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禁毒志愿者万里行队员随笔--张西看队员

　　惟有平鱼

　　我所见过的女孩中，头发烫成繁杂的麦穗形的还真不多，尽管平鱼戴着副近视镜，个头也不高，但那样子很独特也很时尚。如果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到这个层面，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出现在万里行队伍中的平鱼，头发被编成两根小辫，头顶常常扣一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西部牛仔帽，下身喜穿迷彩裤。她的一个肩头总是挎着照相机，另一个肩头背三角架；一手提摄像机，另一只手提挎包，腰间还系着个腰包。七七八八的物件砸在她身上，她仍能蹦蹦跳跳，青春四溢得令人羡慕。

　　“真拧”是平鱼挂在嘴边的口头语，在万里行车队已经小有名气。她生着一张圆方脸，脸颊下方有两个酒窝，她是那种看上去貌憨，实则机警的女孩。她那张嘴里经常冒出风趣、

　　我敢打赌，能追赶上这个女孩思维和智慧的人，也只有凤毛和麟角。

　　每天晚上，平鱼都工作到深夜才疲惫地回房间。首次担任《背后》摄制组的编导，她且得忙一阵子呢，加上火鸡又那么重视，她的心里压力很大。因此这女孩缺少睡眠缺得历害，几乎每个早晨都困得睁不开眼，有时穿好衣服，又重重地趴到床上小睡一会儿，再突然一激灵爬起来，扛着摄像器材走了。

　　平鱼挣扎着起床的情景每每令我啼笑不已，也心疼不已，这年头这么自律的女孩还真少见。

　　平鱼是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毕业，去年分配到北京禁毒教育基地的。虽然年龄小，虽然是新人，在禁毒万里行队伍里她却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可人而有内涵的女孩，简直是禁毒基地送到万里行队伍里来的一个礼物。这么美好的人来传承禁毒志愿者精神，又该是这支队伍的幸运！

　　我愿意把所有的祝福都送给这个叫平鱼的女孩。

　　老家贼——其实柔情似水

　　不知是谁发起“老家贼”这个绰号？着实有点为他鸣不平。此人虽已51岁，但一表人材，眉宇间找不出半点贼意来。每有队员高喊老家贼时，也看不出他有丝豪恼怒，那种乐呵呵的合作精神，让人忍不住要夸他的良好涵养。

　　老家贼是北京禁毒处的警察，此行的任务是负责与各地的外联工作。然而，在队伍的行进中，老家贼却默默承担替补司机的角色。2号车，3号车，6号车，8号车，10号车的方向盘老家贼都握过。他特别热爱开车，跑山路时，他的驾驶技术得到权威“沙弧”的认可，于他来说是件极高兴的事。

　　早在三月底，老家贼作为先遣小分队成员，已经不远万里勘测过西南五省的行车线路。他说自己特别喜欢这项运动。本以为首次与志愿者们的交流会有障碍，因此，队伍出发前，他还有点怯意。出乎意外的是，他迅速溶入了这支队伍，而且立即被这支队伍所透出的友好、诙谐、激情的氛围所打动，他发自内心地说：“不管这个集体是”。

　　有两件事，让我开始认识老家贼的可贵。6月8日上午，志愿者们来到云南戴托普药物依赖治疗康复中心，与那里的戒断人员零距离接触，当《感恩的心》歌声响起时，我的心某一处仿佛被打动，眼泪哗哗往外流，那时窗外正好下起倾盆大雨，我让眼睛去看窗外的雨作为一种掩饰，就在这时，我看到老家贼也把脸侧向窗外，眼泪正顺着他的眼角流下，紧接着，他起身走了出去。6月9日早餐时，我给志愿者们讲述了头天晚上采访的一个故事，云南临沧派出所民警罗金勇，偶遇三个毒贩，并与之搏斗，被打成植物人，其妻罗映珍八个多月来，每天跟丈夫讲话，呼唤他醒来。我尽量客观地描述，然而，老家贼和“章鱼”的眼泪流得一塌涂湖涂。一会儿工夫，志愿者们就捐出三千三百元，我注意到，老家贼个人就捐了四百元。

　　许多人可能不相信，这是个有着26年警龄，两年军龄的铮铮男人，其实，他真的柔情似水。《数字电视》主持人晓晓晕倒后，老家贼和黄花鱼一直守侯在她身边，送医院，输液，不厌其烦。致使晓晓在返京的飞机上，还在念老家贼真是个大好人。

　　老家贼体现出的志愿者精神不仅让这支队伍受益匪浅，最可喜的是，队伍里的女性对老家贼的印象一致地好，就是好！

　　羔羊——以德报怨终无悔

　　05年与羔羊同走东北线时，主要把身心放在感受整体志愿者队伍，未及在意羔羊。对他的印象仅只是有一张貌似台湾演员秦汉的面孔。

　　这次见到羔羊，仍然认为他是个外形很漂亮的中年男人。第二次握手真好，大家可以像老朋友般聊天。羔羊说自己差点来不了，因为女儿正值高考，做父亲的应该陪在身边。另外，7月25日，他的越野者汽车俱乐部车队要参加一项国际文化交流活动，因为他是领队之一，要做许多前期工作。最重要的是，这几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他的情绪很感伤。但是，羔羊还是来了。

　　我问羔羊，是怎样的契机成为禁毒志愿者的，他说这事与孩子有关。04年的一天，他驾车到顺义，帮助红十字会为那儿的一所孤儿学校送食品。那是一群特殊的儿童，他们的父母大多因为犯罪而判刑，其中多数孤儿的父母是因为涉毒而判刑。羔羊在那群孤儿的眼里，读到了一种与正常儿童不同的内容，读到了一种渴望。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在他十岁时，父亲被迫害致死，母亲去了干校，他就像孤儿一样，在社会上漂荡。顺义之行，令羔羊心绪难平，他决定做些与禁毒有关的善事。很巧，羔羊的一个朋友认识北京禁毒教育基地的“哈蟆”，于是，羔羊见到了“火鸡”，见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人，他得以正式成为义务禁毒宣传员。

　　早在01年内蒙雪灾那年，羔羊就主动找红十字会，要求为灾区尽一份力。那次，他和“沙弧”带着车队前往内蒙送食品。他是真诚的，希望此举能唤起大家的公益心。

　　在逆境中长大的羔羊，父亲被平反时，他只是个装卸工。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技术人员，并且在九十年代初，被建设部选拔到日本，学习燃气技术。99年下海，成为北京越野者汽车俱乐部的股东之一。

　　羔羊从97年开始玩车，他说这与他童年时期太压抑，失去的东西太多有关，他想释放自己。羔羊并不是纯粹的玩主，自从有了自己的“2020”吉普，他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做善事。他说自己是个知足的人，对人生没有过高要求，也不想买“宝马”，只想多积累点经历和经验，以后写点东西。

　　私下里聊天时，羔羊告诉我，他和“沙弧”曾经多次参加汽车俱乐部组织的远行项目，两人的格局总是一头一尾。他说这叫团队协作精神，大凡赛车活动，都把这一项看得很重。

　　万里行的路途中，我常从手台里听到羔羊的声音。知道他醒着，知道他的车在队尾为我们压阵。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章鱼和蚊子——于无声处胜有声

　　能说清每个禁毒志愿者来龙去脉的恐怕只有章鱼和蚊子了。因此，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是中国禁毒志愿者档案馆，从她们这儿翻找出的资料一定是最原始版的。她们已经不记得谁是第一个报名当禁毒志愿者的，但经她们手录入存档的志愿者资料已近五千份。其中年龄最大的八十多岁，报名的主体成份大都是大学生。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记录过程。

　　虽然章鱼和蚊子年龄都不大，但她们不仅目睹了禁毒志愿者队伍从无到有，而且期待着与这支队伍一起成长并强壮起来。仅凭这一点，她们已经有了回忆和骄傲的资本。

　　如果说“火鸡”、“狒狒”、“河豚”这些发起者都是做大事的人，那么，这项禁毒志愿者事业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像章鱼和蚊子这种默默无闻做着事无巨细的工作的人。她们存在的价值仿佛是为每个环节打牢基础。

　　置身于万里行队伍中，我们随时能看到章鱼和蚊子的付出。她们的劳动简单到，每天分发房间钥匙，每天迎送离队和归队的成员，每天联系各种繁杂事务，每天最后一批坐到饭桌前。这些简单的事情每天张弛有序地进行着，你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一旦停下来，简单的事情顿时变得复杂化，你才会意识到章鱼和蚊子这种女孩存在的重要性。

　　当章鱼和蚊子穿梭在万里行队伍里忙碌时，她们的背影就像一种符号或工作概念，你甚至暂时会忘记她们的性别。

　　志愿者万里行的一个主要内容就是在路上，内敛的人，始终保持沉默的权力；语拙的人也是尽量不开口；想出风头的女孩，也只是根据自己的情绪好坏来凑趣。为了防止司机疲劳和犯困，这个时间跳出来讲话就是一种工作。你放心，章鱼和蚊子专做补台的事，她们手持对讲机，当年轻悦耳的声音响起时，她们的性别特征似乎又回来了。她们时而报报路况，时而挑起各种话题，等队伍里的语言高手忍不住冒出来后，她们又会无声地隐到幕后。章鱼嘲笑自己，刚到禁毒教育基地时，话少着呢，但这三趟汽车万里行走下来，连自己都觉得贫了。

　　章鱼和蚊子都希望把禁毒万里行之路走到底，因为在她们年轻时，能从这支激情澎湃的队伍里汲取禁毒知识，增长见识，对她们的人生来说是一种宝贵的经历。

　　红组合——把美好的音乐带给每个人

　　“红组合”是著名音乐人郭峰工作室包装的一对非常有发展潜力的青年艺人，他们有自己的艺名，男孩叫童童，23岁；女孩叫鹿鹿，21岁。但志愿者们非要给这对歌手送上别致的绰号，男的叫蛐蛐，女的叫蝈蝈，并且在他们抗议最强烈时，立即注册生效。女歌手恨得咬牙切齿，决心要找出凶手是谁。

　　没有比艺人更注重自己形象的了。然而，进入这支禁毒志愿者队伍的那一天，也是返朴归真的时刻，几天下来，红组合已经与队伍溶入一体。互喊绰号，反而让彼此之间更加亲昵。

　　说起红组合，圈里人知道的可能不太多，毕竟05年才发行第一张专辑，毕竟他们还年轻。然而，红组合这个小团队与禁毒万里行这支大队伍却已相熟。05年他们在书市上发行首张专辑时，结识了禁毒教育基地的“哈蟆”、“肥猪”等人，当红组合得知这班人正筹备第二届禁毒志愿者汽车万里行时，当即表示，很想参加这类公益活动。

　　蛐蛐对05年的东北线万里行记忆犹新，他说以前不了解毒品的危害性，那次活动学到不少东西。因为队伍里有几个戒毒人员，大家可以面对面交流，很生动。当他走到农村里时，发现许多小孩也像他当初那样不了解毒品，就想，来对了，如果宣传到位就更好了。红组合的老师郭峰，就是著名的公益歌曲《让世界充满爱》的创作者。澳门回归时，他创作了《有你有我》；21世纪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时，他创作了《我们是朋友》；申奥时，他创作的主题歌《实现梦想》。因此，他的学生红组合，在结束了东北线的汽车万里行活动后，真诚地向“火鸡”表示，如果有机会，今后还要参加这类禁毒宣传活动。因为他们觉得，作为一个演艺人员，参与到公益事业里，对身心素养的提高是极有益的。何况他们的老师就是公益事业的积极参与者。

　　红组合的身份不同于其他的禁毒志愿者，他们的宣传武器是唱歌。6月8日，在云南戴托普药物治疗中心，红组合与戒毒人员手牵手，共唱《让世界充满爱》。演唱之前，蛐蛐手持话筒，真诚告白说，作为歌手，他希望能为禁毒事业尽一份力，希望把美好的歌声、音乐传给每个人，让人们感到他们的心，他们的爱。

　　听着《让世界充满爱》，唱着《让世界充满爱》，志愿者和戒毒人员的互动氛围空前地高涨起来，我能感觉到，蛐蛐作为一名艺人，在这中间起到了怎样的影响力。他在明显地进步，真为他高兴。

　　相关专题：中国禁毒志愿者汽车万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