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生死的情义最珍贵

　　一个是炮兵，一个是步兵。59年前，四平攻坚战时，他们不认识。解放后，他们才知是长春老乡。

　　一个是薛荆山，一个叫张志诚。59年后，定居长春，两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常常走动。是那场共同经历的战斗使他们成了最亲的朋友。

　　战友是最亲的人

　　1947年6月，四平攻坚战。当时，薛荆山是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18师炮兵营1连7班二炮手，张志诚是第6纵队17师50团3营7连的文书。那场战斗中，薛荆山所在炮兵营配合52团步兵进攻铁东区，张志诚跟随部队攻打国民党军部大楼，那时候，他们互不相识。

　　后来，他们打完了锦州战役、天津战役，一直打到海南岛。1952年，在海南军区司令部，他们见了面。一唠嗑，才发现原来是老乡，而当时70多人的司令部好像只有两个长春人。后来，他们在一个饭堂吃饭、在一个操场打球，过着战后的平静生活。1960年，薛荆山转业回到了长春，从此两地相隔失却了联系。1976年，突然有战友告诉薛荆山，张志诚回长春了。他急忙去看望，分别16年的战友又重逢了，此后就再没断过联系。张老说，经过生死的情义最珍贵，那时候，战友是最亲的人。

　　一天背出二三十个战友

　　“太惨了，太惨了。”现在，回忆起那场战斗，两位老人还是不住地摇头。那时，城里到处是尸体，血腥、恶臭是最直观的感觉。当时，薛老是炮兵，负责炮火开路，打掉铁丝网，压住敌人火力，步兵才能冲上去。可是，有时候，敌人反攻，步兵们刚冲上去，就一个个倒下了。

　　张老是步兵，他说，那场战斗打下来，一个连160人只剩下30多人，还是加上炊事班。他就曾亲眼看着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全牺牲了。他说，如果我不是文书，也肯定没命了。打仗时，文书的职责从抄抄写写变成了救护，和卫生员一起从战场上背伤员。有一次，他不断地潜到前方背回伤员，整整一天，背出二三十个战友，有些战友受了伤，有些已经死去。

　　怀念爆破英雄高喜久

　　张老清楚地记得班里有个叫高喜久的战士，是一个爆破英雄，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在四平攻坚战中，小高一口气往返送了5回炸药，最后一次倒在敌人的枪口下，一句话也没留下。说起当时的情景，张老眼圈红了，老泪纵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常常想起小高的样子，大脸盘、大眼睛，笑起来很憨厚，牺牲时，他刚满20岁。

　　一想起过去，张老很难过。他说：“那些牺牲的战友才是英雄，我们只是战争的幸存者。”现在，他特别珍惜战友之情。这些年，一直和当年的团长保持书信联系。那场战斗中，团长是他惟一幸存的领导，也经常和居住在长春的战友走动，联系最多的就是薛荆山。

　　现在每天，张老都要举着放大镜认真地读四平战役系列报道。他说，真没想到，长春还有这么多老战友。他想张罗大家搞一次聚会，那些枪林弹雨的生活是他们共同的记忆，也是一种财富。本报记者 黄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