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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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1日03:18 现代快报 | |||||||||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乃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这千古绝唱也唱响了咱们的乌衣巷……”三尺方桌边,站立一老者,双目炯炯有神,一袭长衫,一柄折扇,口操南京白话,抑扬顿挫之间,“啪”一声,折扇顺势打开,在胸前亮相。台下的听众屏气凝神,几位老者听得津津有味,微笑点头应和着……
祖孙三代说评话 台上说故事之人正是78岁的孔幼平,记者来访时,乌衣巷社区里正组织党员活动,请了孔幼平给小区的居民用南京白话讲述乌衣巷的故事。 “乌衣巷三怪:一怪家家户户衣服裤子拦街晒,二怪燕窝搭在二门外,三怪遍地都是红苋菜。”孔老在此住了50年,用南京白话说起乌衣巷的故事来,颇有趣味。 孔幼平是乌衣巷家喻户晓的名人,他在夫子庙一带说了半个多世纪的评话,最擅长的就是用南京方言说评话。 虽然祖籍山东,孔幼平却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祖孙三代都是评话艺人,祖父当年在南京的周边农村说书,到了父亲孔筱平,已是南京地区小有名气的说书人。 “一张条桌、一把靠背椅、一块台布、一块醒木、一把扇子、一方手帕,这些都是必须的道具,当年夫子庙一带的奇芳阁、魁芳阁茶馆都有书场,我父亲每天在这一带的茶馆、书场赶场子,那场面不是一般的热闹。”想起父亲说书的盛况,孔幼平记忆犹新,眼睛都亮了起来。 孔幼平是听着评话长大的。《三国》、《水浒》、《济公》、《隋唐》都是父亲孔筱平常说的段子,孔幼平跟着故事一时紧张,一时大笑,而周围的书迷们,总是沏壶清茶,来一碗干丝,要上几个酥烧饼,听到精彩处,叫好声一片。 11岁时,孔幼平正式拜父为师,学起评话。 第一次登台父亲来救场 得父亲真传,孔幼平也学得认真,可第一次的登台亮相还是出了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啊,那真叫紧张得脸红脖子粗。”孔幼平呵呵笑了起来。 19岁时,孔幼平首次登台,紧张至极,不敢正眼看台下的听众,额上不停地渗出汗,一个劲地喝水,明明准备了三个小时的内容,却在半个小时内就说完了,但故事只讲了个大概,没办法,他赶紧向台下的弟弟使眼色。弟弟火速奔回家,搬来了救兵———父亲。 父亲向在座的听众一拱手,道了歉,说明了原因,这才圆了场。 虽然首次登台没能博得满堂彩,父亲还是认定儿子是说评话的料,孔幼平原名孔祥林,登台之后父亲为他取了“孔幼平”的艺名,因为祖父、父亲的艺名中都有个“平”(评的同音字)字,取了“孔幼平”这个艺名就代表父亲希望他子承父业。 一年后,经过苦练的孔幼平再次登台,这次他没有让听众失望,更没有让父亲和自己失望,出色的表演让他渐渐在南京的书场有了小小的名气。 学不逢时重操旧业 虽然父亲一心希望孔幼平以评话为终身职业,但孔幼平自感文化水平不高,想去大学进修。恰逢有这样一个机会,孔幼平去了上海外国语大学,而他选择的是当时非常热门的俄语专业。 四年后毕业,却学不逢时,当时中苏关系突然紧张,俄语一下子失宠,孔幼平只好悻悻地回到南京,重新拾起评话。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给我分配了一个工作,那对于评话,就只能割爱了。”半个世纪过去,现在回头设想,孔老言语间对当年的变故倒有些许庆幸。 1958年,孔幼平正式被招入南京曲艺团,从“散兵游勇”的评话艺人编入了文艺的正规军。孔幼平除了继承了父亲说书时的眉目传情、绘声绘色外,比父亲又进了一步,他利用自己在大学里学到的语言学、语音学知识,很快掌握了各地方言的发音规律,有意识地学了几十种方言,说书时,适时穿插其中,南腔北调,呈于一堂,老听众觉得耳目一新,新听众顿感风趣有味,加上惟妙惟肖的口技表演,更是攫住不少人的耳朵。 我得留下点什么 孔老讲了半个世纪的评话,深知老南京人对评话的喜爱,但是现在呢,娱乐方式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爱听评话的人也少了,讲评话更是全南京只剩下他一个了。 问及孔老的儿子为什么没有继承三代父辈的评话艺术,儿子孔令人回答说,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孔令人出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正是评话艺术遭受重创的时期,加上他本人也没多大兴趣,于是评话艺术到他这一代就断了。孔令人现在是做生意的。 “我已经老了,下面又没有讲评话的人,这可是一种文化遗产啊,我得留下点什么。”孔老一度甚为忧心。 三年前,南京市艺术研究所找到孔老,希望记录下他的评话,作为珍贵的资料保存,孔老欣然答应。 2004年末2005年初,这一浩大的工程得以实施,两个多月的时间,艺术研究所为孔老录制了他的代表书目《乾隆三下江南》,一共84章,约80多万字。不仅录制成像,还准备出版该评话话本。 见习记者赵丹丹陈英\文快报记者施向辉\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