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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河:研究性的人特地道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31日06:34 辽沈晚报

  李银河小档案

  李银河,先后调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1982年赴美国匹兹堡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在北京大学社会学所做博士后。随后任北京大学社会学所副教授。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著译作有:《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同性恋亚文化》等。

  今日做客本报“人吧”的是中国著名性学家李银河,她的先生是已故著名作家王小波。3月28日,她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办公楼接受“人吧”连线采访,谈及沈阳市皇姑区部分中小学校将把性教育列入教学范畴,将在课堂上展示男女性器官模型一事。她的评价是“称得上走在全国前列”,甚至可以叫做“超前”。

  这个争议颇多的女性说,对沈阳启动生命教育问题发表看法感觉很放松。54岁的李银河现在得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今年2月以来,她同时受到一些称赞和一些责难。她有了新的人生体会,因为猝不及防而流泪,但是又发觉人生的快乐在于此,当然不是对骂,而是继续坚持,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战斗”。

  关于性教育

  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也不晚

  李银河的开场白是“有什么事,你说”。

  她外表娴静,但在接受采访时会突然冒出一两句粗话,这可能反映出她现今的内心冲突。今年“两会”期间,李银河委托朋友向全国政协会议转交了一份有关修改婚姻法的提案,这份特殊的提案引起强烈反应,有理解、有反对、有责骂。

  辽沈晚报:我记得10年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当时社会都在谈论普遍开展性教育。现在我们还在做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缓慢了。

  李银河: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也不晚。

  你当时学的和现在孩子学的不一样。你能了解到的是原理,而他们可以掌握更直观和生活化的东西。

  在过去的任何时代,中国的道德家们都会与放纵的情欲展开斗争。中国人和中国民族文化都倾向于温和,他们拒绝急剧的变动。我们必须认清这一点。所以说,这是一个进步。

  辽沈晚报:您个人理想之中的进步今年没有实现。我来之前,听说现在有很多人在网上展开批评,用词很激烈。

  李银河:就在前几天有一位老年女性从外地打来长途电话,气急败坏地反对我,差一点就要歇斯底里。我很惊异。

  经过很长时间,我得出的结论是,反对者分为两类,一种“没水平”,一种为受过“伤害”。我的态度是,能躲就躲,眼不见心为净。

  会哭的战士

  我从小不会吵架,我都不知该怎么看这些

  辽沈晚报:这些话会伤害到您吗?

  李银河:我以前根本无法想像,甚至无法去面对。以前做研究,接触到的是特定对象。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我从小不会吵架,我都不知该怎么看这些(指激烈反对者)。

  辽沈晚报:会影响您的工作吗?

  李银河:人生最大的一种快乐是什么呢,就是与他人展开论战。那种感觉是一种享受。为什么要放弃呢。这就是战斗。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享受过在网上写字的痛快淋漓口无遮拦的快感。我现在要体验一把啦。最近,有人为我转述了一句网络名言“珍爱生命,远离××(省略粗话)”。说得太好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正是我此时的心情。遇到太多讨厌的人和事,使我不禁对这句话产生强烈共鸣。

  辽沈晚报:这种坚持靠什么做支撑?

  李银河:“今天你站在多数一方,但明天就可能处于少数”。这是加拿大总理保罗·马丁说过的。

  辽沈晚报:提起您研究的课题,我们聊聊《断背山》吧,我看过了,您看过吗?

  李银河:看了。和你一样,是盗版。拍得很美。我还是感到很遗憾,因为是盗版。

  辽沈晚报:那么您究竟如何评价现在您做的事情呢,是强者的呐喊,还是弱者的呻吟呢?

  李银河:是战斗。

  为啥研究性

  我觉得搞性的人都特别地道

  辽沈晚报:很多人都这样评价您的职业,我还是想问一问:您是一个性学家吗?

  李银河:我是一个社会学家,研究婚姻、家庭、性理论和性。

  辽沈晚报:那么为什么会研究性呢?

  李银河:一句话可以概括回答:我觉得搞性的人都特别地道。

  以前常有人问我:为什么要研究性?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人们问得多了,我自己有时也要扪心自问:我究竟为什么要研究性呢?

  “罪魁祸首”是我生长的环境和社会气氛吧。我是(二十世纪)50年代出生、60年代进入青春期、70年代谈婚论嫁的一代人。这30年,“性”这个东西在中国是一个怪物。在所有公开的场合,它从不在场;可是在各种隐秘的地方,它无所不在。

  直到现在,人身体的这部分器官还是被赋予远远不同于脑、心、手、足这些器官的意义、价值和重要性。对于与性有关的一切,要特别地加以防范,似乎它是一切罪恶的渊薮(万恶淫为首)。这种反常的现象怎能不引起我的好奇心呢?打个比方,搞性的研究有一点冒险犯难的挑战感觉;有一点越轨犯规的淘气感觉;外加一点先锋前卫的叛逆感觉。

  中国人很少会想到,在性的领域,许多事与人的基本权利有关,比如女性可不可以主动提出性要求等等,很多。

  1988年,涉及婚姻家庭领域的很多社会问题研究都是一片尚待开发的处女地。压抑多年的“做事”的冲动猛烈地迸发出来,我一口气搞了十项研究。

  辽沈晚报:您对这个领域的预期呢?

  李银河:在斗争中。与性有关的权利正在进入中国人的视野。

  我基本快乐

  当上研究员,这是我最后一个世俗的目标

  一个社会学家,尤其是一个性学家的生活,是引人关注的。李银河自我评价为“我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辽沈晚报:您是一个快乐的人吗?

  李银河:我的生活基本是快乐的吧。

  在1995年末,我被评为研究员。那年我43岁。这是我最后一个世俗的目标。

  我最强烈的一个感觉是:我从此进入了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

  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做一个真正的社会学家,做那些能够引起我兴趣的研究。我愿意把生命用在这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面。我希望自己如此度过一生:读有趣的书,写有趣的书,听美的音乐,看美的画,观赏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随心所欲地享受生活。

  谈到王小波

  如果重新选择,我更愿意从事文学

  辽沈晚报:接下来是一个私人问题。王小波是我心目中的一个巅峰,而您又在本领域取得相当成果……我的意思您是否明白?

  李银河:所以说,我是幸运的。这一生中,有很多男女失之交臂,我很幸运,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辽沈晚报:如果重新选择,你会以什么为生?

  李银河:可能更愿意从事文学吧。我喜欢文学,喜欢创作的快乐。但是我的文字能力不高。

  辽沈晚报:平心而论,您的文字能力已经很高。

  李银河:还是不高。

  记者 张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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