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洪起和他的律师团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08日17:03 《法律与生活》杂志

本刊记者/孙欣他曾经是一个过不了几年就可能成为中国首富的“金融大鳄”。因为他，“白领黑势力”成为一个公共概念而走俏舆论界。被捕后，有一个十几人组成的律师团在为他奔波，其中包括律界大腕田文昌。人物简介：国洪起，男，1958年出生于北京，其控制的资产遍布北京、河北、山东、黑龙江、陕西、福建、江苏、广东、香港等地，资产额高达80亿元。据司法机关初步查证，国洪起自2001年起，利用其控制的十余家关联公司辗转腾挪，不断盗用广东证券其他客户的巨额国债进行回购交易，间接导致广东证券巨亏数十亿

元，并于2005年11月被关闭清算；利用虚增国债做抵押骗取广东发展银行贷款7亿元；操纵北京嘉利来项目股权抢夺案，诈骗南京禄口国际机场投资管理公司资金3亿元，并在山东、河北等地骗取贷款和抽逃资金。轰动一时的国洪起金融诈骗案在其被捕一年半后，于2006年3月14日和15日连续两天在南京市中级法院第二法庭首度开庭审理。据悉，这将是该案的惟一一次开庭，法院将于近期作出一审判决。检方指控国洪起、吴克夫以及北京赛克赛思科技投资有限公司(下称赛克赛思)合同诈骗罪，同时指控国洪起、山东九九有限公司(下称山东九九)虚报注册资本罪。法庭被告席上，现年48岁的国洪起身形清瘦、头发灰白、语态低调。国洪起的妻子孙涤非作为“赛克赛思”和“山东九九”的法人代表，以诉讼代表的身份出庭。通过三人小组请到律师 2004年3月23日，江苏警方来到北京带走国洪起，同年4月22日转监视居住，当年9月29日，江苏省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合同诈骗罪正式批准逮捕国洪起。有媒体称，最高人民检察院以及广东、江苏、山东、北京、河北等数省市检察院几乎在同时对他立案侦查。山东省、广东省、江苏省和江西省相继成立专案组。然后，江西省专案组成立没几天就结束了；而广东省警方在把所有的卷宗移送给指定的检察院以后，被退回补侦；江苏省警方也被检察院退回补侦了三四次，直到2005年9月才正式起诉，罪名是合同诈骗和虚报注册资本；山东省原来立案时是三个诈骗和一个抽逃资金，现在只剩下一个诈骗和一个抽逃资金。辩护席上，来自北京和无锡四家律师事务所的八名律师组成了阵容庞大的辩护团队。据悉，此次阵容庞大的律师团是由北京一家叫证泰的律师事务所组织的，这家律师事务所建所也就数年的时间，据说较有实力，尤其是因为其中一名律师与国洪起委托的“三人小组”的特殊关系而从事件开始就被委托处理所有事务。 “三人小组”是国洪起被限制人身自由后经过江苏警方同意而组建的危机处理小组，据说，这是国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的人选，这三人均是公司老总，但又与国没有直接的历史渊源，国没找老朋友是担心这些人会因为处理他的事情而引发事端。当时，国洪起的弟弟国洪兴与妻子孙涤非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小组成立后，对国洪起庞大的集团并不是很了解，于是，他们又联系了国的一个老朋友，很多事情，实际是这四个人在做。当时，因为各地警方纷纷立案，公安部也成立了专案调查组，全国一片讨伐之声。形势如此紧张，“三人小组”决定找律师来协助处理相关事务，同时这样也方便通过律师联系失去自由的国洪起。于是，他们找到在证泰工作的朋友。国洪起本来有自己的常年律师，但为了避嫌，还是同意请了此前没有联系的证泰律师事务所。同时双方约定，所有的法律事务都打包给这家律师事务所，包括以后为国洪起的刑事辩护。据说，当时也有几家律所与“三人小组”接触，但因为国的财产基本都被冻结，所以律师费用只能“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付”，进行风险代理，那些所打了退堂鼓。证泰有律师私下承认，如果按照协议，这次代理所得律师费将是建所以来最高的。但到目前为止，这些律师费基本还没有兑现，除了差律费用。据知情者介绍，仅仅差旅费就已经达60万元以上。田文昌的辩护费是50万元证泰2004年夏天接受委托，10月27日组成律师团，前后有十多名律师参加，因此，称这个项目为“10·27项目”。项目组成立后，就进入现场与“三人小组”联合办公。当时，他们大量的工作是处理经济纠纷，因为受到国洪起的牵连，他旗下的企业屡受挫折。律师们这类的诉讼起码有几十起，涉案金额巨大。 2004年10月，国洪起被正式逮捕，因为检方同时指控的还有广东证券广州市西华路营业部负责人吴克夫、北京赛克赛思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山东九九有限公司，所以在证泰的联系下又增加了南京和无锡的两家律师事务所。 2005年夏天，大概七八月，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加入。“三人小组”与其签约的目的，是为了指定由京都律师事务所的田文昌做国洪起的辩护律师。此时，他们已经筹得部分资金。在双方谅解的情况下，这些钱优先用于请“大腕”律师，所以在没给证泰律师费的情况下，先给了田文昌，大概是50万元辩护费和10万元论证费，其他辅助工作都是证泰在做，“不然费用会更高”，有人说。证泰内部人士证实，他们的律师费总共也没田文昌一人的多。尽管一同做刑事辩护的还有证泰律师事务所的王碧青，但辩护的主要观点是田文昌把握和定夺的，他亲自审定辩护词，并做了修改。据说，在一些事实的认定等方面，国洪起与律师方意见不一致；怀有不满情绪的他又找到了南京三法律师事务所律师周羽正。据悉，目前为止，有关国洪起案件的费用支出已达千万。孙涤非尽力而为国洪起在2004年3月底被江苏警方带走后，他的妻子孙涤非也被限制了人身自由，2005年8月，检察机关作出不起诉决定，解除其限制。孙涤非获得国洪起的委托，加入“三人小组”。但她与律师的直接接触还是非常少，一般事情通过之前的“三人小组”来联系处理。孙涤非之前是歌舞团演员，结婚后成为全职太太，比国洪起小十几岁，两人的孩子还没到上小学的年龄。国洪起案开庭前，孙涤非与律师们一起赶到南京等待。其担心、不安表露无遗，一遍遍地咨询律师自己庭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包括怎样与事主谈判，想尽办法希望为丈夫做点事情。事实也是，孙涤非自由后一直在为丈夫奔跑，因为国的弟弟国洪新正在山东坐牢，妹妹有残疾，父母年龄大了，谁都帮不了她。庭审后，有记者要求采访，孙涤非采取了沉默的态度。事后，她特意交代知情律师，不希望被媒体采访，因为她认为丈夫的案件被炒作不是件好事，“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国洪起期待东山再起刑事辩护律师是按无罪为国洪起辩护的，然而谁都明白，出了20亿的大洞不可能没人为此“埋单”。即使江苏放过了他，广东也会起诉。据说，律师曾与承办法官交换过意见，对方表示无罪判决是不可能的。现在，律师们的乐观想法是希望按虚报注册资本定罪，这个罪名最多关押时间是十年，而如果定为合同诈骗罪，则可能是无期。国洪起的律师辩护时说，国并不是在诈骗，他只是钻了国家法律的漏洞，本以为做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才得到这个他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如果认定为合同诈骗，就一定是冤案”。这么多人在为国洪起奔波，关在看守所里的他很了解这点。所以，他一般会对探视他的人说自己很好，什么都不需要。实际上，国洪起呆的江苏省看守所条件也确实不错，类似于北京的秦城，马向东就曾经关押在这里。这里设施、条件比较人性化，家属可以送钱，有钱就可以改善生活条件，比如装个空调。据说国洪起对生活条件并不讲究，这可能跟他的穷出身有关。每次律师受家属委托问他需要什么，他都会说：“生活不用担心，我是吃苦过来的。”家里一说送钱，他就赶快说：“不用，不用，就这样挺好，而且家里现在也需要钱。” 冬天他穿件蓝警大衣，布鞋，据说穿布鞋是他一直的生活习惯。就是抽烟很厉害。会见过他的律师说，因为看守所里不准抽烟，他总是利用律师会见的时间“玩命”地抽，有时正事谈完了，会见时间还没到，他就会为了多抽会儿烟跟律师们聊聊家常。他气色很好，说同号的人很照顾他，衣服都抢着帮他洗，警方对他也没有任何体罚，没打过一下。他自己承认做的事情有违规的地方，“可不构成犯罪”。他说自己是无罪的，而且确定自己如果无罪出去后绝不要求国家赔偿，因为“时间上耽误不起”，有索要赔偿的时间自己早挣了不知多少钱出来。他明白，即使不没收他的财产，他也已经破产了，而且还有2.3亿元的亏空。可是他就是非常自信的一个人，当着民警，当着律师，他敢说自己出去后绝对能用很小的本钱再挣出大把的金钱。因为有这个野心，国洪起不愿意背上诈骗的罪名，显然这个罪名会让他以后的发展大打折扣。因此，如果这次判决如果是合同诈骗，他一定要上诉。见面时，律师特意问国洪起有无要检举的事情和人，也好有立功表现。国洪起想了后回答，“没有”。他说自己的业务很单纯，就是对着电脑做生意。此次庭审中，国洪起的许多故旧旁听了案件，其中包括他的常年律师。目前，国洪起与他的律师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判决结果。据悉，证泰律师事务所目前已经解散了“10·27”项目组，理由是关于国洪起案件的民事、刑事工作都已经告一段落。（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6年5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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