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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广播电台《小镇风流》:多少故事汀泗桥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25日14:49 楚天广播电台《事事关心》

  写小镇,尤其是写它的文化,对我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做时政和经济的报道,脑子里面全是政治 术语,法律条文和经济数字。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审美的感觉,一切都是理性的判断,容不得半点情感的纠缠。于是, 人的心也变的硬邦邦的。

  但是,这次在咸宁汀泗桥镇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还是被触动了。因为这个镇子捅到了我心头最软的地方,那是关于童 年的回忆。我的童年有一段时间是在一个小镇上度过的,
那个镇子叫小河,和汀泗桥一样,一条弯弯曲曲的河,一座矮矮小小 的桥。走到汀泗桥东街上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回到从前。路是青石板的路,房子是砖头和木头相互依偎着搭建起来的房子。最 打动我的是,那里的门还是那种用木板一扇一扇沿着槽子关上去的门。这些门有的刷着红油漆,有的完全就那么赤裸着,上面 斑驳着岁月的痕迹。仿佛间,好像外婆就在哪扇门下,唤着我的名字,说,上门了,回家睡觉了。

  东街上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商店,甚至那种伪装成超市的小商店也没有。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商品都摆在家里面卖,镇 上的人想买什么东西,马上就知道去哪家,都是很熟悉的人,有时候赊帐也没有问题。或者是东家的牙膏用西家的扫把来换, 这样以物品互相交换的最古老的商品交易方式也还时有发生。当我们的城市已经被家乐福,麦得龙弄得眼花缭乱,让人迷失本 性,在无数欲望中沉浮的时候,老街以其简单明了无装饰再次打动一个曾经同样简单的人。

  这一刻的感觉是游子归家。

  陪着我卧找这种回家感觉的是汀泗桥老文化站长余大富,他是那种被我们称为理想主义的人,虽然文化站都已经撤销 了,他还是悉心收集汀泗的故事。这些故事或者温情脉脉,或者惨不忍睹。

  老站长说,唐朝以前,镇子上有一条浅浅的河,老年人和孩子需要人背着才能过去。好心的丁四住在河旁边,只要看 到老人和孩子过河就会放下手中的活,下水扶一把,或者干脆背过去。就这样,背背扶扶,一辈子转眼过去了,丁四自己也是 老人了,再也没有办法帮别人,于是将一生积攒的钱修了一座桥。大家为了纪念这个好心人,就管这桥叫丁四桥,管桥下的河 叫丁四河。

  唐朝时候,丁四桥已经被水冲毁了好几次,几乎没有用了。贞观年间,玄奘西游前告太宗,国内需做万件好事,方能 功德圆满,取回真经。一心向佛的太宗于是派出一万名和尚在全国范围内每人做一件善事。其中有一个和尚到了丁四,便用随 身携带的官银以及化缘得到的布施,修起了一座结实的三眼石拱桥。这就是今天丁四桥的雏形。

  宋朝时,汀泗桥正式进入县志,由于文字规范的原因,两个字都加上了三点水旁,于是汀泗桥就成了汀泗桥。而这名 字上三点水不经意的变动,好像触动了什么玄机,从此后的汀泗桥,血雨腥风不断。最著名的当然数北伐时期的汀泗桥之战。 李宗仁回忆,战后三个月,路过汀泗桥,依然觉得血腥扑鼻,必须用手绢掩口鼻方能通过。

  不过,文化站老站长似乎有意避开这种血腥味,给我讲的是至今很少人知道的汪远福带路的故事。

  话说当年叶挺率领独立团到达汀泗的时候,已经有数千人牺牲在汀泗桥上。叶挺非常清楚要想从正面突破吴佩孚位于 汀泗桥北塔垴山上的主阵地是一种幻想,他带领一队人马,来到聂家村,想从当地农民那里打听一条路绕过这条防线。这个时 候,汪远福正好出远门回来,叶挺很温和的问他,老乡,你知道怎么绕到塔垴山后面吗?就是这很温和的一问,问的汪远福心 惊肉跳,要知道给兵带路是很危险的,带到地方,为了保守军事秘密,当场就能枪毙你,如果不带路的话,马上也可以要你的 命。以前这里的村民给吴佩孚的军队带路就有这样的悲惨遭遇。

  硬着头皮,汪远福给北伐军带起了路。偏偏在路上又遇到了熟人成夕义。成夕义的眼睛不好,但耳朵很好,听出了汪 远福是在给兵带路,就问他给什么兵带路。汪远福把成夕义拉到了一旁,用地方话说,千万不要声张。说完,继续带路,从一 座步水桥上绕过了汀泗河,汪远福指着一条小路告诉叶挺,笔直上去是古塘角,那就是塔垴山的后方,你们自己上去吧。说完 ,汪远福转身就准备跑,却被叶挺叫住了,汪远福想,这些完了。没想到,叶挺对他说,“我们也不要你上去了,再上去就危 险了,子弹不长眼睛。给你两块银元,算作酬劳。再给你一张条子,证明你带路有功,如果我们胜利了,将来到北伐军来给你 记功。”

  这下,汪远福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很快又提了起来,他想起了路上碰到的成夕义。于是家都没有回,就买了猪肉和 酒到了成夕义家中,对成夕义说“你一定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那样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说出去了,我跟你就不得完,只 有杀了你。“成夕义果然也没有说这件事,秘密一守就守了近50年。

  这段故事最终浮出水面是1972年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成夕义的烟瘾犯了。他的侄儿是镇上的宣传委员,以香烟 为交换条件,得到了这个故事。

  关于汀泗桥,还有一个故事不得不说。

抗日战争进入反攻阶段后,有一天,盟军的飞机和日本飞机在汀泗桥上空激战 ,一架日本飞机被击落。当地的村民看到一个降落伞飘落下来,大家都没有见过,觉得很新鲜,就你撕一块我撕一块拿会家中 ,剩下最大的一块,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披在身上玩。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不知名的布块竟然成了他们生命的终止 符号。日本士兵找到了这些人,问他们降落伞上的人哪里去了,村民也不知道,于是10几个村民被砍了头,杀害那个小姑娘 的时候还残忍的割去了她的乳房。

  写到这里,喉头有些发硬,人类的历史上有这样的兽行,我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完全进化的原因。更可怕的是,至今依 然有人为这样的兽行招魂,难道要把人类拉回到兽类的时代?

  我问汀泗桥,桥不语。那桥身的弧线还有桥头的小花,好像是在微微的笑着。它在为什么发笑,或者没有为什么,微 笑就是它与生俱来的品格。在丁四铸桥之时,和尚修桥之日,就将佛祖粘花微笑的神韵浇灌到它的骨子里。以致千百年来,悲 也好,喜也好,它都能同样的微笑。这是一种怎样的风范?只可惜,我只是一个行者,以我的浅薄必参不透这中间的深意。

  我只能站在桥头感受,此时正是烟雨时节,古老的汀泗桥静卧一水之上,桥头北伐战争的主战场塔垴山上,油菜花开 正灿烂,一抹一抹的金黄。按照规划,这里将恢复战场的旧貌。如今,山顶的碉堡已经高高耸立,盘山的公路也已经铺平,一 些挖开了一半的猫耳洞藏在山间的一个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战壕正在修筑之中。战火硝烟都已远去,昔日的战场明日将成 为人们参观游览的主题公园。

  在桥头,我挥手告别老站长,其实,一直想和他在那个很老的酒馆里面喝点酒,在一种微微有点醉的状态下,我相信 他的故事一定会精彩。只是对于行色匆匆的我来说,这样的机会可能要很多年以后了。(记者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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