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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平房建楼房 要发展还是要文化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3日15:32 法制早报

  北大两园非拆不可吗?

  □本报记者朱雨晨

  □摄影本报记者苏亚鹏

  □选题策划张有义

  新闻事实:拆的是平房

  2005年2月6日,北京媒体以醒目的标题《北大2座百年古园将拆建属清代8大古园遗址》为题的报道,经网络 转载后,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消息称,北京大学未名湖以北的朗润园、镜春园和全斋区域内的平房将拆迁,拟新建“北京国际数学研究中心”。据 悉,这将是北大校园自建立以来核心区最大规模的拆迁行动,涉及数百拆迁户。今年1月10日,海淀区建设委员会发布了海 建拆字[2006]第001号拆迁公示。

  为此,多数人担心会毁坏两园的古建筑。2月8日,记者从北大有关负责人处证实,此次拆迁主要是破旧平房,涉及 拆迁区域内的景观和古建筑不会消失。

  四年前,国家文物局公布了经国务院批准公布的第五批全国重点

文物保护名单,北京大学未名湖燕园建筑名列其中, 同时被列入的高校还有清华早期建筑、
武汉大学
早期建筑和东北大学旧址,这在新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历史回顾:

  古园的命运之旅

  镜春园是几座古园林中最小的一个,与鸣鹤园原为一个园区,最初名为“春熙院”,是圆明园附属园林之一。乾隆年 间为大学士和珅淑春园的一部分。后至嘉庆七年(1802),为了改作宅用,才将该园一分为二:西部赏给嘉庆第五子惠亲 王绵愉居住,是为鸣鹤园;东部较小,赏给嘉庆皇四女庄静公主居住,改名为镜春园,这样就形成了东西两园鼎立的格局。但 镜春园不到鸣鹤园的五分之一。

  关于昔日镜春园的情形,前人的记载很少。根据推测,镜春园在咸丰十年(1860)的“庚申之变”中也应该遭到 了破坏,经过这次浩劫,园中建筑所剩已经不多。

  朗润园原名春和园,清嘉庆(1796-1820)间为永璘赐园。永璘是乾隆帝第十七子,嘉庆二十五年(182 0)封庆亲王(赐园当在是年),所以春和园又俗称庆王园。到了道光(1821-1850)末年,春和园转赐奕訢(恭亲 王),始改称朗润园。现在朗润园服务站前方以西有方亭,匾曰“涵碧”,还是奕訢的手笔。

  奕訢是道光皇帝的第六子,于1850年在道光帝的遗诏中被封为恭亲王。他在晚清政局中是一位举足轻重、影响颇 大的人物。由于奕訢在政治上很有主见和作为,所以见忌于慈禧太后,后来一度失势,隐居戒台寺。

  光绪二十四年(1898)奕訢去世,朗润园收回内务府管理。这时那拉氏(慈禧)权势炙手可热,常驻新经修葺的 颐和园,垂帘听政。由于朗润园相去不远,就被用作内阁军机处及诸大臣会议的地方,每逢三、六、九日在此集会。因此朗润 园这个地方和光绪最后十年间的朝政是有一定关系的。

  1912年清帝逊位以后,朗润园仍归皇室所有。此后,徐世昌以租用为名拆毁鸣鹤园,将木料运回老家。这一举动 引起了紫禁城小朝廷的戒心,深怕周围的皇亲园林也遭到同样的厄运,就把朗润园赏给了贝勒载涛作为私产。载涛也就成为朗 润园并入燕园之前的最后一个园主了。

  载涛(1887—1970)是晚清醇贤亲王奕譞的第七子,光绪皇帝的同胞兄弟,宣统皇帝的皇七叔。宣统年间曾 任军咨府大臣和禁卫军训练大臣,是清末宗室中很有影响的一位王爷。辛亥革命以后,载涛赋闲在家,成为平民百姓。解放以 后,毛泽东主席特意委任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司令部马政局顾问,还担任过一、二、三届

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为解放军 的军马建设,为增进各族人民的团结和祖国的和平统一事业,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平房居士:群英荟萃

  20世纪20年代初,燕京大学建校。随后,朗润园和镜春园先后成为燕京大学的一部分,逐渐成为北大教工的家属 区。

  当时的第二任校长吴雷川就住在朗润池南,俨然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水墨画。耄耋之年发起并主持儒藏工程的汤 一介先生也居住于朗润园。

  此外,朗润园还以居住的“朗润园四老”闻名。四老分别是季羡林、邓广铭、金克木和张中行。

  季老当年是清华才子,与林庚、李长之、吴组缃齐名“清华四剑客”,精通十来门外语,深得陈寅恪先生之倚重,而 今更是国之瑰宝;邓老是老北大,是胡适在大陆的关门弟子,更是宋史研究的翘楚大家;金、张二老当年皆为北大旁听生,是 周作人的私淑弟子,日后双双成为学术巨子、文章名手。

  而自视甚高,就读西南联大时曾声称“我相信我的文章是不朽的”的王瑶先生,则居住在镜春园。王先生除了在中古 文学研究和现代文学研究这早有定评的两大功绩外,还有其意识到但尚未来得及展开的学术史研究。

  在镜春园甲79号,“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乐也”的陈岱孙教授寓居以此。他是我国著名经济学家、教育家,经 济学界一代宗师。这位与20世纪同龄的老人,在漫长的一生中只做了一件事:教书。从27岁开始的粉笔生涯,一直持续了 七十年,春风化雨,桃李满园。

  镜春园内,北大西门大路北侧,在四面环水的一个“小岛”上,自大路经一堤径,通往一所敞亮的房子。堤坝上有一 用树枝杈编制的木栅门,枝条错综,参差古朴,增添郊野村舍意境。屋前土堤路两侧野花杂草,池中碧叶红莲,临风摇曳多姿 。这便是孙楷第先生的居所。早年孙楷第先生专心研究训诂学和校勘学,中年以后始治小说史、戏曲史,研究变文、楚辞及汉 魏晋南北朝乐府歌词,均有很深的造诣。在许多学术研究领域,其中包括对于古典小说《西游记》,作出了许多重要贡献。

  忆古人群:为了回忆

  2006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成先生踩着咯吱作响的雪来到了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冰峰的未名湖面被“分割”成三 部分,由不同的庄家在经营着滑冰生意。成先生的兴趣并不在此,他直奔湖畔北边,再向北折上一条小路,绕过全斋区,经过 一座小桥,继续往北走,在一家四合院门前驻足。

  仔细辨认,院门门扉上红色门牌依稀可认:镜春园xx号。成先生手持相机,对着这个院门按下了快门。稍后,收起 相机的成先生轻轻推开虚掩的两扇斑驳的朱红色的门,随着吱呀一声,惊起院内几只觅食的麻雀。麻雀呼啦一下子散开,飞上 屋檐,探着头,似乎在观察这位不速之客。

  成先生,1983年-1987年就读于北大法学院,现任职于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数年未回母校,这天下午突然 回来,是因为看到了网上转载的消息。

  镜春园和朗润园都属于清代八大古园遗址。

  镜春园源自春熙院,附属于圆明园。属于风格独特的园林小品,园景虽着笔不多,然而十分幽深淡雅,有湖,有桥, 有楼,有院,假山环列,松柏参天。

  朗润园以水景取胜,建筑集中布置于一个小岛上,为几个四合院的集团,四周港汊纵横,石桥飞度,望之有殊多不尽 之意。近年朗润园的主体建筑陆续得到修复,以全新的姿容展现出来。

  在成先生看来,这里除却历史的痕迹,更多的是与恩师和同门师兄弟在这古色古香的飞檐、红柱、雕花回廊,还有玲 珑的小桥,潺潺的流水,田田的荷叶,枝条长可拂地的垂柳,风摇竹梢、鲜绿可滴的翠竹的环境里互相切磋、促膝谈心的美好 记忆。

  为了缅怀或者其他,成先生说,拆了之后便没有了,现在能做的便是用相机或是摄像机来做记录。他花了足足一下午 的时间,对镜春园和朗润园细细拍了个遍,不同的院门,屋檐倒挂的冰凌等,都成为他的“模特”。

  与成先生一样,杨先生等人也是看到消息后赶来拍照的。

  尽管如此,匆匆赶来的成先生还是感到一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此刻该是乌泱泱的人群在此,现场却只有数得过来的几 个人。不过他也坚信,明后天将会人潮如流。这种坚信来自同样的经历和感受。用他的话说,作为北大学子看到这个消息不可 能不被震撼。

  七嘴八舌:

  反对声音占上风

  在镜春园、朗润园和全斋区的墙上多处可以看到拆迁公示,以及对建设“中国数学研究中心”的说明。镜春园与朗润 园内的平房,部分是解放前建的,部分是解放后建立的,解放后有些为私人所建。虽都为平房,也有精美与简陋之分。

  而人们对此次的拆迁有着不同的意见。

  拆了平房更有利于恢复园林的原貌,今年70多岁的何老师说。何老师十几岁便来到北大,在朗润园一住就是数十年 。她很怀念小时候朗润园那座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水中的庭院,还有桥边那座被毁坏的凉亭,她希望拆建后的朗润园能再现这些 精美的建筑。

  部分被采访者与何老师一样持乐观和支持的观点,都认为拆建更有利于恢复和保护园林。

  经济研究中心的李老师,观点与之大相径庭。他坚决反对如此拆建。见到李老师时,他正将办公室里被雪水弄脏的地 板擦干净,准备离去。问及他的意见,他表示坚决反对。原因在于,部分房子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也已经成为燕园的一景。 就拿他所在的镜春园的这幢办公平房来说,掩隐在竹林之中,幽静,有如远离尘世喧嚣的感觉,外国友人来了,往往到此参观 ,赞叹不已。这样的闹市中的“世外桃源”却也免不了泯灭的命运,对于整个古园的命运也可想而知了。

  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担心这些刻着历史痕迹的古园被拆建后的命运。李老师认为,如果拆建势在必行 ,那么有关部门应该考虑将现有的建筑纳入计划之中,将之保留,使之溶入其中,而不应毁坏。

  网友的意见也一分为二。部分网友认为,该破的就破,该拆的就得拆。更多的观点与之相左,既然这些古园遗址列入 重点文物保护名单,那么就不属于北大的私有财产,而是属于北京,属于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所有,这种古园遗址的损毁,必 须要经过听证。署名为银骑川的网友更是认为保存历史建筑就是保存文化。

  ……

  置身于未名湖周围的燕园建筑,从那些大师们曾经出入的楼阁、曾经坐过的湖边、曾经乘凉于其下的古树经过,人们 仍然可以感受到,在那些自由、深邃而悠远的思想熏陶下,这园林早已生长出了一种独特的灵气,那是由木香、花香与书香融 和在一起形成的。

  然而,在机器声将不绝于耳的今天,这股特别的灵气又将有怎样的归宿呢?

  古园拆迁VS公众疑问

  □朱四倍

  北京大学将启动大规模拆迁,未名湖以北的朗润园、镜春园和全斋区域内的平房将被拆迁,校方称,拆迁区域内的整 体景观将不受影响。

  有关北大的新闻总能引起公众的关注,这次北大未名湖以北的朗润园、镜春园和全斋区域内的平房将被拆迁的消息一 经传出,立即吸引了公众的眼球,其中尤以大规模拆迁是否影响镜春园、朗润园的整体景观为最。

  公众的疑问和担心是不是杞人忧天,甚至多余?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来看两则旧闻。第一是北京的故宫为了 维护历史的原貌,曾划定了一个弧线作为保护线,可最终北京并没有做到,王府井的东方广场已经超过了这个保护线。第二是 400年前的蒙特利尔是一个小城市。随着人口的增加,急需扩建。他们因为舍不得拆掉原来的古旧建筑,干脆把老城划做一 个特别区保护起来,市长介绍说,在蒙特利尔,一旦被确定为古建筑,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拆除它,只能维护和修缮。因此, 现在到蒙特利尔,你会看到一座完整而典型的17世纪的城市。

  这两则旧闻的意义对当下的中国和北大来说是需要的。北大的大规模拆迁是步故宫的后尘还是学习蒙特利尔?在笔者 看来,这正是公众担心的地方,也考量着北大能否担当起公众的疑问。事实上,北大已经不是北大人的北大,同样道理,朗润 园、镜春园也不仅仅是北大人的朗润园、镜春园。这正是公众担心的立足点所在。一座古建筑就是一部历史。一座城市各个时 期的建筑,像一部史书、一卷档案,记录一个城市的沧桑岁月。而只有这些城市的历史建筑才能树立起一个城市的形象。惟有 那些完整地保留了标志着当时文化和科学水准,或者具有特殊意义的古建筑,才会使一个城市的历史绵延不绝,也才会使一个 城市永远焕发着悠久的魅力和神采。这个道理对北大来说同样适合,同样具有弥补珍贵的警示意义。试想,如果北大没有了未 名湖,那么北大将会有多大的遗憾?朗润园、镜春园,对北大人和公众来说是有价值的精神食粮,能给公众一种特别的怀旧感 和深厚感,能搭起历史和现实的桥梁。

  笔者去年曾经到北大游玩,被北京大学最后一处平房区里的建筑所震撼,不是因为其“渺小”,相反是因为大学在追 求“高楼大厦”的浪潮中,北大还保留着如此具有特殊意味的景观。现在看来,笔者该为去年到北大而自豪,否则将一生都难 以品位那种宁静和意境。让古建筑的生命延续,就是要让现代人记住历史,自豪于我们悠久灿烂的文化,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 质的。正因为如此,期待北大能给公众一份合格的、优异的答卷,能担当起公众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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