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神探让死者“开口”

　　本报记者 于殿奎

　　人死不能说话，但有人却能利用高超的技术让死人“开口”。法医，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职业，人们大多从《大宋提刑官》或不少侦破片中对法医有了些许认识。那么法医究竟是怎样寻找证据助警方破案的呢？记者近日采访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法医大队队长、主任法医郭柏，让当代法医在本篇中真实再现。

　　“法眼”看出

　　非正常人杀人案

　　案件一：特大入室抢劫杀人案 地点：阿城市永源村朱家沟

　　犯罪分子将正在睡梦中的陈某和其妻子马某杀死后逃跑。

　　法医经现场分析后认为，犯罪分子应在两人以上。案件现场疑点很多，许多现场物质痕迹与心理痕迹无法统一，具有无意性和盲目性：

　　———无伪装现场的特征，也非心理混乱时的意识支配，现场很多变动无规律性。犯罪嫌疑人虽然有目的抢劫，但只是一种单纯的想法，而没有具体的连带思维方式，不去考虑如何行动，如何隐蔽出现情况、如何应付，甚至不带任何工具就随意进入犯罪现场实现目的。

　　———在现场不知道应在什么地方找钱，而是在厨房内乱翻一气，乱扔一气。室内的木柜、衣服没有翻动。

　　———犯罪嫌疑人不带任何工具，不用称手的工具而去拿不易施展而沉重的工具杀人。

　　———损伤的部位也呈随意性。留下孩子不杀，是因为孩子惊醒后退到炕里够不着而放弃。

　　由此推断，杀人者是两个思维不正常的人。

　　这种推断在警方抓获犯罪嫌疑人后得到了证实。原来杀人者是两个智力不健全的人，他们杀人后仍身穿染血的衣服向村民宣布：“我们杀人了。”

　　DNA认定

　　一滴血锁定凶手

　　案件二：特大杀人案 地点：道里区新农镇太平庄徐家窝堡

　　犯罪分子手段十分残忍，将熟睡中的吕某老两口及孙子杀死在床上。

　　法医经勘查发现，犯罪分子从养鸡房的窗户跳入室内，用自带的木工扁雕刀将3人分别刺死。凶手杀人后从原路返回，乘着夜色逃离。

　　法医从吕某的孙子身上10余处刀迹分析出，凶手必有致其于死地的决心。这一结论让警方确定了侦查目标，将曾扬言杀死吕某孙子的徐某抓获。但是，徐某不承认杀人作案。侦查员将徐某的衣服、鞋送到技术支队，法医在鞋缝中发现小米粒大小的一滴血，通过DNA认定，徐某鞋上的血迹是死者吕某的。

　　面对证据，徐某供认了作案过程：他怀揣用刨刃改制的匕首，来到吕家，在养鸡房窗外将纱窗撕开，钻进屋内。戴上手套，将套袖套在鞋上，将3人全部杀害。作案后从窗户钻出，原路返回家中，把手套、套袖、匕首全部烧掉。匕首木柄烧没后，将刀刃部分插入地里埋掉，衣服清洗干净。徐某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夜里睡得正香时警察就来了。

　　反复推断

　　妻子自杀丈夫无辜

　　案件三：秦某在家被刺死 地点：伊春市

　　据秦某的丈夫说，当时，他正与6岁的儿子在床上玩。秦某与其争吵后，拿刀自刺，他发现秦某身上有血后，用右手夺下刀，不慎将手指割破。秦某送到医院时已死亡。

　　警方在阳台上发现一把染血的刀子，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检验，结论与秦某丈夫供述的情况有出入，初步认定不能排除他杀可能。

　　为慎重起见，省公安厅派法医前往检验，法医认为自伤形成的可能性较大。两次检验，两个结论，省公安厅又派了4名法医前往伊春。

　　法医进行了如下细致分析，死者左胸部的3个创口，自上而下，一创比一创重，是在赌气或其他想法的支配下，情绪急剧升温，又连续刺入的3刀。最后一刀进入心脏，毙命。

　　他杀可能性一：是否男在女身后，搂着女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持刀刺女6刀所形成上述损伤呢？结论是不可能的。创口的排列，形成的特点以及双方身上衣服的血迹分布，现场的血迹分布，没有一样可以在此种体征下形成。

　　他杀可能性二：最后一刀是否男方握住女方持刀的手，助力推进形成的致命伤呢？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推测的：当秦某来到床前，站在丈夫身边，对其说：“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这时丈夫起身说：“要死你就死吧！”然后帮助妻子完成了最后的致命伤。

　　这种说法也是不成立的。秦某丈夫的身上有低落血。现场床头和墙面的血迹分布的形态特征是，二人抢夺水果刀，刀体挥动将血甩溅到墙上。如果是助力一推，秦某顺势向后倒下，二人没有接触的机会，秦某丈夫的身上也无法形成滴落血。

　　经法医最终认定，警方排除了死者丈夫的杀人嫌疑。

　　现场分析

　　熟人残杀三名同事

　　案件三：特大杀人案 地点：呼兰方台镇农村信用合作社

　　值班的信用社主任薛某、王某及更夫3人被杀。

　　法医来到现场后发现，熟睡的薛某、王某是在值班室内被害的，更夫死在二楼的职工休息室。薛某、王某的头被打变形，床面墙边大量喷溅、浸润血迹。保险柜未上锁，内有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一支，10发实弹，10发空爆弹。东侧库房内有三个金库库门，两套密码，两套锁，内有10余万元现金。更夫死在东北角处的床上。

　　法医认为，凶手用钝器打击头部3次以上，薛5处，王3处，更夫4处。薛左颈部被菜刀类工具砍击2次。行凶者熟悉现场环境，菜刀丢在后铁栏门旁的脏水桶中，并在洗漱间洗手，拿毛巾擦手后，将毛巾扔在现场。现场枪支、金钱未动。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目的是报复杀人。

　　侦查员立即对信用社工作人员展开调查，发现信用社经警刘某不知去向。死者薛某曾因其对工作不上心，通过上级决定将其调出。在刘某家，其母说他当晚22时出去，第二天5时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又出去了。侦查员在刘某的房间发现了血衣。不久，侦查员根据线索，在巴彦县将刘某抓获。刘某说，警方如果晚到一小时，他就会出逃外地。

　　病理诊断

　　点滴死亡非医疗事故

　　案件四：感冒打点滴身亡

　　张某因感冒在邻家找人静脉滴注环丙沙星和病毒唑，30分钟点滴完后感到不适，到医院就诊时已经神志不清，全身抖动，张口喘气，心率不齐。5小时后口鼻出血，6小时后死亡。

　　法医对张某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检查，发现张某心肌纤维肥大，部分心肌纤维断裂。心肌间质疏松，水肿，血扩张充分；心肌间质内未见浆细胞浸润。肺泡壁毛细血管和间质血管高度扩张，充血，大部分肺泡腔内充满粉染水肿液。肺内未见嗜碱性粒细胞等炎性细胞浸润。

　　法医病理学诊断：心脏肥大（符合高血压性心脏肥大）；急性肺淤血，肺水肿；各脏器官淤血。死因是张某生前患有高血压性心脏肥大症，在30分钟点滴过程中，造成心脏负担加重，循环受阻，终因循环呼吸衰竭死亡。最终排除了药物过敏和不良反应等医源性原因引起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