部门撤销合格证。这种理性合法的方式，就是利益诉求的典范。

　　还以前面提到电子厂事件为例，虽然有职能部门监管不到位的问题，但诉求渠道事实上是公开和畅通的。比如政府信访机构的大门对所有人开放，比如新闻媒体专门开通了热线电话，比如人大代表还设立了选民接待日，等等。与此同时，处理问题的制度同样也是公平的。据统计，深圳去年处罚欠薪企业1326家，追讨欠薪2.9亿元。今年1月12日，深圳更是在全国首次依法追究恶意逃薪者的相关刑事责任，刑拘8名欠薪逃匿的用人单位法人代表。

　　公开表达利益诉求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利，但是大家不妨事先冷静思索一番：要求合理，表达更要合法；没有合法的形式，再合理的诉求也会变成公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