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规则”对抗政令底气何在

　　尽管教育部三令五申，治理“乱收费”的禁令也是一个接一个，但收效却不尽如人意。在某些地方，实际上是教育主管部门在消解着国家禁令的权威，维护着“潜规则”。

　　毛飞

　　2月21日《中国青年报》报道，2月19日，国家发改委曝光了八所乱收费学校，其中

七所学校表示要退回多收的费用并认真整改。但被曝光的南京审计学院学生处负责人认为所谓“乱收费”一说是“胡扯”。

　　依据发改委的报告，南京审计学院有两项“乱收费”：一是“专升本”收费超过国家规定；二是招生中收取“赞助费”。而该院的辩解理由却“理直气壮”：关于“专升本”收费，他们称有政策依据———这个依据是江苏省教育厅2002年下发的一个文件；关于“赞助费”，他们的理由是“各个高校都在这样做”。

　　人们往往以为“潜规则”是上不了台面的，没想到南京审计学院居然把它当作辩护的理由。在“显规则”(指有文字可查的依据)的语境下，违规收取“专升本”费用和“赞助费”都是不应该的，但是，弥散在一些高校间、大家心照不宣的，却是与国家法规背道而驰的“潜规则”。

　　国家发改委以有文可查的“显规则”为依据，认定南京审计学院“乱收费”，南京审计学院却以“潜规则”作为指斥发改委“胡扯”的理由。该学校的这一做法，证明了“潜规则”在一些地方已经压倒了“显规则”。

　　近年来，尽管教育部三令五申，治理“乱收费”的禁令也是一个接一个，但收效却不尽如人意。放眼望去，从国家教育部到各地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再到各高校，禁令上传下达的途径好像很清晰。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真实的情况是：教育部孤零零地高高在上，四周却有不少深沟高垒的“土围子”。这些“土围子”封闭、坚固，不论下发多少禁令，都难以攻进去。而“土围子”里的人在里面生活久了，也就难免会把“潜规则”当成“显规则”了。

　　其实，以高校的一己之力，是难以筑造起如此坚固的“土围子”的，坚固的围墙其实正是建立在讳莫如深的“共同利益”之上。在某些地方，实际上是教育主管部门在消解着国家禁令的权威，维护着“潜规则”。

　　因此，从某种角度说，治理教育“乱收费”，就是在“土围子”周围打攻坚战。担任主攻的是教育部门，“守城”的有时也是教育部门———这或许是禁令进不了“土围子”的原因之一。虽然人们期盼教育部门在治理教育乱收费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但面对现实，教育部门恐怕需要首先进行一场深刻的内部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