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深看：我们离现代文明生活还有多远

　　□钱克锦

　　前一阵，美国《读者文摘》为了印证“世风日下”的感叹，特地在全世界范围内有该杂志发行的35个城市（未包括中国大陆城市）进行了一次“礼貌城市”调查。结果，处在前20位的都是西方国家或和西方文明关系密切的城市（如巴西的圣保罗，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原来被很多人视为“粗鲁都市”的纽约更是高居榜首，成为“最礼貌的城市”。而在参

与调查的9座亚洲城市中，除马尼拉外，其余8个均在倒数11名之列，香港位列第25名，台北第28名、新加坡第30名、首尔第32名、印度孟买倒数第一，成为“最不礼貌的城市”。

　　这样的结果自然各方不同的反应。纽约市长得意地声称“调查结果体现了纽约人的‘真正风格’”；而孟买市民则认为，这是对孟买的“侮辱”，因为他们“和纽约人一样有礼貌”；马来西亚一名副总理也对这样结果表示“怀疑”；更有人认为，调查的标准“太西方化”。

　　调查包括三部分内容：“扶门测试”，即暗访记者紧随某个人走入大楼，观察那人是否为后面的人扶门；“文件散落”，即暗访记者“不小心”掉落装满文件的文件夹，观察行人是否帮忙拾起；“服务测试”，即记者只买小东西，观察售货员是否仍会说“谢谢”。

　　单从这三项测试的内容来看，似乎是根据西方市民的生活特点来设计，因而也的确是有点“西化”的色彩。根据众多反对这项调查结果的人的观点，亚洲的东方文明培育出来的人，是更加“内敛”，更愿意微笑点点头而不像西方人那样总是喜欢“谢”个不停（这次调查也没有包括日本的城市，否则，习惯点头弯腰致谢的日本人不知排名是否会好一点）。所以，这些人有理由认为，这次调查反映的只是文化的差异，而不是什么粗鲁或礼貌。

　　然而，如果把“文明偏见”暂时放在一边，不要刻意去分别肤色和国籍，这三项调查内容却又是我们现代城市生活中最为常见的几个场景。如果一个城市中，大多数市民在公共场合推门进出时“顾前不顾后”，对陌生人在眼前散落物品视而不见，买东西交钱之后对着冷脸拿上属于自己的物品，那无论这个城市有过多么辉煌的古老文明，我们完全可以说，这个城市还缺乏现代生活需要的现代文明。

　　因此，在笔者看来，这次调查结果或许反映出亚洲地区在现代文明方面和发达地区存在的差距。不错，亚洲地区有悠久的文明传统，在这个文明中，这里的人们对父母顺从，对熟悉的朋友热情，对领导或上级恭敬，形成一个以长幼尊卑为基础的稳定的秩序。然而在现代社会所需要的对待陌生的市民态度、公共场合的礼仪和道德等公民素质，却总是有些跟不上。所以虽然我们的高楼、大道、商场等硬件设施已经齐全，但在我们的社会情感上，宗族、老乡、朋友和同事还是判断“该不该帮助”的主要标准，所以我们也一方面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热情，另一方面却看到在“三项调查内容”方面的冷漠。

　　当然，《读者文摘》自己也承认，这次调查“不是科学研究”，结果也不一定具有全面性和代表性，但即使以此作为茶余饭后消遣来对照自己，那么在一笑之余，我们也许还会发现，如果要成为现代公民，我们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去努力。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