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之言:埃及海难的警示：如今我们如何做船长

　　□徐迅雷

　　24小时过去，埃及渡轮“萨拉姆98”号早已躺在红海深处，载有1415人中已有448人获救生还，来自埃及、沙特和美国海军的救援还没有停止，“但幸存者数字看来不会再有戏剧性增长，这场海难死亡人数估计将达1000人”；让人惊怵的是，“船舱起火，渡轮竟然继续向前航行；危险来临，船长居然头一个逃跑”。（据《羊城晚报》）

　　船长独自弃船逃生是人祸的一个核心环节，地球人都知道，船在翻沉之前，逃生顺序是先妇女儿童老人，再其他青壮年乘客，再是船员水手，最后撤离的才是船长；如果没有撤离的机会与可能，那么船长应该与船只同生死。如果船长第一个逃命，那么，导致更大的灾难是必然的。

　　埃及“萨拉姆98”号海难带来的一个沉重警示就是，如今我们如何做“船长”———狭义的船长和广义的船长、有形的船长和无形的船长。好的“船长”，他时刻都明白，危险本来就应该成为消除危险的良药；坏的“船长”，他时刻都想着自己如何保命、如何得利。好的“船长”，譬如战斗中的指挥长，冲锋时喊出的是“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撤退时需要的是“你先撤”而不是自己首先开溜；坏的“船长”，譬如某些矿长，自己足不入矿，有的煤矿管理层甚至把办公楼建在“八竿子打不着”的省城，“遥控指挥”，哪有不出事的道理。

　　船长是真正的舵手，好的船长对于整艘船只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莫泊桑曾写过一本特写，题为《在海上》，其中描述了船长贝尔纳的一个癖好的细节：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水手，事无巨细都不放过，哪怕厨房的铜器上沾了一点水也要马上抹干净。莫泊桑说，在海上没有一件事是贝尔纳不关心的，他关心突然遇到的水流，因为这水流说明某处海洋上起了轻风；他关心海边某一片群山上堆积的云，因为这云表明地中海刮起了一股西北风……

　　多年之后，蒲宁在他去世的前一年专门写了篇《贝尔纳》，重提此事：“请问，贝尔纳一见到这滴水珠就立刻揩掉，能给他人多少好处呢？可他却立刻揩掉了。”贝尔纳擦掉一滴水，让人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素养很高、十分敬业的船长，他们追求完美、安全的品质，是人类弥足珍贵的品质，因为有这样的品质，所以离开船长岗位之后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认为，我曾经是个好水手。”令人遗憾的是，当今时代，这样的好船长似乎越来越少了；我们常常看到的是“船官”而非“船长”。

　　每一艘船都有船长，但像“萨拉姆98”号这样的船长，就是一名懦夫。在我们现实工作和生活当中，谁是好船长，谁是坏的船长，为了公共利益和公众安全，所有的“船员”都要瞪大眼睛盯着他。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