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任白毛女”忆流金岁月

　　■本报记者 叶锡环 王昆

　　在温州接受本报记者采访郑鹏摄提起东方歌舞团，不少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其麾下的郑绪岚、朱明瑛、成方圆等曾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明星，传唱大江南北的《南泥湾》、《牧羊曲》、《大海啊，故乡》等脍炙人口的老歌，至今仍会勾起许多人美好的回忆。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东方歌舞团似乎不再有当初的红火。近日，东方歌舞团原

团长王昆应邀来温演出，她向记者透露了东方歌舞团当年的一些幕后动作。

　　“东方歌舞一枝花”

　　上周五晚上，在广发银行温州支行成立八周年庆“流金岁月———永远的歌声·永远的广发”文艺晚会上，东方歌舞团原团长王昆带来了绝活《南泥湾》、当年东方歌舞团的台柱之一郑绪岚带来了原版《牧羊曲》，把全场观众的思绪拉到了当年。东方歌舞团这些昔日的“大腕”都是第一次来温州演出，尽管岁月催人老，但曾经熟悉的歌声和旋律，仍令现场的许多中年观众激动不已。

　　今年已81岁的王昆，因腿部伤愈不久，走路有点不便。她已有过无数次的舞台经验，在演出的当天上午，仍如约来到彩排现场，一丝不苟地配合导演上台走场。彩排结束后，这位曾扮演歌剧《白毛女》第一任“喜儿”的老艺术家向记者深情地回忆起东方歌舞团的峥嵘岁月。

　　“东方歌舞团是在周恩来总理直接关怀下，于1962年成立的文化部直属歌舞团，当时以表演亚、非、拉的歌舞而闻名。团里的演员必须原汁原味地学习国外的优秀歌舞作品，一方面为来华访问的国家代表团进行表演，同时丰富群众的文化艺术生活，并经常代表国家出访世界各地，扮演中外文化使者的角色。”王昆是东方歌舞团的元老，并于1978至1988年期间担任过团长。

　　经过长期的艺术实践，东方歌舞团涌现出了王昆、李谷一以及朱明瑛、郑绪岚、成方圆等一批批具有深厚艺术造诣、演技娴熟的艺术家，形成了绚丽多姿、风格各异的独特艺术风格，并以“东方歌舞一枝花”的美名奠定了国家级艺术院团的重要地位。

　　引进台湾流行歌曲

　　其实，东方歌舞团真正家喻户晓始于改革开放初期。当时每推出一位新人，马上就红遍大江南北，一首首优美流畅的歌曲很快就响彻大街小巷，这样的效应在今天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东方歌舞团当年的明星效应强，应该说是赶上了好时候。”王昆微微一笑，“歌舞团原来是以舞蹈见长的，为了真正学到国外舞蹈的精髓，演员们都深入这些国家学习过。但舞蹈表演与台下观众的互动不多，现场缺乏演出效果。后来我们就陆续培养引进了10位擅长民歌的歌手，产生很好的演出效果和一定的社会反响。”

　　经过文革时期的禁锢，人们对人性真情的渴望达到了顶点，积累了多年的感情一下子释放出来。东方歌舞团适时推出的一批歌手及优秀的民歌作品，很快在全国引起轰动。1979年，郑绪岚为电视风光片《哈尔滨的夏天》录制的插曲《太阳岛上》，一经播出甚至一度引发了太阳岛的旅游热潮。为此，郑绪岚还被哈尔滨市政府授予“荣誉市民”称号。

　　当年港台流行歌曲进入内地时，有人认为是靡靡之音而持否定态度，东方歌舞团顶住压力积极予以引进，并第一次把报幕员称呼改为主持人，同时吸纳港台流行歌曲的优点，使当时的流行音乐从单纯模仿而走向成熟。

　　那时候，演员还没有“走穴”这个概念，东方歌舞团外出汇演一般都选择大城市，当年温州名气还不大，所以像东方歌舞团也就没有到温州来演出。

　　“我们团里的演员红了之后，有的选择到国外开眼界，有的出于种种原因离开了歌舞团。”提起当年这些明星的近况，王昆的声音有些低沉。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东方歌舞团终因不能适应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化而陷入困境，和部分艺术表演团体一起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冬”：演出入不敷出、设备陈旧简陋、财务收支亏损、事业难以为继。

　　上书总理保留“东方”称号

　　世纪交替之际，盛极而衰的东方歌舞团，此时仅剩下一块曾经闪光的招牌。其间，社会上又风传内部出现腐败现象，这使东方歌舞团的形象在全国观众中一落千丈。时任文化部艺术司司长的田军利临危受命，出任严重亏损的东方歌舞团团长，提出“要生存、要市场、要票房”，经过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后，以建团40周年之际推出的《蔚蓝色浪漫》大型歌舞演出为契机，使其重新扭亏为盈，走出困境。

　　东方歌舞团经历了这场大震荡后不久，2005年7月，文化部决定将另一个国家级歌舞团中国歌舞团与东方歌舞团合并。

　　“千万不要以为东方歌舞团是在经济效益很糟糕的情况下，与中国歌舞团进行合并，当时团里的经济效益是很好的。”在谈及两团合并的原因时，王昆反复向记者这样强调。

　　中国歌舞团组建于1996年2月，由中央歌舞团与中国轻音乐团合并组建而成。2005年7月，东方歌舞团与中国歌舞团合并后组建为“中国东方歌舞团”，集中代表了我国音乐舞蹈艺术的最高成就。

　　鲜为人知的是，当时两团合并时的名称叫“中国国家歌舞团”，而不是现在的中国东方歌舞团。“当时，我和几位老艺术家联名向温家宝总理写了一封信，请求保留‘东方’两个字，后来得到了批准。”王昆向记者透露了更名的内幕。

　　“当年，周恩来总理曾勉励我们‘东方歌舞团这个名字很光荣，你们要保持这个光荣称号’，我们不能忘记总理的亲切教诲。”

　　为铭记周恩来总理的这一嘱托，组建后的中国东方歌舞团实现国有艺术院团在市场经济时代的“破茧化蝶”，积极响应中央关于体制改革试点工作的要求和指示，开始了“事业单位、产业化运作”的探索。

　　是非成败由后人评说

　　记者从有关方面获悉，新组建的中国东方歌舞团把原有的23个部门划分为管理系列、艺术系列以及经营系列三大块，在内部机制上进行了一番较大的变动，采取市场经济运行的方式，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现演出市场。近年来向社会推出了《蔚蓝色浪漫》、《华彩唱风流》以及《火一样的羞涩》等深受群众欢迎的精品晚会，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40多年的风雨历程，东方歌舞团曾创造过灿烂耀眼的辉煌，也品尝过寻找出路的艰难。回忆起当年的盛况，王昆深有感触地说：“一个演出团体的成败，主要靠人和节目两大因素。”当记者问到改革开放之初是否是东方歌舞团最辉煌的时候，王昆摇摇手说：“我不能妄加评价，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我在担任团长，是非成败要让后人去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