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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岳:无意明哲保身 不怕树敌太多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0日06:40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讯

  2月7日,国家环保总局打出重拳:从即日起,对9省11家布设在江河水边的环境问题突出企业实施挂牌督办;对127个投资共约4500亿元的化工石化类项目进行环境风险排查;对10个投资约290亿元的违法建设项目进行查处。

  “我必须再次声明,这不是来得快、去得快的‘风暴’,而是长期坚持不懈的执法行动。”2月7日接受记者专访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表示。

  松花江事件后,中央希望“举一反三”

  松花江事件将在中国环保史上留下永远的印迹。它证明了“环境危机”不再是危言耸听的预言,也宣告了中国的发展由此进入了一个环境高风险的阶段。

  记者:2005年,环保总局做了很多事情,有声有色,但在松花江污染事故后,板子打到环保总局身上,解振华局长去职。有评论说环保总局应该吸取教训,做事不要过分高调。在很多人认为要明哲保身的时候,你们却又刮起“环保风暴”。

  潘岳:松花江事件将在中国环保史上留下永远的印迹。它证明了“环境危机”不再是危言耸听的预言,也宣告了中国的发展由此进入了一个环境高风险的阶段,应对这一风险,成为执政者最严峻的挑战之一。

  松花江事件反映出环保系统在危机处理上有深刻的教训要吸取,例如信息披露制度与应急速度等。中央希望我们“举一反三”,我们正在这么做。但举一反三的结果不是“明哲保身”,而是继续改革,勇于战斗。

  记者:最近两年,公众空前关注环保问题,也空前关注环保总局,这与环保总局展现的强硬形象有关。你们的腰杆突然硬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潘岳: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回答,就是“时候到了”。环保是推行科学发展观的前沿阵地,也是建设

和谐社会的最佳试验场,我们甘当马前卒。

  记者:有没有这样一种原因:作为“弱势部门”,你们想提高自己部门的地位;作为个人,想获得良好的名声。用不好听的话说,就是炒作?

  潘岳:我不认为这是炒作。不管是“叫停30家”、“

圆明园听证会”,还是这次的行动,我们无非是不折不扣地贯彻科学发展观,无非是真刀真枪地履行使命,无非是按照中央的要求公开行政。

  正常履行职责的行为为什么激起这么大的反响和争议?恰恰说明,在此之前,“环保”在重大决策和公共视野中缺席太久。因此,与其说环保总局是“提高地位”,倒不如说是“恢复地位”。而且,这些所谓的“炒作”激起了一场关于可持续发展的社会大讨论,环保从此超出了专业的小圈子,真正走向了社会公众。

  在圆明园听证会上,发言的人有从外地赶来的70岁退休职工,也有12岁的小孩子,他们都拿着自己搜集的资料,对讨论主题发表严肃的意见。科学发展观要得到真正落实,必然要有强大的政治动力;催生强大的政治动力,就必须要凝聚强大的社会共识。从这个意义来说,此类“炒作”就是一场普及运动,一个预热过程,一个提升阶段。

  对我个人而言,坦率地说,任何一个了解中国现实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名声并不符合许多潜规则,我这样做与其说是“博得美名”,倒不如说是“不负良心”。

  记者:在挺直腰杆中,你们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么?

  潘岳:无非是地方领导干部的观念、干部政绩考核标准、地方保护主义以及现行的条块分割环保体制。但一切阻力也是动力。

  现在的这次行动完全符合国务院的要求,得到了周生贤局长的大力支持,环保总局领导班子的认识也高度一致。我不觉得自己孤单,因此也不觉得自己“另类”。

  记者:你任环保总局副局长没多久,就提出绿色GDP和改变干部考核指标;刮“环保风暴”,更是直接得罪各种大利益集团。你不怕树敌太多?

  潘岳:我个人的言行向来一以贯之,不会因追捧而“高调”,也不会因挫折而“低调”。至于树不树敌,我想起一句老话,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这永久的利益就是国家利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记者:但很多人为你的仕途担心。你不担心吗?

  潘岳:为了国家利益,我只要有一点机会,有一点权力,就要这么干。

  对“屡教不改”的污染企业动真格

  我们要对一些受到种种力量保护、“屡教不改”的污染企业,动点真格的。

  记者:你们究竟有多大的强制力?是不是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大型规划,虽未经过环评,你们也无力干涉?

  潘岳:从当前的实际工作看,规划环评并不乐观。有的地方和部门在产业发展上仍然我行我素,我们无法提前介入。另外,规划环评的经费、人员也是个大问题。由于这些原因,规划环评的开展还很难,确实有一些重大的发展规划没有依法进行环评,就已“审批”通过,并且这种现象相当普遍,不仅是地方上有,国家部委也有。我们只能尽一切努力加强沟通和协调。

  虽然环境影响评价法与国务院《关于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强环境保护的决定》对这个问题有明确规定,但实际上环保部门的话语权和强制力很有限。环保部门仅仅组织规划环评文件的审查,规划环评报告书的结论以及审查意见并不具有强制效力,只是供规划审批部门参考。也就是说,环评是不是能发挥实际作用,完全取决于规划的审批部门。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很被动,如果审批部门不采纳规划环评的意见,可能连个说明都不给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要对一些受到种种力量保护、“屡教不改”的污染企业,动点真格的。

  面临环境风险,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公众是环境最大的利益相关人,拥有保护环境的最大动机,只要有合适的渠道,就能释放出巨大能量。

  记者:近几个月来,中国重大环境污染事故频发,你作为主管环境保护的高级官员,请告诉公众,我们生活的环境安全吗?

  潘岳:中国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环境高风险时期——污染已经不是单个企业、单个地区的污染,而是布局性、结构性的污染。比如大量高污染高危险的建设项目布设在江河湖海沿岸、人口稠密区,一旦发生事故将威胁数百万老百姓的安全。而且,随着经济开发活动的日益扩张,环境风险将逐渐超越地区疆界,变成全民性的问题。东部、西部,城市、农村,穷人、富人,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记者:今后影响环境较大的重大工程中,公众如何才能参与决策?

  潘岳:从国际发展经验来看,在环保等公共事务上,市场向来是失灵的,转型期的政府正处于经济发展的关键时刻,对公共事务的管理往往显得力不从心。这就需要依赖公众的力量。公众是环境最大的利益相关人,拥有保护环境的最大动机,只要有合适的渠道,就能释放出巨大能量。

  中国公众目前的环保参与程度还很低,原因不是公众环保意识淡漠,而是缺乏参与渠道。去年环保总局对圆明园防渗事件进行了首个全程公开的听证会,就是想做一个环境决策民主化的试验。整个过程中反响之热烈和影响之深远令人深思。

  环境问题是个政治问题

  环保领域既关系着全民利益,政治敏感性又相对小,最易达成社会共识与共赢,是进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试验的最佳领域。

  记者:你曾提到,中国的环境问题不是专业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这怎么解释?

  潘岳:这个“政治”是一个“大政治”的概念。环境问题是工业社会的痼疾,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面临的共同难题。

  环境问题还是社会公平问题。公平是社会主义的一个主要政治目标,环境公平是社会公平的主要组成部分。

  环境还是一个民主法制问题。我们尚未完成向现代行政体制的转型,大量对环境产生重大影响的大规划、大工程、大项目上马,公众不知情,也没有渠道表达自己的意见,公共利益被一些利益集团大量侵蚀。环保领域既关系着全民利益,政治敏感性又相对小,最易达成社会共识与共赢,是进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试验的最佳领域。

  在中国目前的国情下,良性的公众参与不仅能补政府力量之不足,还能大大提高公众对政府政策的认同度,更能提升国民的公共道德素质。更何况按照宪法,参与公共事务也是公民的权利。政府有义务去保障公众的这项权利。什么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最佳体现?什么是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的最佳实践?什么是科学发展观的最真切的落实?什么是现代执政理念的最好贯彻?全看公众参与和政府决策间的良性互动。这是道之根本,也是大势所趋。(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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