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亲埋了项英的遗体

　　1941年1月4日，皖南新四军军部直属部队等9千余人，在叶挺、项英率领下开始北移。1月6日，当部队到达皖南泾县茂林地区时，遭到国民党7个师约8万人的突然袭击。新四军英勇抗击，激战7昼夜，终因众寡悬殊，弹尽粮绝，除傅秋涛率2000余人分散突围外，少数被俘，大部分壮烈牺牲。军长叶挺被俘，副军长项英、副参谋长周子昆突围后在蜜蜂洞被副官枪杀遇难。

　　近日，本报记者走进泾县茂林山区寻访当年皖南事变的见征人，听他们讲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革命往事。

　　蜜蜂洞内遇害

　　项英与周子昆遇害前，还在躲藏的蜜蜂洞内下棋，谈笑风生。叛徒刘厚总将两人杀害后，也没有得到国民党的赏赐，反而被关进了监狱。皖南事变中，军长叶挺被俘，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在突围中壮烈牺牲。由于濂坑村的群众基础好，副军长项英和副参谋长周子昆来到这里。茂林镇党政办主任王永明介绍说，项英他们在地下党的带领下来到他岳父的父亲姜岳凡（又名姜德贵）家。姜岳凡是地下党，能够充分信任。在姜岳凡家住了三天后，转移到了附近山上的蜜蜂洞。姜岳凡则担负着部分警戒任务。看到国民党部队进山搜查，他便在门口挂一件白色衣服，通知山上人员注意躲避，减少活动；国民党部队走了，他就在门口挂一件红色衣服，表示暂时安全，可以出来活动了。由于这里树密山陡，始终没有被国民党部队发现，然而，项英和周子昆却倒在叛徒的枪下。

　　新四军军部旧址纪念馆副馆长张必虎介绍说，他们住的蜜蜂洞洞内比较狭小，只能睡4个人。于是，项英、周子昆、警卫员黄诚和副官刘厚总在里面睡，其余人在外面搭棚子住。

　　事发前一天晚上，项英、周子昆等人还点蜡烛用树枝做的棋子下棋，刘厚总在旁边观看。不料，到了下半夜，刘厚总下黑手枪击三人，将熟睡的项英枪杀，将黄诚击伤。附近的警卫员听到枪声后赶来查看，发现项英和周子昆遇害。因为曾遇到慌张下山的刘厚总，警卫员立即追击，但没有追上。随后，在老乡的帮助下，项英与周子昆的遗体被掩埋在附近。

　　刘厚总离去后，经过一番周折投奔到国民党太平县党部，随后被送到皖南行署。虽然刘厚总多次表明卖身投敌的心迹，但国民党并不信任他。皖南行署将其递解重庆，关进监狱。直到1948年，刘厚总才被军统局本部重庆看守所释放。

　　关于刘厚总的最终下场，目前有两种看法。一种看法是1949年刘厚总去江西新余县的一家盐铺当管账先生，1952年警方识破其身份后被处决。另一种说法是刘厚总出监狱不久被国民党拉去做挑夫，他因不从被乱棍打死。

　　皖南事变后坚持战斗

　　“在姜岳凡家，我见到了项英和周子昆。他们两个穿着非常普通。周子昆脸团，个子不高；项英好看些，个子高些，胖胖的。他们人很好。项英让我帮他买东西，牙刷、牙膏之类的。”日前，记者在泾县茂林镇濂坑村，见到了84岁的老人章菊珍。她向记者回忆那段往事的时候说：“两人遇害后，我丈夫和其他人一起将他们的遗体掩埋了。”

　　章菊珍说，1941年，19岁的她参加了地下党。皖南事变后，她们那里的战斗并没有停息。新四军建立了游击队，她是最初的4人之一。队伍很快发展到40余人。“当时非常艰苦，没有吃的喝的，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枪支弹药，一切都靠自己动手。”

　　刚开始，游击队只有两条步枪和一把手枪，不够用。他们就自己造枪。游击队的纪律严明，每次行动前，都要仔细检查身上的物品，连子弹数都要数一数。行动后，所有的物品都缴公。

　　当时，国民党部队经常来围剿，他们一出动就是几百人，但很难抓到游击队。于是，他们就把怒气撒到百姓身上，把百姓绑起来拷打，询问游击队的下落。后来，百姓见到国民党部队来就往山里跑，躲藏起来。国民党部队找不到人，就烧房子。“濂坑村的房子就被烧了5次。”游击队的战斗一直坚持到1949年。

　　章菊珍说，经过亲戚介绍，她认识了同样是地下党的马金标。虽然马金标比她大15岁，相同的革命经历让两人走到了一起。丈夫1958年去世，而她一直健健康康活到现在。

　　本报记者 刘高威/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