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夫妻不离不弃

　　■手长巨瘤妇女与全身烫伤的丈夫乐观面对生活的故事感动惠州人

　　■惠州市市长亲笔批示要求有关部门给予他们治疗和生活上的帮助

　　本报记者黄礼琪通讯员雷倩倩

　　本报刊登的《托着巨瘤执子之手》一文，报道了一位手上长着三十多斤重巨瘤的妇女与全身大面积被烫伤的丈夫不离不弃的故事。报道刚出街，即引起惠州各方关注。惠州市市长黄业斌亲笔在报道上批示，要求有关部门给予他们治疗和生活帮助。惠州的好心人也向这对患难夫妻伸出热情的双手。记者走进这两口子居住的破烂窝棚时，再次为他们的艰难感到心酸，也为他们开朗地对待生活感到欣慰。

　　贫困夫妻住窝棚屋墙破个大窟窿

　　“钻”进常喜夫妇的“家”，记者大吃一惊：他们所谓的家是一个破棚屋，只10平方米左右，房子后墙用几块破木板和硬纸板遮挡，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刺骨的寒风肆无忌惮地从后墙灌进来。常喜十分为难地说：“因为找不到一块木板了，我们没办法补上那个大窟窿。”

　　秦素娟和常喜坐在他们的床上，她的整个右肩向下倾斜，右手巨瘤鼓鼓囊囊地塞在衣服里，如同一个沙袋，露在袖子外面暗红色的肉瘤垂挂下来，包裹了半个手掌。“晚上没法睡暖被子，冻得直哆嗦”。

　　常喜说，房子原本是一个老乡的，他们每个月交50块钱房租给房东。记者看到屋内地面上铺了几张红色的破地毯，“因为房子漏雨，地下全是湿的”。

　　尽管这样，常喜还是说，这里是他们最幸福的居所。他们睡过天桥底下、走廊、候车室，总是被人驱赶。住窝棚，至少不用担心人家来赶他们。

　　街上乞讨遭人赶讨来钱币寄老家

　　说到他们的生活，常喜说：“乞讨时，在马路边会被交警赶，认为我们阻碍交通；在小区会被保安赶，认为我们影响市容。”常喜说，“有人取笑，有人侮辱，还有人追打，讨一口饭吃真不容易。”

　　常喜说，天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挣二三十块钱，除了两人的生活，多数钱寄回老家给年迈的父母和孩子做生活费和孩子的学费。一旦下雨或者天热天冷，就不能出去，只能等待老乡救助一点食物。

　　秦素娟说：“从外表看去，常喜像个健康人，实际他身上有许多伤痕，他的右手掌不能伸展，双脚脚趾粘在一起。”秦素娟掀起常喜的衣服，除了脸和脖子，身上无一处不是疤痕。秦素娟说，常喜身上的伤疤一直没愈合，天冷或天热就会发炎，散发难闻的气味。他的脚已经残废了，最多只能走两公里就走不动了，为了秦素娟，他忍着剧痛，慢慢地陪她去乞讨。

　　好人帮助治巨瘤医生却说治不了

　　常喜说，他们也碰到很多好人。在广州，一位老教授经过天桥看到秦素娟的巨手，亲自到天桥上来诊治她的瘤。秦素娟说，最令她感动的是，1996年在广州某天桥乞讨时，一位女士看到她手上的巨瘤很同情，说服她一同去医院检查，并且对她说“不管十万八万，只要能把你的瘤治好你尽管治，医药费我出。”诊断后，医生认为血管瘤关系到生命安全，动手术危险性太大，不宜切除肉瘤。那位好心的女士硬塞给她200元钱却不留下姓名。

　　秦素娟说，家里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是附近好心人送的。和常喜夫妇住在一起的大部分是河南、安徽老乡，大事小事他们都帮助常喜夫妻。“就是要喝口开水，也要到老乡家里倒。”常喜说。老乡不嫌弃他们，常喜家门口贴着一副鲜红的对联，常喜说，那是过年时一个老乡特意买来帮他们贴上去的。

　　贫贱夫妻相搀扶十年从未红过脸

　　记者发现，在采访过程中，常喜和秦素娟的手总是握在一起的。秦素娟说，她今年30岁。她在老家时结过婚，生了儿子，丈夫去世后，婆家人嫌疑她，不让她见儿子。10年前，秦素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托着右手巨瘤只身乞讨来到广东。

　　10年前，常喜和秦素娟在广州某天桥乞讨时相遇相知。常喜说，第一眼看到秦素娟手上的巨瘤时“吓了一大跳”，他觉得一个女人能忍受这么大的疾病痛苦，一人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他觉得他有责任照顾秦素娟一生。

　　常喜不止一次地对记者说，他们是真心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走到一起的，从1998年结婚到现在快10年，他们从未吵过架，脸红都没有过。常喜说，为了让妻子好受些，冬天他带着妻子从北方来广东。夏天又带着妻子回到北方。常喜说，这样的生活虽然很辛苦，只要妻子好受一点，他再苦也无悔。

　　伤病常喜有个梦开间小档养全家

　　常喜说，他希望能治好妻子的病，希望能把儿子培养成大学生。广州那位教授说，她妻子的手不能做手术，他不死心，他打听到上海有一家医院可以治疗，依他这样的境况，只是一种奢望。他说他的伤越来越严重，担心有一天自己走不动了，妻子和儿子就没了依靠。他的梦想是，拥有一间小档口，能自食其力。不过他说他离这个梦想太远了。

　　至记者发稿时止，惠州民政部门有关工作人员已看望常喜夫妇，当地有企业表示愿意对常喜夫妇给予帮助。

　　图：被采访时两只手始终握在一起

　　图：常喜腿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黄礼琪／摄

　　（侯颖／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