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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们的河流改变了模样(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7日10:21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谁让我们的河流改变了模样(图)

  沣河高桥段挖沙不止。

  

谁让我们的河流改变了模样(图)

  沣河里触目惊心的抽沙船。文/记者张瑾张琦图/记者张波

  因为不停地用泵抽沙,河床已经严重下降。在一些被抽过的水域,水坑究竟有多深,没人能说得准。“下去,就不得上来了”,在沣河岸边的村里,经常有母亲提醒自己的孩子,因为几乎每年,都有游泳的孩子发生过危险,去年就有两个孩子失去了生命。

  源头清澈的水中青苔在舞动

  从沣峪口进入秦岭,前面的路似乎没有尽头,峰回路转间好在总有水相伴,这水便是“长安八水”之一的沣河。

  河水离路时近时远,有时就在身边,有时则陷入深谷,坐在车里,山虽然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空气是湿湿的。正是三月天,水量并不大,河道里更多的是磨去了棱角的圆石,但是总有着一条水线没有间断。随着这条线往山上走,车窗外的颜色越来越绿,松树、龙柏、栾树、槭树……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紧紧地挨着,密得已经看不到石头的颜色。时不时地,山坡上还闪出一抹粉红,那是正在悄悄开花的野樱桃,给初春的山野增添了一丝丝颜色。

  空气中越来越凉,河道也越来越窄,越来越多的分叉,直至分不清哪条才是主河道。山坡上依旧盖着白雪,被太阳晒着。

  这里正是长安区滦镇鸡窝子村,村民们说:“这里就是沣河的源头了。”从山缝里流出的一条条溪流,缓缓地汇在一起。水很清,流动着,就连青苔的摆动也看得清清楚楚。河底石头的大小、形状自然也是分明。

  再往上走不远,就是高高的秦岭梁了,站在顶上,山风袭人,寒气遍身,向南向北,只有下坡路。立在这里的一块石碑,上面大写着“长江水系”,也就是说,往南走一步,就到了长江水系,往北退一步,又回了黄河水系。三位妇女在上面摆摊,卖着蕨菜、核桃、松子以及烟酒等。她们说,向南走,前边一个村还属于滦镇,“我们长安大得很”。这就是说,我们西安的版图上,兼有黄河、长江两大水系。

  这里植被很好,树木繁多,满山遍野,简直看不见石头,沟里的水清澈见底,让我们不禁为沣河源头叫好。可是,当我们驱车向北,一直来到沣河的尽头入渭口,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

  入渭处:挖沙挖成“千岛湖”

  沣河绕西安之西,从南向北,全长78公里,流至咸阳市后汇入渭河。

  到咸阳的鱼王村,就离两河交汇处不远。宽阔的道路上尘土飞扬,引人注目的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大型卡车,上面满载沙子。从村口往里走,数了一下,至少有17辆满载着沙子的卡车从我们身边开过。载重5吨的卡车,沙子不但装得满满的,甚至还冒了尖,为了不让沙子滑出来,一块塑料布就盖在上面。陕AC、陕AF、陕AB、陕A……看着这些车牌,可以知道不少车是从西安远道而来。

  过了一座五孔桥,离两河交汇处就越来越近了。河道不是很宽,但水中间还是一座接一座的“小岛”,这则是挖沙留下的痕迹。河两岸几乎已经没什么树了,车辆经过时扬起的灰尘却很大。车辆如果跟得太近,后面的司机一定是看不清路的。

  转了一个弯,突然河岸上冒出两座简易房,墙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售沙开票”。所有的拉沙车经过这里时都会停下来,司机进去办完手续后,车直接就开到河道里。那里,一辆辆的大型挖掘机,正在挥舞着手臂,往排着队的卡车里装沙子。

  就是这一辆辆的拉沙车,将鱼王村的主路压得坑坑洼洼,满地的水,满地的泥,如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想到这是条柏油路。

  从村里出来,上了咸阳的世纪大道,又回到西安的后围寨立交,还在滴着水的拉沙车,始终出现着。

  进入挖沙场遭遇“监控”

  挖沙不仅在咸阳存在,回到西安也是如此。

  在长安区北高桥乡附近,挖沙场大得看不着边。一个接着一个坑,最深处足有近20米。而将这些坑坑连起来的是一条条盘旋的路,就像是迷宫。但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卡车,还是轻车熟路地往前走。

  我们的富康车没有直接从收费处前的宽路进入挖沙场,而是从旁边的一条小路穿进,这路很少有车走,宽度只容得一辆车。

  即使如此,一进入沙场,我们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远远的百余米开外的地方,五六个人突然从收费站里走了出来,站在高处,朝这边望,始终“监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随后,一个中年男子骑着一辆自行车又出现在我们的车前,他挥着手,试图挡住我们的去路。

  没有理会,继续往前开,但是这辆自行车始终跟在我们后面,因为速度太慢,他很快就被甩开了。但是还是不放弃,这辆自行车试图穿小道堵住我们,但是没能成功。当我们绕进村里时,看到房屋的外墙贴着野广告,上面大写着“挖掘机”,后缀联系电话。

  在附近的农田,我们看到一大片的田地已经被用来堆放沙子。据说,这是储存起来,形势紧张时,可以卖上高价。

  不得已我“卖”了地用来挖沙

  长安区兴隆乡的北张村坐落在沣河东岸。这里的河堤正在遭受着两面“夹击”。河道里,是一个接一个的抽沙泵,一艘接一艘的挖沙船。为了方便沙子运出,东岸的堤坝上竟开了至少两个口,每个口都有十米宽,从河边经这个缺口,一条坡路直接通到村里。

  不仅河道里在用泵抽沙,堤岸外侧也在挖沙,一些竟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就这样,堤岸被夹在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中间。从大坑间冒出的绿色,我们可以看出,其实堤岸外侧本来是一片农田。

  正是中午两点,大坑里虽然有挖沙的痕迹,但我们没有看到挖沙的车。村民说,“现在政府查得紧,这些人白天不干,黑了干。”到了晚上,沙坑里才会忙碌起来,那时一辆接着一辆的卡车也会来拉沙子。

  好好的农田为什么不耕种,非要承包给别人挖沙子呢?一位村民说。“其实我也不愿意,是迫不得已”,据说,他家隔壁的地已经租给人挖沙子了,一挖就是十多米深。自家地即使种上粮食,也会因缺水欠收。而且收割也是大问题,因为农用车根本不敢靠近,一不小心边缘就会塌陷,连车带人掉进大坑里。加上那些人软硬兼施,你不愿意吗,晚上就有人用砖往你院里扔。所以,很多村民是在这种情况下,将地租了出去,当然还有的是看中了承包费用,据说一亩地的价格就是七八千元。

  被挖过的地,还能种吗?其实沙子原本是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土下面的,挖沙前,这些人先把土翻开,堆在旁边,然后将下面的沙子运出卖掉。在承包时,承包人都答应挖完后会将土回填,但最终往往是拍屁股走人。因此一个个大坑空在那里,坑四周还是沙子,根本无法耕种。

  要想种地的话,就只能自己再把土填上。但是工程巨大,很少有村民这么做。因此就是这一亩地七八千元的承包价格,“买断”了不少村民“耕种权”。

  一位71岁老人的沣河回忆

  北张村71岁的王大爷,从小就生活在沣河岸边。在他儿时记忆里,沣河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沣河的水很大,还卷着浪花。每到七八月,流下的大水,会带着山里一人粗的木头,一路往下走。一块下来的,还有细细的银白色的沙子。那时沣河的河床很高,水量小的时候,河中间会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白色沙堆。那时沣河的水还很清,每到夏天,就会有孩子下河抓鱼、抓虾、抓蟹。螃蟹不太露面,时常藏在洞里,所以那时的孩子都知道螃蟹的洞口是扁圆的。

  北张村世代造纸,过去是传统的手工业,远不像如今造纸厂污染这样大。“水流百步自清”,王老汉用这句话形容了当时的情景。因为沣河离沣惠渠很近,过去中间的农田里,全是水稻,这里也曾是鱼米之乡。

  同样的记忆在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脑海里存在。如今已经在城里落户的一位长安人回忆道:过去,堤岸上一排排的杨树遮天蔽日,即使是夏天,走在上面也不晒。河堤内侧,是一棵接着一棵的斜伸的柳树,调皮的男孩子爬上树干,然后“扑通”一声,跳到水里,不一会,远处的水面上露出一个小脑袋,咯咯地笑。然后再爬上柳树,接着跳……累了,就躺在沙滩上美美地睡一觉。醒了,站起来晒一下,细细的小沙子轻轻一抖,自己落到地上,身上也就干干净净,根本不会有土。

  现在河边的孩子当然享受不到这一切了。因为不停地用泵抽沙,河床已经严重下降。在一些被抽过的水域,水坑究竟有多深,没人能说得准。“下去,就不得上来了”,在沣河岸边的村里,经常有母亲提醒自己的孩子,因为几乎每年,都有游泳的孩子发生过危险,去年就有两个孩子失去了生命。

  涝河:“十里天桥”和“蝌蚪河”

  涝河初名“潦”,户县一位有识之士这样介绍说,《诗经•洞酌》中有“洞酌彼行潦”,也就是这“远去挑水潦河边”的诗句,使涝河以户县先民的勤劳英姿,跻身于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

  涝河还和考古发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据了解,20世纪50年代中期,涝河中游的丈八寺发现仰韶文化半坡类型遗址,除发现石斧、石环、夹砂陶彩陶、细泥红陶外,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发现距今7000年的碳化粳稻,标志着我们的祖先原始农业的发达程度,也成为我国当时粳稻向北分布达到北纬35°黄河流域的实物见证。一经发现,即备受历史考古界关注。

  涝河的“十里天桥”十分有名,我们来到了天桥乡,突然发现,涝河河道没有了水流,但见大大小小的石头堆满河床。拉运石头的车辆在河道里纵横行驶,轧出的车痕就像迷宫一样。我们来到河道里,无论怎样寻觅,也看不见水的痕迹。拉运石头的村民说,河水都在石头下面流着呢,难怪,这里叫做“十里天桥”,天桥乡的名称也由此而来。

  涝河水在哪里呢?走着走着,终于,在余下镇罗石堡村附近,我们看到了水流。河道里,一道石堰下面,积满了河水,我们放下纸片,清楚地看见河水在缓缓流淌。“河水怎么过来的”,我们问河道里拉运石头的村民,回答是“从石头下渗透冒出来的”,“为什么看不见冒泡?”“水太多了,所以看不见。”原来如此。

  这里的河道里,还有一大奇景。浅浅的河水里,成千万只蝌蚪汇聚在一起,其中形成两个大圆形,黑乎乎的两大团,在河水里蠕动。10米外,大批蝌蚪沿着一条直线,匆匆向“圆形”奔来,秩序井然,流线笔直,令人惊叹。这让我们想起了小学学过的大理城外的“蝴蝶泉”,这更是齐白石老人笔下“十里蛙声出山泉”的真实写照。

  可是,当我们沿着河道前行时,心里不禁产生了怀疑:今后,不知是否真能听到这呱呱的蛙声?

  采石场:让涝河改变了模样

  从十里天桥向北,看到的情景让人不能平静。

  不同于沣河的挖沙采沙,这里更多的是采石场。河道岸边,被挖得高高低低,深度至少十多米,真是高岸为陵,深谷见底,大型卡车在其中出没,满目所见,触目惊心,可以断言,这里的河道采石毫无秩序可言。据说,媒体也曾对这里的采石乱象进行多次曝光,可是,显然没有发生多大作用。

  同样,沿着户县四号路往南走,进入腊家滩,路突然变得凹凸不平起来,在涝河西侧的这条公路边,并没有人家,但是来往车辆却特别多。卡车、拖拉机、小三轮……一般的载重5吨左右,大的达到了8吨,甚至10吨。各种各样的拉石车辆,颠簸着,扬起一片灰尘。经过时,根本不敢摇车窗,哪怕是一个小缝,钻进的灰尘都多得呛人。

  越往南走,路就越不平。很快,一个采石场进入了视线。一块块在涝河里不知道磨了多少年的圆石,在这里被砸成了小石子。路两边的采石场越来越多,从零星的几家,到一家挨着一家,场地或大或小,但堆放的石头足有十多米高。

  在涝河东岸,也有同样的采石场就建在农田里。碎石时,产生的黄泥汤到处乱流。

  沿着涝河察看,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同小异的采石场,这些情景,一直留在我们的脑海里。说实话,当我们离开涝河的时候,我们的心情是沉重的,暂且不说涝峪里的采矿场,也暂且不说涝河中下游的污染状况,即就是眼前所看见的情景,我们每个人都为涝河的模样而心伤。

  记者感言

  警惕大自然的无情报复

  挖沙采沙,采矿采石,不能说这都是错的,也不能说这都是违法的。因为,我们知道,政府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挖沙采沙有可采区,也可以办理采沙证。采矿采石想来也如此。因为,这是城乡建设的需要。

  可是,我们严重质疑这种毫无秩序的侵害河道行为,我们还会断定,部分采挖场肯定没有办理相应的手续,即就是办理了,也肯定没有严格按照要求去做,比如采挖深度、采挖区域、进行回填覆盖等。看到这肆无忌惮的采挖,大大小小的深坑,一条挨一条的采沙船,还有大车小车的石头,高高低低的河床,尘土飞扬的道路,无情被毁的农田。再想到这就是我们引为自豪的“八水”,如今却成了这副满目疮痍的样子,谁的心里能够平静?

  政府有相应的法律法规,媒体曾多次采访报道,群众多方反映并大声疾呼,不能说没有一丁点效果。我们看见已经开挖的良田,却没有机械开挖,群众说:“白天政府查得严”,也有的地方,群众说,过去政府曾经进行大规模整治。然而从现实情况看,河道秩序还有待进一步整治和规范,政府部门还应做出巨大的努力。

  看到这满目疮痍的河流,你会想到,为了经济发展和增长速度,这么多年来,我们向自然索取索取再索取,付出了多么巨大和沉重的代价。沣河岸边的老人告诉我们:“过去,我们在家里随便挖个坑,水就冒上来,可是现在……”看着这位直摇头的老人,我们想起哲人的话:人类在征服自然的道路上每走出一步,都会受到大自然无情的报复!

  我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坚持

科学发展观,提倡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追求“绿色GDP”,这需要我们做出实实在在的努力,坚持和谐发展,保持生态平衡,有之,请从恢复“八水绕长安”美景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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