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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慰安妇首位在世证人指认慰安所地址(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0日04:30 现代快报
南京慰安妇首位在世证人指认慰安所地址(图)

雷桂英老人昨勇敢站出,经盛鸿称这是南京慰安妇首个“活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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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年代,她们将屈辱深藏心底,悄无声息地活着,岁月的流逝在她们心头结下厚厚的疮疤,轻轻一揭,便是彻骨的痛。那段经历,带给她们的是终身难以摆脱的梦魇般的阴影、是失去生育能力、终身残疾、疾病缠身却无法与外人道的凄楚与尴尬。

  昨天,她们中的一个———南京汤山镇的雷桂英老人勇敢地站了出来:我曾经是个慰安妇。只是,当这位78岁、走进迟暮之年的老人从口中迸出这句话时,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丢人哪!”

  枯瘦的双手扒开拢在脑后的花白头发,老人头顶上现出一块两三枚一元硬币大小、至今还泛着红色的硬块,“疼,头不能往上抬,会晕,日本人用枪托砸的。”接着,她又撩起裤子,左腿根上露出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刀疤,“当时,日本人要污辱我,我反抗,被他们用刀子捅的。好了以后,走路就一拐一拐的,老摔跤。”

  几度哽咽,几度抹泪,回忆起尘封了60多年的往事,老人依旧痛彻心扉———

  13岁前五次被鬼子强暴

  雷桂英老人的童年并不幸福。7岁时爸爸去世,妈妈祭坟时被人“抢”走(说是当年的风俗,寡妇是可以随便被人抢亲的),幼小的她从此孤苦伶仃,从江宁上峰村流浪到汤山镇,被人“捡”回家当起了“童养媳”。

  9岁,当日本人的兽蹄踏上汤山的那一刻,雷桂英开始了她一生的噩梦。

  “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家里来了两个日本人,他们拔出刺刀在我脸上晃,威胁我如果不从就一刀捅死我。我吓呆了,不知道喊,但第一次很疼,他压在我身上,我用尽力气推他,反抗中,手臂破了,大腿根上被刺了好几刀,最后还是被强暴了,血淋淋的,就在灶堂里。”

  抹泪,老人再度艰难地启口,第二次也是在家,她正跟几个小女孩在玩,突然6个日本兵闯进了家门,不由分说把她们拽到一个大的空房子里,命令她们脱裤子,然后强行摁到地上。淫笑声中,小女孩们哭得撕心裂肺,有的再也没有爬起来。

  第三次,雷桂英在家再次惨遭蹂躏,疼得直哭,完事后日本人兽性不减,嚷嚷着还要找花姑娘。出门后,碰到一个脸上抹着锅灰的女人,日本人把她拖到小河边,让她把脸洗干净,待看清是位老太太时,一刀残忍地把她刺死。

  第四次,她和小伙伴们去挑野菜,突然看到楼上一扇窗户被打开,一个日本兵在向她们招手,几个大点的女孩拔腿就跑,但她人小没跑出几步就被下楼的日本兵逮着了,拖上去又一次被强奸。

  第五次,由于没有吃的,她一个人出去挖野菜,没想到,被一个骑着马的日本人撞见了,在野外的草地上,再次被糟蹋。

  有一次,雷桂英和几个小姑娘在一起,日本鬼子进来了,被强暴过几次的雷桂英缩在一边吓得直抖,他们居然放过了她,但是却用枪托在她头上砸了两下,顿时血流如注,“喏,这个就是留下的伤疤。从那以后,头就一直疼,而且不能往上抬,否则会晕过去。”老人再度垂泪。

  13岁被骗当起慰安妇

  饥寒交迫,还时不时地要提防日本鬼子,雷桂英请求别人帮她找份工作,“不要钱,只要有吃的就行。”没想到,就这样被骗进了慰安所。(其实,这段经历在记者长达两小时的采访中,她都没有提及。记者即将离开时,在她干儿子及村人的鼓励下,她才流着泪向记者诉说起这段她最不愿回首的经历)

  13岁左右,她被介绍到一户日本人家里带小孩,进去以后才知道这是一家慰安所。但这家规模不大,相比邻近的一家大慰安所,要冷清许多。可即使这样,雷桂英一天也要接待三四个鬼子,最多时要五六个。“尤其是周末,鬼子们就排队进来,一个个猴急得不行,死折腾,疼得我直叫!”

  屈辱的泪水不停地从脸上滑落,“丢人哪!真丢人!”老人不停地喃喃重复,让人不忍目睹。

  经历了约一年半的非人折磨,有一天,雷桂英趁鬼子们都在风流时,假装上厕所,然后从茅房里跑了出来,终于逃离了这个狼窝。

  昨天,她拄着拐棍,带着记者们来到了当年的慰安所所在地指证。她指认了两处地方,一是离汤山区政府不远的农业银行,原称高台坡,她当年就是在这里当慰安妇的。另一处是汤泉东路60号,“这里原来是日本军人的俱乐部,比较大的慰安妇场所之一。”

  昨天,从小在汤山长大的89岁高龄的唐家议老人也证实了雷桂英老人的说法。他告诉记者,当年,日军占领汤山后,83医院、炮校、戴笠楼里全是日本鬼子,汤山因此也设立了许多慰安所,雷桂英说的只是其中的两处,天天从里面传出鬼子的淫笑,及妇女们惨然的哭叫。

  17岁婚后已不能生育

  抗战胜利后,雷桂英获得了新生。

  但被强奸、当慰安妇的经历让她痛苦不堪,本能地拒绝男人,所以当许多好心人劝告她,“你该找个男人,成个家”时,她并不愿意,根本不想。

  经过无数次的被劝后,无所依靠的她在17岁时结婚了。婚后,男人对她很好,可她却无法生育。“去看过医生吗?”面对记者的询问,她默然、哽咽,半晌才回答,“去检查过,医生说,不会生了。”

  于是,她收养了两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四口之家。1982年,雷桂英的老公生病去世。目前,养女已经62岁,可早已把雷桂英老人“遗忘”,雷桂英现与养子唐家国生活在一起,孝顺的儿子成为她最大的欣慰与依靠。

  “我老了,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当过慰安妇,我愿意把我的经历公开,告诉所有的人。”说这话时,老人抹去眼泪,异常悲壮。

  这是南京慰安妇第一个“活人证”

  听完记者对雷桂英的采访录音,南师大历史学教授、全面系统研究南京慰安所问题第一人的经盛鸿有点激动:雷桂英,堪称南京慰安妇第一个“活人证”。

  在经盛鸿教授与南京炮院费仲兴教授的一份尚未公开的《对南京原日军慰安所的最新调查报告》中,汤山慰安所是如此记载的:

  汤山慰安所。汤山镇位于南京以东的远郊区,有温泉,是著名的风景区与疗养地,又是南京外围的重要据点。战前南京国民政府在这里建有多所

别墅,还建了一家陆军炮兵学校。日军占领汤山后,长期将炮兵学校占作兵营,驻防许多日军。并在当地设立了几家慰安所。1929年出生的朱家龙老人在2004年2月接受采访时说:“日本人在汤山开的慰安所,就在指挥营后头的‘天然温泉浴室’里头,我进去看过的。……另外一个妓院是个叫天福的日本人开的,就在汤山街上,现在的‘万家乐’商店那个地方,大门牌子上写的就是‘天福’两个字。天福的老婆在里头管一帮女的,很凶。”1924年出生的经友发老人在2004年9月接受采访时说:“汤山的慰安所一开始在老街里,是地主袁广智的房子……慰安所在老街办了二三年,后来搬到了高台坡的巷子里,就是现在的信用社的东边,也办了二三年。慰安所是日本商人山本夫妻俩办的……”1925年出生的刘幸福老人在2004年7月接受采访时说:“日本人在汤山街上是开过妓院的,他们叫慰安所,在高台坡那里,离我家门口不远,有三间大瓦房,现在改成信用社了。”

  雷桂英指认的两处慰安所地址与报告中提及的彼此得到了印证。“意义很是重大!”采访中,经教授一再强调。他告诉记者,现在面临的现状是日本政府否认侵华历史,慰安妇却一个个接连离世。雷桂英的现身,是见证日本军国主义当年犯下的滔天罪孽的又一尊活化石,她值得珍视,保护她,就是保护一段不容淡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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