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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之缘 一生馈赠——院士张煦记忆里的“马可尼在上海”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7日08:10 东方网-文汇报

  编者按

  自“崇尚科学·爱因斯坦在上海”系列报道推出以来,得到了广大读者的热情关心和支持。在上周由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市旅游委和文汇报社联合召开的“国际名人与上海”专家研讨会上,有关专家认为,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来,许多国际科学文化名人都在上海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这方面的丰富历史遗存,值得进一步发掘。根据专家的建议,本报从今
天起推出“国际科学文化名人与上海”专题系列报道,希望继续得到广大读者的关心和支持。

  对于中科院院士、通信工程学家张煦老先生而言,70多年前的那个场景随时会在他的脑中重演——1933年12月8日,无线电之父、190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威廉·马可尼造访上海交通大学,张煦和他的同班同学列队欢迎,那一日,他和大师面对面。

  1933年冬天,马可尼携夫人环游世界途中来到中国。他们在12月7日到达上海,这座素来热爱新科学、新技术的城市自然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雀跃。翻开那几日的《申报》,在连篇累牍的报道与评论中,轻易便勾勒出马可尼在上海的行程图——下榻在华懋饭店(今和平饭店),在交大与师生和学术团体茶话言欢,前去真如无线电台参观,最后,到他自己的“马可尼无线电机制造厂”的上海分部走走看看。大半个世纪过去,真如的无线电台早在上海沦陷时便毁于日军炮火中,“上海马可尼”厂房所在的韬朋路如今叫通北路,“韬朋路759号”占地十亩的厂房早已容颜更改,而和平饭店里老年爵士乐队的吹奏日复一日地试图将人拉回去那个久远时空。

  尽管当日的弱冠少年,已是我面前的耄耋老者,可当张煦老院士在交大校园里、用悠悠然语调对我讲述起他大学时代最难忘的那个午后时,一时间耳畔恍若听到70年前淅沥的雨落在交大的校园,容闳堂前年轻人欢声雷动——威廉·马可尼,来了。

  92岁高龄的张老先生已久不回交大校园,这一次机缘巧合,周一午后竟能在他曾工作多年的小办公室里见到他。尽管年事已高,腿脚和耳朵都已不太灵便,可上世纪30年代留学麻省理工的张老先生,言谈中仍处处流露着老派绅士的谦和与幽默。他的书桌玻璃台板下,常年压着一张马可尼的标准照,“在我们研究通信工程的眼里,马可尼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所以当我读书时能亲眼见到他,他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激动啊。”

  张煦办公室所在的教学二楼不远处,就是容闳堂,即交大总办公厅,1933年12月8日下午上海市内14个学术团体与交大师生便是在容闳堂的会议厅举行茶话会,欢迎马可尼。张煦回忆,那天,容闳堂正门口挂满上海各学术团体欢迎马可尼夫妇的标语,交大学生以及中外各界人士约六百多人,都冒雨围站大门外,希望一睹马可尼的丰采。“我们电信组的同学在会议厅外面列队欢迎,是学生群里距离马可尼比较近的。”欢迎会是四点半正式开始,时任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蔡元培代表学术团体致欢迎词,他感谢马可尼的发明使大家享受了无线电之惠,同时也表达出希望我们的民族激起奋勉的志气,迎头赶上。而马可尼则在答谢词中对中国的国土辽阔和景色优美赞叹不已,他相信有过四大发明的中华民族一定将对人类文明作出更大贡献。

  在之前自南京赴上海途中,马可尼染了风寒感冒,所以他在欢迎茶话会后并未发表演讲,不过他应邀在工程馆中庭草地上,亲手铲土,竖立无线电铜柱。张煦记得,这根直径寸余、高二十尺,形状如马可尼于1895年设计的柱状垂直天线的铜柱,是由一位交大校友捐赠的。命名为“马可尼铜柱”,是寓意马可尼发明无线电天线,赠与交大,则是为了纪念学校于1921年率先在中国开设电信专业。

  铜柱植下后,有照留念,当我把复印的老照片拿给张老先生看时,他一下就指出站在前排最中央的马可尼,“看,这个马可尼,大高个。”照片上的马可尼,瘦高,裹在厚呢子大衣里,不苟言笑,过分严肃。当我问张老先生,他当年对马可尼什么印象时,他呵呵笑道,“个子很高,没什么表情,不过,崇拜的发明家就在面前时,发现他的样子也没什么特别。”“你没和他说说话么?”“我那时还是学生,只敢仰视他,怎么有胆子和大师搭话呢。而且那时学英语习惯读写,不怎么习惯开口的。”当我和几个交大学生让张老先生在照片里找找年轻时的他时,他连忙摇头,“这个照片里怎么会有我,那都是学术团体代表和老师,我们学生能走近看看大师,就很满足了。”

  几经岁月波折,当日植下的铜柱很多年前就被挪位。出教学二楼,沿校内干道走一小段,大片绿化丛中静默地立着一根铜柱,这就是被移位了的“马可尼铜柱”。铜柱的基石上写着四个大字:天线铜柱,两边各有一行小字,云:无线电发明家意大利人威廉·马可尼,民国廿二年十二月八日。当一群人正努力分辨“廿二年”还是“廿三年”时,一边的张老先生平静地打断我们:“是廿二年,我是民国廿三年毕业的,那是我毕业之前的冬天的事。”

  出教学二楼沿另一个方向走,经过容闳堂,不远处就是最初植下铜柱的工程馆了,这是一处口字形的大楼,围起一块草木葱茏的庭院。很多关于马可尼铜柱的记载说铜柱植在“工程馆前的草坪”,但是张老先生用确凿的口气告诉我,不是前面,是里面,就是中庭。走进工程馆,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初夏的阳光洒满庭院,原本立着铜柱的地方现在是一片灌木,抬头则见不远处徐家汇的林立高楼,1933年冬日的“马可尼往事”于此刻似已成遥远的传奇。而当日的年轻学子们,纵是仍健在,也已鬓发如雪,只是,与大师的一面之缘成了他们漫漫人生路上修身治学的一种支柱,当我看着张煦老先生苍老从容的背影时,忽觉,尊崇科学的情怀原来从不曾失落,大师留予此间的馈赠,泽被至今。

  本报记者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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