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无耻”与笑的“恶搞”

　　-文/田子方

　　“馒头”一案的最好解决办法是学王家卫和刘镇伟——与“恶搞”他的人合作

　　最近，陈凯歌导演的心情有点不大好。

　　“馒头”引发的“大案”几乎引起了举国媒体继去年巴金之死、超级女声之后，今年的第一场媒体狂欢。不过，官司 还没打，民意几乎就一边倒地站在了陈导的对立方，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支持胡戈的公众占据了绝大多数，包括属陈凯歌同一 阵营的文化圈在内，张艺谋含蓄地声称自己不介意自己的作品被恶搞；徐静蕾两边和稀泥，不过显然支持胡戈多一点点；而陈 凯歌前妻洪晃的博客干脆就笑得打跌：这事儿也太好玩了！

　　反对陈凯歌的观点综合起来主要是，陈凯歌太无趣——指称陈凯歌、陈红自《无极》上市之后就搞“文化霸权”，禁 止一切负面消息报道，否则就翻脸(如陈红与吴君如的口水战、陈红因记者“不当”发问而大怒)；支持方则称需要尊重人的 劳动成果，如果对陈凯歌不产生同情的心态，那么下一次的“恶搞”可能就有更多人落井下石。中间派大体上认为陈凯歌应该 有气量，胡戈道歉就行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中国式的做法。

　　有意思的是正反两方祭出来的大旗都是：言论自由。在这个旗帜下，反对的声音其实挺弱的，因为不同的劳动成果有 不同的尊重方式，不能一概而论，若一名清洁工在公共场所做完了清洁，即便他做得不好，“恶搞”他的劳动成果也是不大合 理的；但若说言论自由层面，“恶搞”文化的玩意，各个国家都有，将公众人物漫画化、把书籍、影片改头换面，公开出版物 尚且不少，遑论个人，区别只在于各国舆论环境不一而程度不同而已。

　　拿美国来说，林达在《历史深处的忧虑》谈起，美国的公众人物，当他受到讽刺挖苦的时候，不论它是多么具有伤害 性，甚至有色情描写，都不能要求损害赔偿——中国不知道是什么解决办法。

　　就我个人看来，陈凯歌之所以发那么大火，可能与陈导觉得这“馒头血案”视频误导了广大观众，本来陈导觉得《无 极》是一个挺美好的爱情故事，观众也会这么理解。结果经过胡戈这么“恶搞”让大家都笑话起《无极》来。我相信《无极》 是陈导很费心血的一部作品，也很感动他，我也认为写《少年凯歌》的陈导是一位很真诚的人，他骂出有因。但是，真正的真 诚，却是在意识到自己的“真诚”有可能是虚伪时才产生的，尤其对于一位公众人物来说。而这种“真诚”对于陈凯歌是缺乏 的，这与巴金的真诚不一样，巴金对此稍有意识——我说的“真话”只是我觉得的真话，不是真理。

　　不过理解归理解，作为一名内地影视界的公众人物，陈凯歌的嘴脸和其他同类人有很大共通之处，很招人烦，诸如黄 健中、张铁林……这个群落的人，大多都是国内的表演“艺术家”“大师”，普遍都有“天不生我，文化万古如长夜”的傲慢 架势——我弄的东西若你们没看懂不喜欢，那是因为你们没水准。看上去就添堵，套用冯小刚的话说，你让我不高兴我也让你 不痛快。其实解决这问题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这帮人一摆出嘴脸，观众就笑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虚假。不过这些人有直接 接触和交流的观众主要是媒体记者，在普遍媒体人职业素质存在问题和国内新闻无事可做的前提下，估计一堆堆的大师仍然又 会按照媒体的逻辑生长和毁灭掉，不说也罢。

　　至于“馒头”一案的最好解决，在我看来，是学王家卫和刘镇伟——大师和“恶搞”他的人合作，拍摄2006年贺 岁片：无中生有之《有极》。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