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咱们社区居民的贴心人”

　　——记曾厝垵边防派出所民警汪星

　　社区里老人病了，汪星帮她端茶倒水。

　　社区的小朋友都喜欢和汪星叔叔玩。

　　这是一次突然的采访。

　　6月18日，星期天，雨后初晴。

　　我们事前没有联系派出所，也没有联系汪星，直奔曾厝垵边防派出所。一去却扑了个空——值班的战士告诉我们：“汪星去社区了！”

　　“都说汪星如何如何好，这回倒要看看，你不在的时候村民们怎么说！”我们决定给汪星一个“闪电行动”，突然袭击。

　　副部长夸他是居民的“贴心人”

　　郊区的空气很新鲜，海风轻轻拂在脸上，偶尔还有几滴雨水调皮地钻进脖子。走进仓里社，信步走到一家小杂货店门前，一个看似店主的人在店里忙活着，我们决定进去问问。“请问你今天见到汪星了吗？”没等店主回答，他身边一个小女孩抢着喊了起来：“汪星刚刚过去了！”

　　“汪星啊，每天都能看到他，我女儿更是喜欢他。一开始是‘汪星叔叔’，后来直接就叫‘汪星’了，要是两天没见就嚷着向我要汪星。他可是我们社区首屈一指的‘明星警察’呢！”在随后的闲聊中，店主热心地向我们介绍起来。这个看起来30岁出头的汉子来自山东。他说，自己背井离乡，能在千里之外遇上汪星这么个热心人，早把小汪当自家人看了。

　　“今年年初，公安部的孟宏伟副部长还特地来我们这里。大家都抢着说起汪星的好，孟副部长挨家挨户地了解情况时，有位老人家还给他递上了一封表扬信。走的时候，孟副部长直夸我们汪星是社区居民的‘贴心人’呢！”

　　“每天看见汪星在社区里转悠，心里就踏实。两天没见着，心里就没底了。附近的店铺从来就没人敢来捣乱。经常深夜1点多，他还骑着自行车巡逻。我问他怕不怕坏人，他说，巡逻就是要让坏人害怕，不能做坏事。”

　　“你们往社区里走，肯定能找到他。”

　　离开小店的时候，小女孩还一再要我们转告汪星，有空一定要来找她玩。

　　汪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连公安部副部长都对他如此褒扬？我们的好奇心更重了。带着疑惑，我们继续踏上了寻访汪星之旅。

　　“我要是他丈母娘，一定不‘认’这女婿”

　　我们走走停停，边走边看，来到一座两层楼的小院落。一位60多岁的老大娘正在给一只大狗喂食，我们决定向大娘打听一下。

　　“小汪啊，刚才还在我这里，才走。你们来晚了一点哦。”得知我们是来采访汪星的，老人家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真是的，以前我们就没见过他这样的警察啊。每天都待在辖区里，走家串户，逢人就打招呼。只要哪家出了什么事，不管是房子漏水，下水道堵了，还是哪家小孩上户口，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啊。他都带个小本本和一支笔，什么都记下来。”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啰唆’，见到小学生就叫他们努力读书，长大参加工作，好好为人民服务；见到我们老人就说天气冷，衣服要多穿，小心感冒，路要走好。心比我儿子还细……”

　　“去年12月，他突然消失了。连续两天都没见着他，我们就坐不住了，大家都议论着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工作表现好被上级提拔走了。大家说来说去，没个主意，最后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我电话一过去，那边就传来他的声音，感觉这个孩子实在太累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是剖腹产，身体虚弱。我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打完电话，几个小时后他就回来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在最后一刻才赶到医院，在给妻子做手术的告知书上签下“同意”的。当时，医生都打算豁出去了，不管他到没到都得把人送进手术室。在妻子生完小孩不到16个小时后，他又匆匆赶回我们这里了。我忍不住臭骂了他一顿：如果换成我是你亲妈或是你岳母，肯定不认你这个儿子，这个女婿，肯定后悔当初怎么把女儿嫁给你了！骂完了，看他低着脑袋失落的样子，又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怎么能怪他呢？真是个傻孩子啊！”

　　我们不忍心打断老人的话柄。“今年端午节我还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祝老妈妈身体健康，节日快乐。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老妈妈，我的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我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细心、贴心啊！我决定先斩后奏，提上一袋粽子，跑去看他的母亲。来到他家附近，我就打电话给他，说迷路了。这个傻孩子果然上当了，马上打电话让老人家来接我。那是一个多么简陋的家啊。一台旧电视，一台冰箱，一张床。桌上一碗阳春面，一碗莴笋。几乎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老人家比我还要小几岁，头发却白了。小孩在摇篮里已经睡了。我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了。这一天之内连哭了好几次，我都不好意思了。汪星这个傻孩子，自己掏钱慰问社区群众，帮助群众干这干那，自己家里却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这个傻孩子每天到社区里对我这样的老人家问寒问暖，什么时候回家和自己的母亲说过知心话？他看到小孩子就喜欢抱，难道没想过回家抱抱自己的孩子吗？”

　　看着眼圈泛红的老人，我们似乎也看见了汪星在妻子病床前挥泪离开的情景。这时，一条大狗撒欢地跑了过来，围着我们转圈圈。“对了，它叫小狼。本来就是为了给我做个伴，后来有阵子我们这里的小偷突然多了起来，放在房间的衣服、手机、提包都会被人从外面用棍子挑走，所以我硬是把它的窝从楼上挪到楼下，每天晚上让它看家。为此，它还老大不高兴呢。可是，尽管有它，家里还是会丢东西。后来汪星来了，时不时在社区走动，社区每个人叫啥，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他都清楚，哪里容易遭贼，他也了解，一下子抓到了几个小偷，以后我们的东西就几乎都没丢过了。真是多亏了他啊！”

　　大娘摸着小狼的头，慈祥地说：“小家伙啊，你终于可以下岗了哦。有了小汪，你晚上就不用在楼下吹风咯！”小狼仿佛听得懂似的，“汪、汪”地叫得欢。

　　谈话中我们还得知，这位大娘就是给孟宏伟副部长递上表扬信的老人纪不池。临走的时候，老人拉着我们的手一再叮嘱说，下次再来，她还给我们讲汪星的故事。

　　“滴水岩壮士”让犯罪分子不敢再来

　　汪星到底会去哪里呢？我们来到居委会，想要打探一番。知道我们的来意后，一位同志主动要带我们去找汪星。“他肯定去检查社区房屋的防盗安全了。最近有点小情况。”这位同志名叫胡惠莲，是居委会的一名干部。“他一刻也没停，跑东家串西家的，太累了。前阵子有间房子因为靠山，窗子被撬了，东西被偷了，汪星在那户人家屋后的小山上蹲了十几个晚上。”得到这样的信息，我们主动要求去那间小屋看看。

　　小屋只有一层，靠着后山，当地百姓把这里叫做滴水岩。顺着小坡上去，就是汪星那十几个夜晚“休息”、“战斗”的地方了。坡有点陡，上面堆了不少烂木头；因为潮湿，地上爬着好多小虫子。山坡上还有几块墓碑，背后是年久失修的坟墓，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想像着要在这种地方独自待十几个晚上，我们就不寒而栗。上坡必经之路有一棵老树，树上结满了蜘蛛网，我们把蜘蛛网拉掉才能接着前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因为平时来的人少，小坡地面有不少青苔，挺滑的，爬上去还真有点吃力。我们爬上小坡，在汪星伏击的一块岩石下待了一会儿，不时有大大小小的虫子飞过来，往身上沾；短短5分钟，我们已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迅速红肿了起来，这可都是毒蚊子呐！因为有了这样的感同身受，我们眼前似乎浮现起这样一幅幅景象：一个边防战士，夜晚蹲在这块岩石尖上，仔细观察着房子周围的动静，不敢打盹，时不时还要拍掉身上的小虫，忍受着蚊子的叮咬……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一双明亮的眼睛誓不放走一个犯罪分子，这是多么顽强的一条汉子啊！后来，虽然没有抓住犯罪分子，但或许小偷也知道这里有个“爱管事”的警察，这间房子再也没有被偷过。

　　从坡上下来，还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汪星。他到底去哪里呢？天空又开始飘起雨滴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们没有找到汪星，不过，他的身影却在我们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七嘴八舌话汪星 百姓心中有杆秤

　　我们沿着小街继续走，来到一块空旷的场地，一群居民正坐在那里闲聊。

　　“小汪？好人啊！”得知我们是来采访汪星的记者，激动起来的村民们就开始抢着说话了。

　　“他对我们那可是没得说的，非常关心！”

　　“小汪啊，人品那是数一数二的，都把我们当成自己兄弟。我家邻居黄家志患有心脏病，家庭生活又挺困难。去年7月，老黄做手术先后借了5万多元，这时候正好小汪刚刚调来曾厝垵边防派出所，到老黄家走访时，老黄正躺在床上养病。了解情况后，小汪马上汇报。第二天，他就和所长杨振亮自掏腰包，买了补品前去看望，还留下一点钱给病人救急。老黄一家子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事后他们才知道，人家小汪自己家里也不富裕啊。以后，小汪还三天两头去看望老黄。今年年初，老黄知道小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皮肤容易过敏时，立刻就拿了一块珍藏了数十年的玉石，传了汪星一个‘秘方’，让他为小孩治疗。你看看，够铁吧！”

　　“去年年底的一天，我们这边公交站旁边的广告牌坏了，电线裸露在外面，如果被行人或小孩碰到可是很危险的。本来这是不属警察管的事，可我就知道汪星的电话号码。没想到，一打完，小汪马上就去找了相关单位前来修理。第二天，我路过公交站时就发现，损坏的广告牌已经修好了。做事情对人民负责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容易啊！”

　　“刚来的时候他听不懂我们说闽南话。后来他一有空就跑到我们聊天的地方，一蹲就是一个半钟头，还经常做点笔记，注上每个字的读音，把我们的方言记下来，好像小学生参加考试一样。那股认真劲儿真是不得了，进步真的很大，虽然现在有时候还是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等一下他应该会到这里来，下午他都会来这里看看老人，抱抱孩子，和我们拉拉家常，我们没什么事情都会在这里等他。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还会叮嘱我们要多留意，有情况要及时告诉他。社区稳定安全光靠警察是不够的，要我们一起来把关哦！”

　　……

　　看着大家聊得这么开心，我们都不好意思打断。汪星却始终没有出现，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是那个让小狼下岗的巡逻卫士，还是那个儿子生下才一天就匆匆赶到工作岗位的父亲？是那个和别人的妈妈在一起比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时间还长的儿子，还是那个坟堆旁边蹲了十几个夜晚，忍受着蚊虫叮咬却咬牙不动的硬汉子？或者，是那个因为被老妈妈责备放下刚刚生产的妻子跑回工作岗位，而流下“最是深情男儿泪”的汉子？我们糊涂了，但是又觉得很清晰，很熟悉，离我们既远又近。我们从开始的疑惑不解，进而又慢慢释然了。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啊，‘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对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老百姓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的。每次我们感谢他，他都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一个大叔插了句嘴。是啊，平凡而又不平凡，平凡而又伟大，这就是汪星的魅力所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都聊得正在兴头上。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那不是小汪来了吗？”顺着人们指点的方向看去，一个有点模糊但同时又透着坚定的影子正在向我们靠近，身影逐渐高大起来了……

　　短评

　　平民英雄

　　和平年代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英雄？

　　在祖国边境风霜雪雨中持枪保家卫国的是英雄；冲在禁毒第一线和毒贩斗智斗勇的是英雄；和歹徒殊死搏斗即使身负重伤也不放弃的也是英雄。英雄的概念似乎就这样被定型了。

　　他，只是千千万万民警中的一员，不曾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举动，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似乎没有什么新意。一大早出门，就一个黑色挎包，一本笔记本，一支笔，这是上班时候的全部家当。走家串户，这边一句“大妈，今天的菜很新鲜嘛”，那边摸摸小孩的脑袋，“还不去上学，要迟到了”；这边，检查的是昨天开始泄漏的地下水管，“你放心，等下马上就会有人来修理了”，那边，是陪孤寡老人聊天解闷子。对很多人来说，这是多么无趣的生活啊。

　　偶尔要抓个小偷，那还要在黑漆漆的夜晚，在被废弃的坟堆上边，趴在石块上，和蚊子臭虫做“亲密接触”；虽然没抓住坏人，可是坏人再也没敢来骚扰村民。

　　这些小事也许都太平凡了，太没有闪光点了。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一切，不露声色，默默无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他只是把自己当成老百姓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分子，他是所有老人的儿子，所有小朋友的叔叔，所有年轻人的大哥。按照自己方式，“傻傻”地做着自己认为很普通的事情。

　　过端午节，村里的老百姓主动送粽子去给他的妈妈；儿子生病了，村民主动拿出祖传玉石来给小孩做治疗；社区里有什么可疑人物，掉了什么东西，村民都是第一个告诉他……用村民自己的话说，“都是自己人嘛！”

　　是啊，千言万语都凝聚成一句话——“都是自己人！”

　　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可是，这些事都是老百姓最需要的，都让老百姓铭记在心。又有多少人能像他这样，始终把这些看似平凡的百家事，当作自家的大事一件件做好，一件件抓实！

　　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老百姓的评价，就是他最好的答卷。他平凡而又不平凡，他是平凡的英雄，平凡透着伟大！

　　他，就是我们的“平民英雄”——汪星。

　　文/图 本报记者 张盛生 黄圣达

　　实 习 生 彭薇 通讯员 傅明来

　　(来源：厦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