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钻法律空子”的孩子健康成长

　　不满14周岁人作案增多引发最低刑龄之争

　　□孙运梁

　　(北京大学刑法学博士生)

　　勒索不成，少年闫某竟然火烧住着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的房子。掐死了亲生奶奶，因为不到刑事责任年龄被放出来之 后，13岁的小淘又杀死了7旬的太婆。这是新华网5月31日报道的真实案例。

　　根据我国刑法规定，不满14周岁是完全不负刑事责任时期，即不满14周岁的人实施危害社会的行为不会被追究刑 事责任。这是法律规定，也是一个经验事实。根据这个规定和这个事实，有些很早就“出道”的未成年人便有了这样的认识： 因为不满14周岁的人没有承担刑事责任的风险，所以趁着这个“黄金时期”干些坏事也就无所谓了。王朔说：“无知者无畏 ”，在这里成为“有知者无畏”。

　　法律规定是一种制度性设置，它是给公民的行为设个“规矩”，划条线，确立个标准，让人们说话办事“有法可依” 。然而，法律只是一种最低限的正义设置，法律的“负面效应”并不能避免，也就不可避免地可能被人利用。

　　由于信息传播某种程度的失控，未成年人受不良社会因素的影响程度加大，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认识到了法律的 这个“负面效应”，并且准备“钻法律的空子”。于是，很多人产生了担忧，担心这些孩子会有恃无恐，“心安理得”地干坏 事。这种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并不是杞人忧天。

　　尽管如此，我们也应该认识到法律的价值和功能：法律的目的在于维护一般正义、形式正义，而不是追求个案正义、 实质正义。十全十美的正义，实打实的正义，是我们追求的一种理想，但从实然的角度看，我们实现的只能是“打了折扣的正 义”。打着追求正义(实际上是一种个案正义、个别正义)的旗子要求修改法律，要求降低刑事责任年龄以惩罚那些“钻法律 空子”的孩子，不应当是我们理智的选择。

　　惩罚不是万能的。用法律把那些“钻法律空子”的孩子送进监狱，让心智仍未成熟的他们自暴自弃，以致于向成年犯 人“学习犯罪技术”，受到“交叉感染”，从而制造了新的犯罪人或者更为熟练的犯罪人，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最重要的是，法律对“钻空子”的孩子不用刑罚惩罚并不意味着对他们放手不管。刑法典第17条第四款规定：“因 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他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由家庭、学校 、政府和社会对那些干了坏事的孩子“齐抓共管”，进行多方面教育与矫治才是我们的理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