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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治渣王”——记武汉冶金渣环保工程有 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冀更新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9日00:50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在一张白纸上画图

  1989年4月,在武汉钢铁公司矿渣厂厂长办公室。

  “给你25个待业知青,他们是职工子弟。你们办一个治理渣山的小厂。”厂长徐禄恩指着窗外的渣山说,“目的是变废为宝,同时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

  “中!”45岁的河南汉子冀更新爽快地回答。

  窗外,是武钢投产几十年派生出来的数百万吨铁渣和钢渣排成的绵延十多公里“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渣山。不仅占去了大片土地和农田,而且给周围环境带来污染。渣山上,寸草不生;渣山下,草木凋零。一阵风过后,渣灰便飞扬四起,把周围搅得一片混沌,有如沙尘暴。更严重的是,新渣每天在产生,存渣地日益紧张。再不治理,将影响钢厂的正常生产。

  “你想想,还要什么?”

  “我只要一块平地,能站脚的一块平地。”冀更新泰然自若。

  “好,有两处任你选,一处是腾空的旧车间,一处是渣山边上的荒地。还有,再给你25万元作开办费。”徐禄恩掷地有声。

  旧车间虽然好利用,但离公路有好几公里远,交通不方便。渣山边的荒地尽管一无所有,却在公路边上,且紧挨长江。水陆两路畅通,利于工厂以后的发展。

  冀更新选中了这片荒地。

  然而,由于厂里资金紧张,25万元开办费无法落实。办一家工厂,在工商局申请营业执照,最低的注册资金是3万元。怎么办?东奔西走,厂开发办公室同意借款3万元。

  以什么名义借?未诞生的新厂连个名字都没有。冀更新只好以个人的名字写了借条。

  3万元借款,一片荒地,是冀更新起家的本钱。

  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冀更新把新厂定名为矿渣修配厂,并把开张的吉日选定在7月1日。

  新厂之路怎么走?

  治理渣山需要一笔不小的钱,3万元可谓杯水车薪,甚至连大伙儿的工资都不够开。当务之急是养家糊口,让大家活下来。之所以定名为矿渣修配厂,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为武钢的大厂搞小修小补,来一点现钱。等到有一笔积蓄,再开始治渣。

  荒地上有废弃的旧仓库,冀更新租了一间作为办公室。厂牌就挂在低矮的茅檐下。

  他的黑色手提包里放着公章、印泥和介绍信,还有空白合同———一个典型的“皮包公司”。他骑着旧的凤凰载重自行车,到武钢厂区去揽活。

  他那张朴实的脸就是一块诚信招牌。第二天,就揽到了一项业务———修理热轧厂轧制线上的集水管道。

  武汉的夏天如火炉。幸好荒地上有一棵大树,树阴下的空间就当车间。老工人拿来的珍藏的工具派上了用场。中午的饭菜大家自带。渣山上捡来一块钢板,用钢渣一支就成了平底锅。捡来柴草在锅底下一烧,钢板热了,铝制的饭盒中的饭菜也热了。再买来一只水壶,同样用钢渣一支,用柴火一烧,就解决了喝水问题。有吃有喝,就能打持久战。

  不到10天,集水管道圆满完工,厂里新增资金1万元。这可是新厂的“第一桶金”。然而,由于露天作业,50多名职工,连冀更新自己,都晒得又黑又瘦。

  在那昼夜不分、脏累不嫌、报酬不计的日子里,修造厂大打“短、平、快”之战,取得了一系列首战即胜的佳绩:第一座大型烟囱清道工程,第一座耐火砖炉窑拆、砌工程,第一只锅炉除尘除垢工程……

  年底一算账,大伙儿笑开颜,半年来创产值80万元。不仅偿还了3万元欠款,支付了50多名职工的工资和奖金,还花3万元买来一台送货的小货车,账上还盈利5万元。

  1990年,该厂创产值150多万元,盈利12万元。

  1991年,他们首次承接了产值超过100万元的武钢氧气厂主控室消音装置工程,并且花5万元盖起了320平方米的新车间。

  有了车间,车床从哪里来?冀更新发动职工,各显其能———

  捡。从身边的渣窝窝里捡回一台剪板机。这台被火烧坏电控部分的剪板机,不知是哪个厂当废钢丢弃的。厂里的能工巧匠仅花一万多元就使它复活,能剪13毫米厚的钢板,买一台新的至少要花10多万元。

  捞。渣窝窝底下有一口臭水塘。从渣山上滚进臭水塘的不仅有渣和铁,还有旧电机、旧车床、钳台、推土车和旧电缆。冀更新领着大家在臭水塘中一一捞出,清洗、晒干、修复。一个个死家伙在身怀绝技的老职工手里一一复活,派上了用场。

  买。冀更新向老主顾武钢机电部求援,将一批报废的机电设备用低价买下来。拖回厂里,经老师傅修修补补,恢复了功能。

  其间,厂里流动资金仅有几百元。冀更新回家吹“枕边风”,妻子汪媛新将存折上仅有的3000元取出来,冀更新默默地塞在会计手里。职工们知道了,几个老师傅带头,大家凑来了20多万元,以解燃眉之急。

  到1991年底,崭新的车间里,虎踞龙盘般排开了剪板机、弯板机和车刨铣磨等设备,形成了一条龙的加工能力。

  1991年底,他们不仅创产值297万元,盈利29万元,而且通过不间断地安置待业青年,使全厂职工总数达100多人。渣窝窝里崛起一座崭新的工厂。矿渣修造厂,真正开始有模有样了。

  1993年底,矿渣修配厂的产值达599万元,盈利达18万元,职工人数已达180多人。进军渣场

  1995年,武钢第三炼钢厂工地建设如火如荼。这座年产700多万吨钢坯的钢厂,是世界上当时在建的最大钢厂,总耗资达70多亿元人民币。作为第一期工程,钢厂将年产钢水200多万吨。与此同时,排出钢渣近30万吨。建一个与之配套的渣场,预计投资约1000万元。渣场是与钢厂建设必须同步进行的配套设施。由于银根吃紧,武钢的决策者们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精神,决定招标兴建钢渣处理场。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钢厂的转炉不停地吞下铁水,在出钢水的同时也排出废渣。光吃不拉,钢厂就会停产,这源源不断排出的废渣,就是渣场源源不断的原料。处理钢渣清出的废钢,回收上交钢厂,转手就是钱;而余下的尾渣也大有用处。既不愁原料,又不愁销售,这样的企业哪里去找?

  对此,冀更新看得更深更远。矿渣厂如果能夺标,建渣场不仅会开辟一个稳定可靠的新的经济增长点。更重要的是,一家集体小厂拥有与大型国企配套的生产线,就步入了与之同步发展的快车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面对1000万元的投资,他忐忑不安。1000万元,对于一家仅有318名职工的集体小厂,这可是难越的天堑。去年尽管年产值逼近2000万元,但除去工资等项开支,加上多年的结余,还不到投资的一半。剩下的哪里去筹?

  武钢的一家公司从百里外赶来竞标,国有企业实力雄厚;而国外的一家公司也报名竞标,跨国公司的财大气粗更是咄咄逼人。

  他一次又一次在床上辗转反侧:冀更新呀冀更新,敢不敢从这高过头顶的横竿上飞身而越?不敢,就会与可获得重大发展的一次历史机遇失之交臂;敢,就会面临自身有史以来的最大一次风险……

  “咱厂干!”当冀更新在厂办公会上打破沉默时,矿渣厂厂长万喜佬连声说好:“让厂技术科配合你,全力以赴拿下标书!”

  1995年底,修配厂夺标。其标书不仅科学务实,且标价860万元为最低。同时承诺以最好的质量、最快的速度与三炼钢厂同步投产。这是让武钢的决策者们最为满意的一招,理所当然地得到武钢总经理刘本仁、副总经理邓琦琳和李富山等领导的支持。

  负责三炼钢厂建设的武钢集团副总经理李富山,特地会见了这个集体企业的科级干部。他对冀更新说:“国企大型技改工程,有集体企业参与是一条新路。你们有一定的实力,信誉也好。将二渣场交给你,解决三炼钢厂‘拉’的问题,担子不轻。有困难尽管说。”

  “兴建二渣场的场地,请划大一些。三炼钢目前是一期工程,要想到二期、三期的需求。”

  “好,让有关部门配合你。”李富山副总经理赞赏冀更新的深谋远虑。沉吟片刻,他又说:“集体企业投资兴建国企技改配套工程,是前人没走过的路。二渣场的固定资产属矿渣修造厂。你大胆往前闯吧!”

  冀更新顿时感到一身是劲。

  他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厂里仅有300多万元。离最低的860万元要求,还差500多万元,这个窟窿怎么填?

  武钢当时资金紧张,不可能借钱给集体企业;集体企业难以贷款,即使贷到一点也如杯水车薪。惟一出路,就是能否向职工借?

  没有张贴告示,没有召开职工动员会,他仅仅向车间主任传了一个口风,消息就不胫而走。第二天,职工们就开始行动。老工人肖洪举动员儿子推迟婚期,送来了2万元的家底。青工吴彬的母亲下岗回家,留了1万元“养命钱”,母亲把钱交给吴彬,并要他向冀厂长捎话:说妈信得过他,就是砸了,将来有他吃稠的,也决不会叫咱喝稀的……

  冀更新看着这一笔笔钱,禁不住眼眶湿润。

  为儿女读大学准备的钱,为买房子准备的钱,从亲朋好友处借来的钱……职工们一笔笔都交到会计手中。数一数,有245万元!

  冀更新心潮起伏。318名职工,245万元。最多的拿出10万元,最少的拿出2000元。而这个厂的青工,人均月工资是80元;就是老工人、老技术人员,人均月工资也仅160元。职工把自己的血汗钱、养命钱,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啊。这钱的后面,是职工对他如山的信任和重托!

  他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冀更新踏破铁鞋,最终把二渣场的场地选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四周的好地全被人占尽,即使有,也全要钱,且价格昂贵。只有这里,不要征地的一分钱。所要做的是削峰填谷,愚公移山。

  于是,借来推土机和载重车,将丢弃的旧渣运去填河床。全厂男女老少,人拉肩扛手提,山一样高的渣堆被移走,现出一马平川;七八米深的沟壑被填平,填出一马平川。冀更新的“领土”日益扩张。

  与此同时,冀更新组织以退休职工为主的老工人和技术人员,自己动手设计渣钢分离生产线。在请来的这批老人中,几乎个个是人才,人人都身怀绝技,不到两个月,就设计出了合乎要求的生产线。尽管他们没有设计资质,但经设计院审查修改盖章后,同意组织加工。

  买材料,买设备。又是这批老同志,车磨刨铣,电钳铆焊全部自己搞。不仅速度快,而且质量高,一条具备自主知识产权的生产线,就在职工手中诞生!

  然而,要真正投产,还要配套的设备,但手里的钱袋却瘪了下去。冀更新眉头紧锁了。

  职工们闻讯,一传十,十传百。几天后,大家又从家里拿来260万元。

  冀更新的腰更直了。他打报告给武钢集团副总经理刘炳南,从武钢工业港买来3台15吨的自卸车。这些报废品价格如废钢,经老师傅一修理,全都活了。随后,又买来一台旧铲车和新铲车,把顺利投产的全部家当都置齐。

  1996年6月,武钢三炼钢厂建成投产,二渣场同步运行。全国首条工艺先进的钢渣破碎生产线,形成了渣钢分离、回收、加工的联合生产能力。

  当隆隆机声打破旷野的沉寂时,宣告钢渣变废为宝的时刻来临。

  1997年,矿渣修配厂在二渣场又建起第二条钢渣生产线。

  1999年,该厂又在武钢第一、第二炼钢厂的排渣线旁建起第三条钢渣生产线。

  如今,连同钢渣等生产线在内,该公司共建成了5条生产线,每年能为武钢处理钢渣150多万吨,提供废钢10多万吨,创产值5000多万元。向钢渣综合利用的深度和广度进军

  几年前,武钢曾委托一家外企治理部分渣山,但这种治理仅仅限于将渣中的废钢铁挑选出来。而占钢渣总量90%以上的尾渣仍然无法利用,成堆成垛的尾渣聚积成新的污染源,同样侵占了大片土地。

  能否找到一种新的生产工艺,把尾渣吃掉,生成新的产品,从而实现钢厂对钢渣的“零排放”,解决困扰钢厂面临的一个头痛的问题?

  冀更新查找了大量资料。他发现对尾渣最直接最原始的运用,就是用它来代替石料填海填湖填引桥,就像他用它来填平干涸的河床一样。这种办法虽然有效但是有限,天下哪有那么多需要回填的工程呢?更何况运距长了运价昂贵,会把豆腐价盘成肉价,划不来。

  那么,能否把尾渣破碎呢?破碎后能做什么呢?

  冀更新再次沉入书海查资料。他发现,钢渣的硬度为7,而石头中最硬的花岗岩的硬度为5。就是说,钢渣比花岗岩更硬更难啃。

  在资料中,冀更新还发现:在目前,企业都生产不出将钢渣细磨的一种设备,目前的水平是只能粗磨,不能细磨。细到一定程度,就变成钢对钢的较量,铁与铁的碰撞,就无法向纵深发展。有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良方?磨成细粉后的钢渣有什么用途?

  艰难中,冀更新打听到: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院水泥基材科学重点实验室里,有一个归国博士,名叫陈益民,他是国家建委聘任的首席专家,对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于是,冀更新和冶金渣公司副经理朱跃刚一起,于1998年5月赶赴北京,面见陈博士。一方面虚心请教,一方面聘请他为公司技术顾问。

  真诚,感动了上帝;他们要吃掉尾渣的雄心,激起了博士的共鸣。陈博士欣然答应当技术顾问,并且向他们指点迷津:

  将钢渣磨成类似纳米级细粉,在实验室内用特殊的手段可以解决,但用在大生产中就无法进行。钢渣细粉做掺合剂,可大幅提高水泥的强度等级,并带来一系列优点。同时它还有广泛的其他用途。目前国内只有湖北一家企业能生产一种磨具,但形成大的生产能力只能达到粗磨和中磨水平。细磨因为研磨技术不过关,产量低导致成本高,造成企业亏损,因此,还没有一家企业生产。但粗磨和中磨的钢渣,目前都可以形成产品。希望你们重点突破,跃升到细磨水平,你们就是国内外首创的厂家。

  如获至宝,如取真经。冀更新回厂后,立刻从湖北这家企业以每套50万元的价格,购回4套设备。他们一边生产新产品,一边寻找新的突破。

  粗磨,可以磨出蚕豆大小的渣粒。请教陈博士,答曰:可做钢渣沥青混凝土的骨料,以建设高标准的高速公路和机场等。他还提供了一条信息:听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曾在柏林建了一条钢渣沥青混凝土公路,至今完好无损。

  于是,冶金渣公司和武汉理工大学组成了攻关组,并在武黄高速公路的1公里路面和冶金渣公司的数千平方米的路面上敷设试验。分别经过1年和3个多月的行车试验,发现路面无凹坑、无裂纹且耐滑耐磨。经测算,10年内可减少路面大修次数1/3。按武汉实际工程量计算,10年内可减少沥青用量450万吨。按湖北地区每年平均修筑12米宽80公里长沥青路面计算,每公里可节约31万元,全年可节约2496万元。

  2003年3月11日,湖北省交通厅主持召开了专家鉴定会。专家们认为:钢渣沥青混凝土路面具有良好的热稳定性、水稳定性、抗滑稳定性和耐久性;有效地利用钢渣对保护环境、减少钢渣废弃物堆放和降低工程造价,具有重要的社会和经济意义;该研究成果总体达到国内领先水平,其中劈裂强度比等指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一项科技攻关,一次高水平的鉴定会,派生出一项新产品。

  如今,更名为武汉冶金渣环保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的这家企业,已形成年产30多万吨的钢渣沥青路面用骨料的生产能力。全国各地不少用户纷至沓来,了解情况后,意欲将其广泛地应用在高速公路、机场等大型工程中。

  中磨,可以将钢渣磨出河沙般大小的颗粒,这是彩色路面砖的原料。将它与一定数量的沙、石、水泥及某些化工产品混合,经压制成型,焙烧固化,就成了砖体坚固、耐压耐磨、耐水耐酸且色彩鲜艳的地面砖。

  彩色地面砖是上个世纪80年代兴起于欧美的高强度且美观实用的新型建筑材料。它广泛适用于广场、公园、住宅小区、人行道等地面的铺设与美化,能为现代城市、城镇建设营造温馨的环境,增添靓丽的风采,从而提高人类居住的环境质量。

  今天,他们和武钢冶金渣公司已建成5条生产线,利用中磨的钢渣,形成年产25000立方米的彩色地面砖的生产能力。他们同时成为中国冶金行业首家生产并经营该系列产品的企业。

  今天,两家公司生产的彩色地面砖,以甘当铺路石的精神装点着武汉的临江公园、东湖之滨和森林公园以及省政府广场的道路。七彩虹霓般的路面,使城市和景点美不胜收。

  将钢渣再磨细,就遇到了困难,遇到了钢渣的顽强抵抗。

  原来,渣中含有钢铁,且分布不均匀,加工起来就不均衡。就像人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行走,深一脚浅一脚,不仅走得累,还走得慢。

  于是,他们和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院的科技人员一起,改进磨机。试验中,他们发现,用立磨机生产出来的细粉的颗粒是片状的,用它生产出来的混凝土的流动性不好,不便于工程施工。于是,改用卧式的球蘑机。球状的颗粒虽然解决了流动性问题,但直径为183厘米的球蘑机每小时只能生产两吨钢渣细粉,产量极低。冀更新与大家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研究和试验,将球磨机修改了无数次,终于获得了成功。不仅磨出了和面粉差不多粗细的钢渣粉,而且使每台磨机的小时产量分别从2吨、3吨、4吨、5吨,一直提高到6吨,从而使钢厂的负效益转换为正效益。

  这是钢渣加工史上的重大突破。这一成果为人类“吃净”钢渣,实现钢厂钢渣的“零排放”,且变废为宝,开辟了一条通途。

  在工艺过程中,冀更新发现,当钢渣磨细到一定程度后,出现了渣铁分离的状况。如果不把铁粉从中分离,则会影响渣的细化,不仅研磨的时间增加,设备磨损的速度加快,而且也增加能耗。

  于是,他和肖助荣、王英洪、全永华、袁贵甫一起,发明了钢渣湿法磁选分级方法,多次将粉碎过程中的铁及时分离出来,使一系列难题迎刃而解。

  冀更新及其伙伴们获得了两项丰硕成果。其一是钢渣湿法磁选分级方法,于2003年5月21日获得国家专利;其二是分离出的铁粉因其含铁量多可制作烧结球团,以每吨上千元的价格,成为烧结厂的抢手货。

  与此同时,他和这4位职工一起探索的“钢渣综合利用方法”也获得国家专利。

  钢渣被磨细,其固有的活性便在使用中充分释放,其产品的优势就异常明显地凸现。

  早在1999年1月,冀更新等人就和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院陈益民博士等合作,成立了课题组,对《水泥和混凝土用高活性掺合料的磨细钢渣粉》课题深入进行研究、开发和试生产及试运用。经过两年半的努力,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果。

  据陈益民博士论证:使用磨细钢渣粉,可替代10%~45%的425#和525#水泥,配制C20~60高强度混凝土。每使用1吨磨细钢渣粉,可降低成本100元,并提高混凝土强度10%左右。

  2001年9月6日,湖北省经贸委组织专家教授对这项成果进行了鉴定验收。鉴定会认为:磨细钢渣粉属国内外首创,其活性指数远高于国家的有关标准,成为水泥和混凝土的高活性掺合料,居国际领先水平。这一技术可以解决钢渣引起的环境污染问题,又可以减轻由于水泥产量过大消耗过多资源的问题,同时还可以提高钢渣处理后的附加值和水泥混凝土的性能,降低水泥混凝土的成本,从而使武钢每年排出的约100万吨钢渣得到高附加值的有效利用。这一技术比原有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达到国际领先水平。所以,此项成果具有十分广阔的推广应用前景。

  专家教授们还指出:我国每年排放的钢渣有近千万吨,其中适合于用作混凝土掺合料和水泥混合材料的钢渣占一半以上。全国每年生产水泥近6亿吨,需要高活性的掺合料或混合材料1亿吨以上。而矿渣的产量不足8000吨,粉煤灰和其他混合材料的活性又比较低。因此,在未来几十年内,我国对高活性掺合料的需求量得不到满足,必须开发出新的高活性材料。无论是对环境保护的需求,还是对高活性掺合料产品的需求,此成果研制成功的产品将在今后数十年中,具有十分广阔的市场,其推广应用前景非常诱人。

  正因为如此,当这种产品一经问世,立即受到用户的热烈欢迎。经陈博士的引荐,当它在福建下白石跨海大桥工程中,被制成桥墩大梁并一炮打响后,就被广泛地应用在我国机场、地铁、桥梁、涵洞、堤坝、道路、矿山等建设项目中,成为市场上供不应求的抢手货。

  2001年6月,磨细钢渣粉在第五届全国环保产业暨第七届中国国际环保展览会上获得了金奖。与此同时,钢渣磨细粉用途的发现和施工工艺的独创,使陈益民和冀更新获国家专利。

  鉴此,国家环保局批准该公司所在地为武汉青山国家级环保试验基地,成为国家级环保骨干企业,并被武汉市政府定为钢渣循环利用试验中心。

  到2004年底,这家公司已形成年产11万吨磨细钢渣粉的生产能力。每吨按175元计算,产值达1925万元,可创利800万元。

  到今年年底,该公司投资3000万元,将建成年产30万吨磨细钢渣粉生产线。

  到今年年底,武汉冶金渣环保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将形成年处理钢渣150万吨的生产能力,成为大型的对钢渣进行集约化精细加工的现代化企业。冀更新则被冶金系统同行心悦诚服地誉为中国“治渣王”。尾声

  历经17年的艰难搏击,武汉冶金渣环保工程有限责任公司,这个昔日的矿渣修配厂,这个昔日的渣窝窝里的“丑小鸭”,如今已成为在市场上展翅高飞的金凤凰。

  17年来,冀更新从零起步,从借款3万元、带领25个待业知青建厂开始,艰苦创业,与时俱进。如今,这个厂已有职工千余名,其中95%属于待业知青和下岗职工。千余个家庭因为“安排了小子,解放了老子,乐坏了一家子”,从而为千余个家庭乃至青山地区的社会稳定和繁荣作出了贡献。如今,这批职工中,有各类工程技术人员70多人,高级技术人员10多人,还有四级以上技术工人200多人。藏龙卧虎的这家公司,成为人才济济的武钢的一个缩影。

  17年来,这家昔日靠为别人维修备品备件的集体小厂,成为集冶金、机械、环保设备制造、安装、检修和金属结构、土建等几大专业配套生产作业的中型企业。这里,8条生产线正源源不断地生产分类渣、粒子钢、精铁粉、磨细钢渣粉、钢渣砌块、钢渣路面砖、钢渣水泥和复合水泥等钢渣综合利用产品,年处理钢渣总量达到120万吨,不仅“吃”掉了武钢1000万吨年产钢派生的100多万吨钢渣,实现了武钢钢渣的“零”排放,而且成为大型的对钢渣进行集约化精细加工的现代化工厂。这里,还源源不断地生产出乳化液净化装置,并与长沙设计研究院合作,设计制造出填补国内空白的45吨钢渣运输汽车和45吨自卸车等拳头产品。尤为可喜的是,他们还形成了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钢渣湿法磁选分级方法和钢渣综合利用两项国家专利,并且形成了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钢渣处理生产线全套的设计、制造、安装、施工能力,其生产线已输出到吉林、沈阳、河北等地。该公司还成为武钢和武汉市环保设备定点生产厂,并被武汉市建委核定为设备安装AAA级企业。2000年,该公司通过了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2002年,顺利通过了认证转版。近7年来,该公司连续被省、市工商局评为“重合同、守信誉”单位。

  17年来,这家凭着冀更新借来3万元起家的企业,如今已拥有注册资金1200万元,实有资产5769万元,其中固定资产净值3478万元。近7年来,这家公司以平均每年递增产值1000万元的速度发展。2005年,该公司实现产值近亿元,实现利润2000多万元,并被青山区税务局授予纳税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近7年来,来自宝钢、鞍钢、马钢、邯钢等全国钢厂钢渣处理的同行们纷纷来到这里取经。冀更新和盘托出,将本公司花了上千万元资金、上百次试验才取得的成果和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告诉大家。对此,有人认为,在市场经济的今天,这些成果和宝贵经验是可以卖大钱的,况且付出的太多,应当有丰厚的回报。但冀更新认为:这样会影响全国钢厂治理钢渣的速度;不少企业已经向我们告急,当地政府已经向他们发出最后通牒,再不治理钢渣山,钢厂就会被勒令停产了;这个时候,应当更多地考虑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

  国家环保局之所以把该公司作为国家环保的骨干企业和固体废渣综合利用的基地,其目的就是以此推动全国的钢渣治理和综合利用工作。正因为如此,这家集体企业的高风亮节,使得其取得的成果和宝贵经验迅速向国内钢铁同行扩散。他使国内同行至少明白了两个重点:其一,钢渣是可以磨细的,这个世界难题已经解决,大生产的模式在武钢已经形成并顺利运行;其二,钢渣磨细粉在市场上是可以接受,并且受到欢迎的,它的使用前景是诱人的。

  这实事求是的两点,是作为一个钢渣处理的先行者对我国钢渣处理行业的重要贡献。

  作为中国的“治渣王”,冀更新在我国冶金行业的钢渣处理领域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同时拥有好几项专利技术。不少国有、民营企业愿以高薪聘请他,有的甚至开价年薪几十万元。作为在武钢一个大集体企业工作的科级干部,年收入最多也就三四万元。冀更新也知道,在这个世道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面对高薪,他也不是没有心动过。但他对一手扶植起来的企业情有独钟,对武钢这个锤炼他成才、给他搭起人生舞台的企业情有独钟。他舍不得离开。这里有他相濡以沫的亲朋好友,有他几十年付诸心血的事业,有他赖以生存的根,还有他可持续发展的广阔空间。他不愿走,也不能走……

  近几年来,作为总经理的冀更新,不仅多次被武钢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而且被评为全国冶金系统劳动就业服务企业先进个人,被武汉市政府授予环境保护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今天,冀更新并没有止步,他还在奋力开拓。

  冀更新和民营企业建龙钢铁集团公司签订合同,分别在宁波、黑龙江、唐山、吉林等地的建龙钢厂所在地,筹建总量达1000万吨的钢渣处理生产线。其中年处理能力达600万吨的宁波建龙生产线已于去年5月破土动工。

  冀更新更注意到自己的发展空间。

  2008年,武钢的钢产量将从现在的1000万吨增加到1800万吨,而待处理的钢渣量将达到270万吨。2005年,中国的钢产量达3.4亿吨,新增待处理的钢渣达到5000万吨。2005年,中国水泥的产量达15亿吨,实际消耗的水泥占全世界水泥总产量的50%。2006年,预计中国乃至世界的水泥产量都将有新的突破,仅中国,高活性掺合料的需求量将达到4亿吨,而全世界的需求量将达到8亿吨。

  这就是中国“治渣王”冀更新的市场空间,这就是武汉冶金渣环保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展翅高飞的空间。为武钢、为中国钢铁和建材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为中国乃至为人类及其子孙赖以生存的环境,中国“治渣王”冀更新雄心勃勃,决心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人类只有一个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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