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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幸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0日14:50 《小康》杂志

  残存的幸运——

  对保护大运河提出建议的58名政协委员中的第一提案

  人——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刘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激动地说,大运河以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被誉为“古代文化长廊”、“古代科技库”、“名胜博物馆”、
“民俗陈列室”,其历史遗存是研究中国古代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的绝好实物资料,是中国悠久历史文明的最好见证。站在保护人类文明的高度看,大运河不仅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对人类历史发展的作用也为世界所公认。大运河水系绵延数千里,纵贯南北,构成独特的自然风情,孕育出浓郁的线形文化景观,如果再加上还未被很好发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就更加丰富。

  这是张“廊道网”

  2006年1期《中国文化遗产》杂志刊登了2004年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的《清代京杭运河全图》和中国文物研究所航卫片图,以及浙江省博物馆藏的《清南巡道里图》。4月17日,《小康》记者从图上直观地看到,运河不仅是一个巨大的水网,也构成了一个生态网,同时现存文物遗存也呈现出一个纵横交错的文化网络。

  2004年7月,国家文物局立项由中国文物研究所承担的“京杭大运河遗产廊道研究”项目正式启动,课题组曾经在运河沿线6省市展开实地考察。

  俞孔坚更明确地提出,这个廊道包括遗产廊道、生态廊道和休闲廊道,并由此组成大运河文化网络。

  “大运河是中华大地上一张文明和智慧织就的网,而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一条河,”李迪华总结说,“大运河的全部遗产构成了一张不折不扣的遗产网络,从遗产的角度,它包含了自然遗产,文化遗产和非物质遗产,不是简单的遗产两个字就能够概括得了的。这也是提出构建大运河遗产廊道的最初动因。”

  “还活着”的遗产

  “同时,它还是活着的遗产——山东济宁南的大运河仍然承担着繁忙的航运任务。即使是其他没有了航运功能的部分,也仍然承担了排洪、灌溉、输水、排污等水利和市政功能。”李迪华分析道,“大运河是一条不断新生的河流,这是我们骑行大运河一路上最深刻的感受,应该说也是对大运河最恰如其分的评价”。

  据说,天津最初就是隋朝大运河连到天津后才逐步形成的,至今天津南北承接北运河和南运河,还有条路就叫运河路。

  大运河在沧州,如同长城一样蜿蜒曲折贯穿南北全境,把沧州一分东西,它像一片叶子的筋脉,串起了运河南北两岸城乡人们的生活。现在,沧州人还习惯把运河以西的沧州叫运西,沧州以东的地方叫运东。沧州的一个区,就叫运河区。

  沧州作家宋子平认为,大运河选择了沧州是沧州人的幸运,因为有了这条贯通南北的水系,就有走出去的条件,是它成就了沧州人闯天下的渴望。沧州人历来是有周游世界的传统的,吴桥的杂技艺人、泊头的铸造技师们就是这样走出沧州,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运河不只是历史,也不只是风景,它今天还在为人们提供着便利,至今还担任着引黄济津蓄水工程主河道任务。

  因为运河历史上对沧州深层而巨大的影响,如今的沧州仍体现出文化杂糅特色,这从当地人现在口音中就能体现出来。沧州下辖14个县市区,以市区为中心,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人们的口音就相差很远。沧县被运河一分为二,河东与河西口音又有差别。

  1980年代,中央电视台播出的《话说运河》的第一章,标题就是《漂来的北京城》,很形象地描述了历史上大运河对北京城市发展的巨大贡献。

  “有一种说法,先有谭柘寺,后有北京城;而大运河对北京城来说,可以叫做没有大运河,就没有北京城。这也是与其他文化遗产如长城不同的地方”,4月13日,尽管是知名的长城保护专家,中国文物学会会长罗哲文在接受《小康》专访时,仍然不得不承认,“大运河在历史上可以说不仅造就了北京城,而且造就了众多的沿岸城市,不仅发展了沿岸地区的经济,而且为中国南北的和谐统一起到了难以替代的作用。相比长城的防御性功能,大运河的建设性功能更强,至今都还在发挥她的作用就说明了这一点。”

  “数不清”的宝库

  90岁的著名城市规划建筑专家郑孝燮,83岁的著名文物古建筑保护专家罗哲文和61岁的铜建筑工艺美术专家朱炳仁,在给大运河沿岸城市市长的信中呼吁:“以我们的经验来看,京杭大运河可是个无价之宝呀!沿岸的文化遗产内容令人目不暇接,如果再加上还未被发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那就更令人兴奋。”

  尽管大家对大运河的历史遗存之丰富几乎是众口一词,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谁能说得清这些历史遗存的实际情况。

  据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研究所提供的资料显示,大运河沿线城市,遗留有大量的城址、衙署、驿站、钞关、仓库、寺庙、商铺、桥梁等和地下的古墓、沉船、关闸、石坝等文化遗存。但目前对大运河主干河道和沿线文物古迹的家底调查并不是十分清楚。目前已知的山东段文物点有100多处,江苏段初步定有100多处,南水北调工程一期涉及的文物点有900多处。

  “一方面是过去普遍不够重视,另一方面是破坏的较为严重,还有就是年代久远,有些河道已被掩埋,需要发掘才能知道。”罗哲文解释说。

  据了解,目前关于大运河的基础研究非常薄弱,通过田野调查完成的专类研究类型的书籍并不多。李迪华对此呼吁说,“基础研究中,系统整理大运河的遗产是核心工作,迫切需要完成的是各种清单,包括涉及大运河方方面面的遗产清单,不仅要列出名称,还要搞清楚它们的存在状态。”

  2006年年初,作为大运河最早河段邗沟的发祥地扬州,市政协文史委专门出版了《扬州古运河》一书,从而让读者可以重温古扬州城是如何应“运”而生,应“运”而兴,又应“运”而衰,应“运”而落。据悉,在此之前,还没有一部全景式介绍作为扬州母亲河的运河历史文化的书籍。

  从3月31日开始,由河北省文物局组织的大运河沧州段文物调查工作正式启动,将于4月底结束。沧州市文物局局长王玉芳说,这次大运河文物调查内容极为丰富,运河流域遗存都在此次调查之列,预计会有一批重要文物被发现。

  3月全国两会结束不久,全国政协专家组就开始对大运河专题调研,亲赴扬州和杭州古运河段进行考察。据悉,今年5月,全国政协将组织提出议案的58名委员对大运河进行深度调研考察,为大运河的申遗做前期准备。

  随着大运河热的升温,尤其是沿线城市对大运河价值的重新发现,对大运河遗产的调查整理工作正在全面地展开,让大运河的“宝贝”重放光彩有望不再是梦。

  18市区部分领导话运河

  北京市文物局局长梅宁华:北京具备条件,有兴趣也有能力为大运河申遗当“领头羊”。

  扬州市市长王燕文:扬州古运河经典段要力争比肩欧洲“塞纳河”。

  沧州市委书记郭华:过去沧州经济社会发展的时代,是大运河时代。

  聊城市副市长郭秀华:因为京杭大运河穿城而过,从前的聊城被誉为“漕挽之咽喉,天都之肘腋,江北一都会”。但随着大运河的衰败,失去了交通便利的聊城成了偏隅之地,城市发展受到制约。现在聊城还要借南水北调之机再兴大运河。

  枣庄市市委副书记、市长刘玉祥:台儿庄区要依托京杭大运河,搞好沿运经济带开发,南接徐州,北接枣庄,形成发展的新优势。

  常州市委书记范燕青:千百年来,大运河孕育了常州的经济发展、人民富裕和社会文明。为了适应社会进步、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对运河常州市区段启动改线扩建工程,这是惠及子孙后代的“民心工程”,是常州城市建设的现代化工程,是科学发展、统筹发展的效益工程,更是国家水运大动脉的畅通工程。

  嘉兴市副市长王洪涛:京杭大运河在嘉兴被称作城市的项链,嘉兴是大运河孕育的儿子。

  杭州市委书记王国平:对杭州大运河的古迹要进行严格保护,未拆的绝不能拆,正在拆的要立即停止,已拆的要妥善修复,京杭运河姓杭,杭州作为运河南端的城市,理应在申遗中起带头作用。

  未来的大运?

  环保第一

  “治污问题不解决,其他所有后续的工作价值都不大。大运河说到底是水的问题,水是大运河的生命,历史上如此,现在也如此,将来更如此。”4月18日,87岁高龄的水利部南水北调规划办公室原主任姚榜义接受《小康》专访时深有感触,“大运河最大的问题一直是供水问题。而现在我们面临的水问题主要是污染问题。大运河的水污染和大运河的水源污染,使本来供水不足的问题更加严重。所以,大运河问题不简单是大运河自身的问题,而是与大运河相关因素的问题。”

  实际上,运河污染已经不是什么新问题,但却成了老大难问题。据报道,江苏段是大运河最长的河段,也是水量最丰富的河段,还是最繁忙的河段之一,但水生生物受到的有机污染,一度出现76%的监测断面生物评价结果为重污染。

  作为大运河最北端通州,仅在2003年,就投资5000余万元建设运河奥体公园,投入3000多万元建成了运河生态文化公园。目前,投入超过1500万元建设的三教庙工程已开始全面施工,并将建成运河文博院。运河古迹人民楼、运河畔北方第一大寺清真寺、张家湾古城墙景观区等一大批文物古迹也进入全面修复阶段,总耗资将超过3000万元,这将是通州区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运河人文景观整治。同时,该区还将完成运河主要历史景观的复建工程,包括大光楼、石坝、上坝、复建大王庙、黄亭子、潞河驿,建设运河博物馆等。据悉,围绕运河整治、疏浚、恢复古道等总投资预计将超过100亿元人民币。

  “投入这么多的钱,我们没有看到运河水有多少改变,没有清洁的运河水,光有这么多的复古工程究竟有多大意义呢?让运河死了,运河建筑还能活吗?”4月19日,在通州的北运河附近,《小康》问及市民的反映,他们普遍对政府保护运河的举措既不苟同,也不领情,“有钱还不如先好好把河岸和河水治理好呢!身边是臭烘烘的垃圾污水沟,怎么可能靠联想去欣赏大运河的美好?!”

  20年前,杭州一工厂污水处理站工人丁云川,曾经因为建议中央电视台《话说运河》摄制组补拍大运河污染情况而被央视采访,在2004年浙江电视台拍摄《寻访运河》时回忆说,二十多年前,乘船从杭州到乌镇、嘉兴、苏州,沿途看到运河遭受污染的情况,一股股红色的印染废水,黄色的电镀废水,无止境地排入运河中,心里十分难受,如欠了运河债似的。现在,杭州运河水一点气味都没有,清清白白,还有不少金虾儿在浮游。我高兴地告诉大家:运河水活了,水中有微生物,说明运河里鱼类可以生存了!

  在沧州,王建新想到利用“雨洪资源”解决水源不足问题,河北省南运河河务管理处已着手论证“黑龙港及运东(运河东)地区雨洪资源利用方案”。“把这些汛期浪费的洪水想方设法下泄到运河,成为运河的‘淡水银行’,就成了运河的救命水。”

  “申遗”的尴尬

  “这完全是一种无奈之举,”提起罗哲文等3名专家致函18市区长关于大运河保护和申遗一事,李迪华直言,“真正应该重视的是国家文物局、建设部和水利部。在国家层面就涉及到这三个独立部门,除了国务院,可能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协调好这件事情。大运河的申遗工作应该有一个明确的国家战略,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同时进行。”

  通州最早提出申报世界遗产问题。2004年 9月,在山东省济宁市举办的第二届中国京杭大运河文化艺术节上,大运河沿线17座城市达成共识,将联合组成大运河专家机构,进行运河文化遗产研究,形成成果并撰写、起草申报文本,以更好地保护和传承运河文明,发展运河沿线城市文化特色。2005年底,借中国加入《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20周年之机,罗哲文等3名知名专家煞费苦心联名给大运河流经的18个市区长写信呼吁申遗。2006年全国两会期间,包括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在内的58名政协委员联名对此提议,从而将大运河申遗一事推到了舆论的高潮。

  但在现实中,大运河申遗并非如提议那么简单。国家层面的协调机构缺失,遗产确定工作量大而分散,难度很大。“实际上,山东德州以南的大运河已经早在1958年前后就改造得面目全非了,申遗价值很让人怀疑;另外,作为现在的整个大运河的申遗也很难确定其价值。”姚榜义对大运河整体申遗不以为然。

  “大运河和长城在遗产名录上应该是姊妹篇。”刘枫提醒说,如果不注意启动有如“申遗”这样重大的、为各地重视的保护工作,她的历史文化、遗迹和自然风光等,将不可避免地退化并迅速消亡,这将是中华民族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王建新认为,实施“雨洪资源”救运河可行性很大,但是困难也大,主要困难就是长距离跨行政区划调水,需要有畅通的机制做保障。“就目前的管理机制来做这项工作,还不成熟。”

  对此,李迪华更多地从大运河的文化精神层面认定大运河的遗产价值,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体制改革设想。“作为中国最重要的自然和文化遗产,无论是否列入世遗名录,都应该被视作世界遗产,并率先试点探索改进中国世界遗产管理的国家机制。”

  他提议说,不妨由国务院统一协调,在有关部委和沿线城市中成立“大运河领导委员会”以做务虚工作,领导“大运河工作委员会”以做务实工作,负责拟订《大运河法》和大运河保护和可持续利用国家战略,在此基础上成立“中国京杭大运河世界遗产管理委员会”,具体负责。“可以挂靠国家文物局或建设部。理想的是成立直属于国务院的世界遗产部,全面负责中国的世界遗产管理。”

  发展是最好的保护

  神情有些焦虑的肖肖告诉《小康》,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对长城和大运河怀着同样的感情,但大运河作为经济生活中的一个载体,它与长城有着根本的不同,只有充分开发了大运河的航运、灌溉、养殖、旅游等等这些实用功能之后,大运河才能得到真正的保护和传扬,单纯的遗产保护条例基本上是一纸空文。

  郑孝燮认为,“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大运河的价值和风貌传承千万不能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断流”。而更重要的是,与以往的文物景观不同,京杭大运河是一个流动的、还活着的遗产。从这一点来说,它甚至还是个‘孩子’。所以保护必须要考虑发展,发展中要涵括保护。这才是我们申遗的目的。”

  朱炳仁也提出,“必须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保护思路,也就是在保护的同时把发展放在非常重要的地位,不但要保护好老祖宗留下的珍贵遗产,而且更要为后代留下我们这一代创造的传世瑰宝。实际上,大运河的保护与发展规划,本身就可称的上是一次‘新文物运动’。”

  肖肖特别欣赏杭州市政府对大运河在开发中保护的举措。乾隆下江南在杭州的行宫位于塘栖镇。镇上的一位村民说,原来村里经济主要靠养蚕和作丝织品,现在运河整治好了,旅游业都可以让我们致富。“这样的开发本身就是最好的保护。”肖肖说。

  杭州既保护了大运河,也借助大运河发展经济——浙江省和国家交通部正在着手实施的杭甬运河计划乃是其中之一,就是要把大运河从杭州延伸至宁波港达240公里,此举毫无疑问将为中国内河集装箱运输和内河航运带来新的繁荣。

  实际上这样的动作在济宁到杭州的通航的运河段早就开始。为了使“黄金水道”产生“黄金”效益,沿线的鲁、苏、浙三省纷纷下大力气对大运河各段进行了整治、扩建和渠化,使千年古运河重新焕发了青春,成为我国华东地区仅次于长江的第二条“黄金水道”。济宁段(山东济宁—江苏徐州蔺家坝, 130多公里)年通过能力将达到2500万吨,新增港口吞吐能力1350万吨,抵得上新建一条“京沪铁路”。

  济宁市航运管理局局长沈学启告诉记者,“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借南水北调这个机遇,尽快实现从济宁向北延伸,直通黄河这个工程,现在上上下下摩拳擦掌,就是想能够尽快实现复航工程。”

  苏北运河(徐州蔺家坝—扬州六圩口,404公里)是大运河上运输最繁忙的河段,成为大运河上等级最高的航道。苏南运河(镇江谏壁—南浔,224公里)的整治工程是我国目前内河航道建设的样板,成为我国目前内河建设规模最大、标准最高、效益最好的水上主通道。目前,年货运量已超过1亿吨,超过江苏境内长江航道的运量,相当于沪宁铁路单线货运量的3倍。航行船舶的密度超过了德国的莱茵河,是大运河上运量最大、密度最高的河段之一。

  对大运河可全年通航的河道的全面整治,使其成为国家北煤南运的黄金水道、南水北调的大动脉,综合利用效益明显。

  在“中国运河文化之都”扬州,经过7年的拆迁、疏浚、绿化等,如今的古运河风光带已成为扬州的“外滩”。今年的“烟花三月下扬州”经贸旅游节,扬州主打“运河牌”,开展“4*18”古运河专项整治。

  “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认识到我们身边流淌着的这条人工长河隐藏着世界上最大的一笔财富,而不仅仅是祖辈留下的文化遗产。”肖肖很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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