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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女教师竟然周末卖身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24日06:33 扬子晚报

  2006年初的大年除夕夜,23岁的乡村女教师徐萍红了眼圈看着满桌一家人。父亲徐恩怀看着女儿显老的脸容,对三个儿子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将来你们日子好过了,一定不能忘记你们的姐姐。”

  这句话勾起了徐萍4年来的酸楚回忆。2002年春节期间,作为长女,她为了筹集弟弟们的学费和偿还家庭的债务而瞒着家人出去卖身。此后周一到周五在乡村教书,周六和周日
到城市卖身,直至两年后道德的自责与身体的病痛行将压垮她时才停止了卖身生涯。

  作为长女,她所面对的

  

  几经周折,记者找到了徐萍家。此时,徐恩怀的大儿子正在北方一大城市上大学,两个儿子读高中,三个儿子学费一年至少2万元。第二个儿子在去年其实已考上大学,但考虑到家里供不起两个人上大学,所以他选择了高三再复读一年,等他的哥哥大学毕业后再考。学费重负已使他家在2005年欠上了4000余元新债,家中尚有1994年欠的旧债。

  母亲陈蓉讲起了那20万元巨债的由来。1994年,丈夫徐恩怀借了14万高利贷买了卡车,夫妻俩跑起了贩运香蕉的生意,但几年来高额的管理费和三次车祸彻底击垮了他们。他本息合计欠了人家约20万元。积劳成疾的徐恩怀身体也出了问题,又欠了上万元医药费。尽管日子艰难,但不识一字的母亲仍然认为,不能让孩子们失学,“你们只有读好了书,才能不再过像我们这样的生活。”到了2000年,徐萍快读完中专时,她的三个弟弟也陆续上了初中与高中。一贫如洗的徐恩怀咬牙以1万元的低价卖掉了那辆14万买进来的货车,交了四个孩子的学费。

  斜靠在母亲身旁的徐萍流泪了,她对记者说,爸妈如果不要他们读书,他们本可以过得好许多,也许像不少同村人一样靠勤劳盖起楼房。“在我们这个村里,只要有普通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几乎没有不会变得更穷的。”徐萍说。记者对这个村庄的调查也发现,尽管近年大学不断扩招,但这个村考上大学的孩子并没有多起来,近三四年来考上大学本科的只有三四个。受调查的农民们反映,他们不想因为孩子的大学费用而承受超出常理的负担。

  2001年,中专毕业的徐萍当上了一个乡村小学的代课老师。在这一年,父亲徐恩怀又一次病倒,但经济状况让他已看不起病。2002年春节前,债主又一次来催债,要让法院来查封他们家的房子。徐萍陷入痛苦中,“那时我特别害怕以后过年时没有房子,大弟弟又读高三了,成绩很好,一定能考上大学。但学费至少要1万以上,怎么办?我压力很大,得不到解脱”。一个“阿姨”借机怂恿徐萍去做小姐,她说当时“听不得父母的叹息”,“就瞒着家里人豁出去了”,“我想可能是我前世欠了他们的,所以今世要还债。而且身体是父母给的,我用身体去偿还欠他们的债”。

  在亲情与忏悔间挣扎

  

  徐萍回忆往事的时候语调冷静,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卖身的第一次是和一个不到40岁的男人。在徐萍的记忆中,那天她是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带着赴死的决心走入房间的,“当时,我只是紧闭着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人摆布。”事后她得到了300元。这样的日子被她形容为“周六到周日是魔鬼,周一到周五是天使”。她把攒起来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弟弟们交学费。她经常一天就是五角钱的豆腐加五角钱的豆芽,米是家里带来的,一天就消费一元钱。到了暑假,她又陷入深度焦虑中,因为暑假后常常就是三个弟弟将近2万元的学费,而她那时一年的教师工资不吃不喝也不足4000元,所以她在暑假时只得以更频密地卖身给弟弟们筹集学资。

  就在2003年的一次接客中,她遇到了父亲一样年龄的工程师“文”。文同情她的经历,并且爱上了她,每月给她800元,并让她脱离这一行业。但在和文相处半年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得了性病,这段时间她瞒着文出去接过客。性病是尖锐湿疣。不久文知道了真相,他哭着走了。徐萍哭得死去活来。几天后文出乎意料地回来了,给她带来了能根治尖锐湿疣的药。治疗过程的痛苦超出了徐萍的想象,等性病不再复发了,徐萍悄然离开了一度想娶她的文,“因为我不想伤害他的家庭”,“曾经拥有过值得这辈子去感念的男人就够了”。

  她坚持得很苦很苦

  

  徐萍爱她所爱的教师职业,能够成为一名老师是她小时候的理想。2003年底,她参加了公办教师招考,以在全市名列前茅的成绩转成了公办老师。而她读大学的弟弟这时候才知道过去姐姐给他筹学费的真相,他在电话里失声痛哭:“姐姐,你别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就不读书了。”

  2004年5月,徐萍以公办教师的身份被分配到了另一间乡村小学教英语。2005年9月份,她发现700元/月的工资不再被下发,上级部门答复的原因是她刚好属于要被重新调整教师编制的范围。她的生活因此陷入困境。此后几个月仍没发工资,她一边向学校借钱一边坚持教课。回家时发现母亲已患上妇科病血崩,血流了一个月,却舍不得花几百元去挂吊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血不断向外流,身体不断地干瘪下去”。12月份她的工资依然没有发下来。相反,镇政府要求每位老师去村民家说服每人交5元农村医疗合作保险,每个老师说服50个,完不成的自己拿250元填上。但不少贫困的村民不愿交这笔钱,2006年1月15日老师们为此填交了2100元。记者介入调查后发现,不只有欠工资的问题,由于当地的一些规定,徐萍转为公办教师后拿的仍是300元/月的工资。但因为各种摊派,这几百元的工资也常常不能足额领到。

  闻知记者到访的市宣传干部称,因调整编制被拖欠的教师工资将以最快速度发下去。果然,一切在3天内就解决了。徐萍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当时她就哭了。但她仍无法想象两个读高三的弟弟如果今年也考上大学,学费怎么办。徐萍的大弟弟含着眼泪说:“我是幸福的,因为有最好的姐姐和妈妈,有最好的爸爸和两个很争气的弟弟。”这个年轻人很认真地告诉记者,“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真的很幸运。”(编者注:为了保护本报道主人公,此稿隐去了事件发生的地点和主人公及其家人的真实姓名)(据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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