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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大伯和小轿车大伯打官司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1日03:47 都市快报

  绿灯亮了,一辆小轿车突然启动,一位推自行车过马路的大伯吓了一跳。大伯和司机发生口角,司机一拳击中大伯右眼。双方因赔偿问题协商不成,大伯把司机告上法院。昨天,这两个刚刚年过半百的大伯———推自行车的大伯和开小轿车的大伯,分别坐在了西湖区法院民庭的原告和被告席上。

  A

  昨天上午8:37,西湖区法院2528法庭。离开庭还有3分钟,原告、被告双方都已落座。旁听席上没有其他人,记者在角落坐下。

  原告席上坐着瘦瘦的“自行车大伯”,一身灰西装,一副黑边四方眼镜。被告席上坐着两个人:胖胖的“小轿车大伯”,一身质地考究的黑西装。他身旁坐着一个年轻女人,黑色小西装,白色小领结,挽了个高发髻,看去很干练的样子。

  8:40,一位中年男法官拎着茶杯,推门进来,在审判席落座。庭审采用简易程序,法官先核对双方身份。原告“自行车大伯”,55岁,杭州人,裱画师。被告“轿车大伯”52岁,也是杭州人,某电器公司职员,他身旁的年轻女人,是他的女儿兼诉讼代理人。

  法官问是否愿意调解,双方点头。

  B

  自行车大伯说,2004年12月27日上午9点,他推着自行车从市中医院北门过马路(体育场路),当时,被告的小轿车正遇红灯停在斑马线后。他正要从轿车前穿过,红灯变绿灯了,小轿车猛地启动,他被吓了一大跳。

  “我因被告突如其来的行为有所惊吓,从被告车后绕过时,用右手手指敲了他的车后窗。我说,人过横道线,车子应该让人,你是怎么开车的?”自行车大伯说着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起诉状念起来,“我一边说一边走,快到中心线的时候,被告停车开门冲上来就打我。我推着自行车,雨披被他拽掉,右眼被一拳击中,眼皮马上塌下来。”

  警察赶到后,对轿车大伯罚款200元。轿车大伯陪自行车大伯去医院看病,但两人对赔偿费用一直谈不拢。今年3月,骑自行车的大伯把开轿车的大伯告上了法院。

  C

  自行车大伯列出一张详细的索赔清单,包括医疗费、误工费、交通费和住院伙食补贴等,共计9544.62元。

  被告轿车大伯的女儿作为代理人立马提出3点反驳意见。

  “第一,我们对事实部分认可。因为原告破口大骂,伤害被告及家人(记者注:当时被告怀孕的女儿也在车上),才发生口角,被告拉扯雨披时,误伤原告右眼。

  “第二,原告小病大看。他在住院期间不配合医生用药,把看皮肤病的费用也列入赔偿范围,我们不予认可。医院里有洗澡设备,原告住院期间4次回家洗澡产生的交通费,我们也不予认可。

  “第三,我们对误工费也有质疑,他说他裱画每天收入200元,我们希望他提供工作单位或个人所得税的证明,以证明收入的真实性。完毕。”

  女儿口齿伶俐,一连提出3条反驳意见。轿车大伯坐在一旁,双臂抱胸,平静得很。

  自行车大伯马上回应,“你们说我不配合医生用药,其实我是为你们着想。医院开的进口药、高档药,我都没要,我要的都是国产药,还不是想给你们省钱?我去看皮肤病,是因为我住院吃药吃出了副作用,手上发了很多小疙瘩。你们说医院有洗澡设备,这一点我不知道,所以回家洗了。”

  被告女儿马上回应:“你现在住院20天,如果你按医生开的药用,说不定只要10天就够了。”

  D

  法官问自行车大伯:“你的误工费是怎么计算的?”

  “我是有依据的。我们裱画有季节性的,一年就三个时间最忙,春节前、五一和十一。他打我那次,刚好是过年前,生意最好的时光。我每天最少要裱4张小画,每张50块,一天就有200块钱。”自行车大伯一边说,一边走到审判席前,把一个记账本递给法官,“你看这里,我本来接了单大生意,就因为住院,拱手让人了。”

  9:28,法官宣布休庭,并请被告方暂时离庭。

  法官单独对自行车大伯说:“你出院之后,再去做针灸,就不能算误工费了……按照国家规定,误工费没这么多,你能不能少点儿?”自行车大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默认了。

  法官拉开门出去,跟被告在门外悄声交谈。一会儿,法官推门进来,对自行车大伯说:“我跟被告谈好了,他一次性赔你7000块钱,再出一半诉讼费。”

  “不行不行!”自行车大伯连连摇头,“我算出来的费用有9000多,他只出7000怎么行?我们各退一步,起码要8000。”

  “那我再跟被告说说看。”法官转身又出了门。一会儿,法官再次推门进来,朝书记员笑了笑,突然冒出一句杭州话:“弄僵的嘞!”

  E

  法官开始劝自行车大伯:“调解的原则是互谅互让。你受伤了,他应该赔你,但你又拿不出有效证据,证明你的误工费有这么多,是不是可以再降点?”

  自行车大伯不吭声。

  法官拿出笔在纸上画起来:“我帮你算算看,误工费只能算2700,再加医疗费……总共7300元差不多了。”

  “那你跟他说,再加500块,赔7500!”自行车大伯说完,嘟囔了一句杭州话,“算我晦气,踏着一块石头儿的嘞。”

  法官第三次走出法庭。5分钟后,他进来告诉自行车大伯:“被告答应赔你7300,再出诉讼费。你如果同意,他现在就去银行取钱。”

  自行车大伯没吭声,在纸上画画写写好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F

  轿车大伯去银行取钱,女儿坐回到被告席。书记员写好调解书。轿车大伯还没回来,大家边等边聊起来。讲的都是杭州话。

  “我看还是个观念问题。八几年的时光,我到俄罗斯,离斑马线还有20米,司机就朝我挥挥手,让我先过去。这种情况在杭州就很少。”自行车大伯说。

  “现在杭州车多人也多。这种纠纷经常有,就看你屏不屏得牢。屏得牢,事情就没有了。屏不牢,事情就多了。”法官说。

  “你生了个啥西,儿子还是女儿?”自行车大伯突然问轿车大伯的女儿,“我记得那天你挺了个大肚皮,坐了车子里。我还说你爸爸,都要做外公的人了,开车还介样子开……”

  “儿子!”轿车大伯女儿响亮地回答,“事体到现在讲不灵清了。算了,算了。”

  10:14,轿车大伯取好钱回到法庭,双方当面结清,纠纷就此了断。(记者殷志艳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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