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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多来了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9日15:14 海峡网-厦门晚报

  高考专题

  黄昏,一棵树。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都已经在等待中成为雕像的时候,戈多来了。

  树下依旧一条路,一条乡间的小路。

  曾经缠痛爱斯特拉冈的靴子被扔在一边。只有它还活着,像一口长满了黄牙的疼痛的笑容,恹恹地活着。

  活着,就是一种姿势。

  戈多知道太多这样的偏执,也知道人类为了安慰自己的恐惧与懦弱赠予它们许多动听的形容词来照耀自己。为了这傻瓜固执的坚守,戈多走上前去,摸了摸靴子的头,他准备表扬它冒着傻气的愚钝的英勇。

  “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事,”靴子说,“你不相信,等待其实是没有希望的。昨天,有一阵风打我这儿过,它说,它的生命里永远没有等待,所有的快乐和意义都源自于它的脚步,——尖叫的脚步!”

  戈多突然想听它继续说,这傻瓜的脑袋里看来装满了哲学。

  “你知道吗?”它朝那两尊雕像睥睨地歪了一下头,“那两个傻瓜在等待中风化成雕像的时候还在跟我打赌说,他们等待的时间绝对会超过我,可现在你瞧,我在这儿等待的时间比谁都长。”

  戈多抱着手笑了。他知道了靴子那睥睨背后的阴冷的自豪——看来,只要是习染过人的气息的东西都难以逃脱人性的无知与愚妄。当它把别人比下去的时候,当它把嘲弄与揶揄套在别人的脖颈上的时候,它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属于人牵狗的自豪感。无聊而无望的等待也就会变得趣味盎然。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那其实是没有希望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个?”

  靴子累了。它想要翘起自己的脚了。自从那个叫爱斯特拉冈的傻瓜化成雕像后,它就一直活得很滋润。它不再吱吱嘎嘎地在那傻瓜的臭脚下呻吟,也不要费尽心思地往自己的鞋底里蹭沙子磨他,也不用收紧自己让那个傻瓜拔不出来而哼哼叽叽的了。“这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它曾经这么得意地笑过。于是它翘起了自己的脚。

  “你知道吗?等待是没有希望的,但是等待却是充满快乐的。就说那两个傻瓜吧!”

  戈多插入地笑了一笑。“傻瓜”这个词美得冒汁。人类发自灵魂的快乐多半是源自于以光荣而幸福的表情赋予别人这词儿。

  “那两个傻瓜曾经等得不耐烦了,然后商量着要吊死在树上,可结果怎么着,你猜?他们都不敢死,还说要比一比轻量级和重量级的死法!哈哈!”

  戈多还是笑了,是冷笑。他是深知这种生命绝望背后的荒诞的。死亡并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或许就是生而无望,悬而未决。把生命痛苦的裂纹和死亡哀伤的犹豫当作自己的笑料,这,绝不道德。

  戈多想要走了。可靴子却叫道:“喂伙计,不陪我聊聊天吗?你不也是来等待戈多的吗?昨天那个送口信来的男孩说:戈多明天就会到的,明天!”

  许多年之后,面对黄昏,戈多还将会想起,那一条乡间小路,还有那一只永远等待荒诞戈多的荒诞的人的靴子——人靴。

  苏宁峰

  (来源:厦门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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