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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出头讨薪民工放下手中刀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5日12:13 沈阳今报

  

工会出头讨薪民工放下手中刀

  杜荣杰(右二)给农民工讲解打工常识。李双琦摄

  

工会出头讨薪民工放下手中刀

  杨春文(前)和他的农民工 朋友在一起。李双琦摄昨天,全国首家农民工零工市场工会———沈阳鲁园农民工工会正式成立一周年。在全国范围内具有标本意义的鲁园农民工工会一年来有显著的成绩,也有生存的困惑。3月1日,中华全国总工会曾组织“调研组”为鲁园工会把脉,并得出结论:弱化隐患,大于显象帮扶。从某种层面上说,鲁园农民工工会不仅仅是来沈务工的农民工之家,更是维护社会秩序的一道防火墙。

  回顾一年讨回欠薪23.6万

  民工捐出一元硬币

  4月12日,工会干事李甲富依旧忙了一天。上午发展会员40人,下午14人。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午休时一个心血来潮的农民工捐款一元硬币。“多少就是这点意思。一年了,你们也不容易。”因为会员入会没有门槛费,一年来工会总计收到会费2500余元,但仅制作会员卡就花费了7000余元。

  鲁园作为东北最大的零工市场,日均流动量2000人次,到此务工的人员80%是农民工。据沈阳市总工会统计,这些农民工来自全国12个省份,而这些外来务工者维权意识普遍不强。5500多的会员存量既说明成绩又反映出一定的问题。

  讨要12元几次登门

  工会副主席张学东告诉记者:“在鲁园打零工的农民工,与用工老板不签合同的超过80%,这些没有任何凭证的农民工如果被欠薪,有关部门或是不受理、或因调查取证难无望解决,最后只能找到鲁园工会。”

  成立之初,由于经费紧张,两位农民工出身的工会副主席杨春文和杜荣杰,常常走上几个小时去欠薪单位,路实在远就坐公交车,有时为了讨要12元的工资,他们也要登门几次。

  农民工郭宝贵750元的被欠工资,是工会通过20余天坚持不懈的电话追讨才要回的;农民工刘洪霞被一家饭店拖欠150元工资,杨春文去了两次饭店、4次沈河区劳动局、1次沈河区个体工商协会,并借助媒体曝光3次,历时1个多月,终于帮刘洪霞讨回了欠薪。工会同样处于弱势

  对于维权的艰辛,杨春文认为,农民工是弱势群体,农民工工会同样处于弱势。即使这样,一年来工会累计维权63起,追缴拖欠工资23.6万元,帮助指导农民工签署劳动协议30多份,参与平息劳务冲突30多起。

  会费收入微薄、且没有实体依托的鲁园工会,面临着生存的挑战。2006年正月刚过,中华全国总工会相关人员专程来沈调研鲁园工会,总工会主席王兆国的一纸批示,让鲁园工会得到了转机。

  转机每年拨款10万支持

  杨春文的一篇日记

  2006年1月26日,还有两天就是农历大年三十。即将回老家凌源过年的杨春文回想一年来的轨迹,感慨万千,并写下一篇日记:

  2005年4月24日是个难忘的日子。这一天,鲁园农民工工会成立了,我当选为农民工工会副主席。市总工会副主席张金城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春文,你可是全国第一个农民工出身的工会副主席,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可别辜负农民工的期望、市总工会的重托啊!”他的话让我铭记在心。那天细雨绵绵,参加联欢会的领导浑身都湿透了,可他们一直坚持看完我们的演出。一位市总工会领导的话更振奋人心:“鲁园农民工工会在风雨中诞生、在风雨中成长,风雨后就能见彩虹。”政府支持才能办事

  “不是我有意靠近组织,没有政府领导的鼎力支持,鲁园工会就是个摆设。”一年前,记者采访到的杨春文还对自己的未来心存悬疑,那时他一边打工做厨师,一边兼职工会副主席。今天,杨春文可以全心地做好工会工作了。前不久,他与杜荣杰“转正”了,每月850元工资,外加150元住房补助,还有70元交通补助;更让他踏实的是,每月的“三险”保障使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些改变源于今年3月16日的一个发布会:沈阳市总工会召开“落实中央、省市领导批示精神,推进沈阳鲁园工会稳定发展”新闻发布会。会上决定:从2006年起,鲁园农民工工会的经费由市、区两级工会列专项经费,每年拨款10万元。

  反思从王斌余到谢祥林

  宁夏民工连杀四人

  一个案件让杨春文感受到肩上的担子很重。2005年6月29日,宁夏石嘴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王斌余死刑。王斌余,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带着改变贫穷生活的美好憧憬,17岁开始到城市打工,却在艰辛的生活中不断地痛苦挣扎、备受欺侮。数次讨要工钱无果,他愤怒之下连杀4人,重伤1人,后到当地公安部门投案自首。

  “这个杀人犯最终只有一个简单而朴素的心愿:希望社会上的人‘不要瞧不起我们农民工’。”杨话语沉重地向记者表述,从王斌余杀人的直接原因看,拖欠、克扣农民工的工钱,表面上看伤害的是农民工,而它对社会安定与和谐的危害之大,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沈阳民工带刀讨薪

  去年6月,杨春文等人用了70天的时间把沈阳的“王斌余”从绝境中拉了回来。

  谢祥林,34岁,司机。因家庭纠纷,父亲被小舅子砍死;离异后,老婆带着孩子走了,自己孤身来沈以给人开车为生。不幸的遭遇,让谢变得内向且敏感。出于不信任,雇主在把车交给谢开时,却把他的驾驶执照和身份证押在手里。谢对这种违背常识的行为缺乏法律认识,结果刚刚开了6天,就因超载被交警拦住。检查后,发现谢竟在无证“裸奔”,当即将人车扣留。经老板疏通,谢表面上没有大碍,只是走出交警支队前,代老板娘签了一个字。

  自感开不挂牌黑车不托底的谢祥林提出不干。结算工资时,不但领不到工钱,反而还要给老板200来元。原来他不知道和老板签的合同里有一条“一旦离开,临走前补交每天50元的培训费。”更让谢受刺激的是,交警通知他缴纳罚款加滞纳金5000元,因为他在罚单上签了名。

  当杨春文看到谢祥林时,谢格外沉默,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窗外的行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这让我怎么活啊?他们这不是逼我吗!”一次,谢竟然带了一把刀来到工会。“你们告诉我,这事能不能解决?再不解决,我找他玩命!”

  70天帮他讨回公道谢异常平静的神态令人忧虑。

  工会的人商量,一定要化解这个隐患,惟一的途径就是帮他维权。他们一边苦劝谢保持冷静,一边帮助他讨薪。经过70多天的周折与各方斡旋,谢祥林终于得到了公正的待遇,心中的那股怨气化成了面颊上辛酸的泪水。

  杨春文感言,工钱之低廉、工作之繁重、衣食之艰苦,甚至包括包工头的颐指气使和随处可见的歧视,农民工都能忍受,只求能够按时足额拿到工钱。这是他们最基本的愿望。

  如果连这条底线都守不住,他们就可能因绝望而心生愤怒,进而采取极端行为。

  声音80万民工不是过客

  民工渴望得到尊重

  “目前有近80万农民工在沈工作,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被有些人当作寄生者、过客。其实我们每天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更渴望得到尊重,但有些人对农民工的评价否定往往大于肯定。在这些人眼里,农民工正日渐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代名词。”杨春文一年来经常给鲁园的工友们上培训课,一个懂得看用工合同和注重规范自身行为的农民工队伍正在缓慢壮大。工会介绍的咱放心

  市民张安娜女士电话中对记者说,以前经朋友或家政公司渠道找了几个保姆,但没有干长的。去年秋天,经鲁园工会推荐来的小保姆特别让她放心。“我相信工会组织,即使出现问题,知道谁会帮我解决。”

  与她有同感的是,清江烧烤店的雇主宋柏振。临时雇用的小工携1000元营业款逃走,无奈之下宋来到工会。但经核查该人并未入会。“早知道会这样,在你们会员里找,该多保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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