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风味的家庭旅馆(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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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30日09:57 人民画报 | |||||||||
藏族风味的家庭旅馆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 撰文 本刊记者 王麒 摄影 本刊记者 刘嵘 驶过拉萨西站,列车放慢了速度,远处哈达般的拉萨河特大桥已经隐约可见,清晨从格尔木出发奔驰在青藏铁路“格拉线”上的试验列车就快到终点拉萨了。 天色将晚,能看到前方铁路边不远处有一位四五十岁的藏族同胞正拿着手机激动地
火车来了。拉萨到了。 园丁洛珠的铁路缘 25岁的藏族小伙子洛珠,现在的身份是“青藏铁路纪念林”的园丁,在这片方圆96亩的园林区内,他就是“国王”。浇水、培土、赶走贪嘴的牛羊,每天怡然自得,自由自在。 但他与铁路的缘分,可并不是从种树护花开始的。2001年青藏铁路“格拉段”一开工,洛珠就成为6万多名建设工人中的一员,在拉萨附近的堆龙德庆县内铺路基。 他清楚地记得去年11月,第一辆火车——铁路上用来排铺路轨的铺架车驶进拉萨的情景。正在埋头浇林子的洛珠突然听到人们在喊“火车来了”,等他跑到距离火车站几百米的“柳梧隧道”拉萨端时,已经根本无法靠近铁路。隧道两边挤满了等待着的藏族同胞,铺轨车慢慢行驶出来时,人群中迸发出爆炸般的欢呼声。铁路两边的人一边笑着一边向车上挥手,“然后我们就一直跟着火车跑,跑到车站。”洛珠说。 1997年,洛珠那消息灵通的哥哥就告诉他说青藏铁路要修到拉萨来,从那时起,洛珠每次看到电视里的铁路和列车,就会想青藏铁路是不是就这样。1999年他离家打工,在拉萨见到两个内地来的学生,问起青藏铁路,两个学生说:“电视里看的和真的青藏铁路可不一样,青藏铁路是世界上最‘高’最宏伟的‘天路’,你可想象不出来。” 如今火车通了,洛珠见到了真正的“天路”,还为这条“天路”添过砖,加过瓦,每次想起来,他都忍不住笑容。 见过火车,他赶快给自己在石家庄师范学校上学的妹妹仓决卓玛打了个电话:“火车通了!今年过年坐火车回来。要比飞机便宜很多。” 说起7月1日正式通车后的愿望,洛珠说: 一是去北京看天安门,去上海看看他心目中的中国最大的城市。“藏内我基本都去过了,但是没去过西藏以外的地方,坐汽车不安全、费时间,飞机又太贵。现在火车开通了,我要坐着火车去转。我听从内地来的朋友说,拉萨就相当于内地的一个县城,那边的城市都很大,几天都转不完。我要去走走,坐车,几天就在大城市里面转。” 二是盼着火车的到来让拉萨的物价降低。“这里五六块的东西,内地的朋友说他们那里只卖两三块,火车来了,东西变便宜了,生活就更好。” 三是希望更多的人来西藏。“以前这里高,来的人少。现在通火车方便了,都要来。西藏很漂亮。” 寻梦拉萨的姑娘 “原来从书上、电视上了解,西藏是最后一片净土,所以赶在铁路铺通之前就上来——很简单的想法。”23岁的兰州姑娘刘爱花这样说她来拉萨的理由。 她舅舅在拉萨的八廓街上做户外用品生意五六年了,去年6月,抱着那个简单的想法,兰州师范毕业的刘爱花匆匆赶到拉萨,来看心中这片最后的净土。“那时想得太偏激了!在这边住了一年,现在觉得火车通了只是让来这里更方便,破坏倒不至于。” 听说有人已经乘坐火车到了拉萨,刘爱花急切地问起票价:“明年春节我肯定要坐火车回家。长途汽车那个卧铺不干净,路上又颠簸,时间还久,根本休息不好。万一路上坏了真的没有办法。” 刘爱花第一次从兰州坐汽车去拉萨就遇到抛锚。“快到安多车坏了,司机把我们留在路上,自己回西宁拿工具。得有1500多公里吧,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当时大部分乘客都比我先搭车走了,我有点着急。后来搭了一辆东风卡车上来的。” “我上来的时候头有点闷,像被人打了一棒,车颠簸的时候,头有点疼。”刘爱花说,“身体没有太大问题。大部分来店里的客人我也会问问,90%都没太大反应。这几年怎么上来的都有,有的坐飞机,有的开车,还有骑自行车的!火车开通之后,再这样就没有意义了吧?” 说起铁路的影响,刘爱花感受最深的是房价。“铁路开通之后,来拉萨的人肯定多了。这里的地皮以后会贵的,房租会涨。我们这里的已经涨起来了。我刚上来的时候租金是3000多一个月,现在已经5000多了。除此之外,还要交转让费,4年是5万块钱。这个以后肯定也要涨价。这对我们做生意影响很大。” “其他的日用品应该会降一些。游人上来会很多,我们的生意应该也会好一点吧。” 青海三兄弟的生意经 在拉萨,八廓街无人不晓。这片环绕大昭寺的八角型区域俨然是与布达拉宫齐名的拉萨地标,商贩、酒吧、餐馆,银饰、唐卡、地毯,一切与拉萨旅游相关的器物与气氛都集中在这里。 华旦、卓玛本与桑吉才仁这来自青海循化的藏族三兄弟就在这里念着精明的生意经。华旦与卓玛本是亲兄弟,桑吉才仁是他们的堂弟。从1996年开始,这几个青海藏族小伙子就来到拉萨,在穿拉萨城而过的“北京路”东端开了一家主营面食的“安多饭馆”。那时来拉萨旅游的人虽然比现在少,但饭馆也少得多,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在那个小饭馆中,三个人掘到第一桶金。 后来饭馆生意越来越难做。是不是改行做些别的? 青藏铁路要通车,给了他们启发:游客来了总要去看大昭寺,逛八廓街,那边有没有什么机会? 八廓街上,三兄弟一眼就看中了一家由昌都康巴藏人投资700多万修建的正在出租的“达夏家庭旅馆”。全藏式的3层小楼,中间巨大的天井下设做茶室,20多个全藏式装修的房间。家具、电器都已齐备,只需要接通电话与有线电视,再买些卧具就可以开业。三兄弟与业主一拍即合,以每年35万承包费的价格,签下了5年合同。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三兄弟没听过这个话但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旅游的喜欢住这样的房子。藏式环境他们特别有兴趣,一进来就觉得心里面比较舒服一点。”桑吉才仁说道。 从2006年5月17日开始试营业,20多天里100多名中外游客住进了他们的旅馆,其中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比例约为五五开。对于这样的业绩,他们并不满意:“现在生意不那么好,7月1日火车开了生意应该就好了。听说前几趟到拉萨的火车票已经卖光了。” 火车开通了,除了带来更多的客人,他们自己回青海循化的老家也会方便得多。“以前回老家只能坐汽车,要两天三夜。今后坐火车20多个小时就够了,比坐汽车快多了,也舒服多了!” 可可西里保护者的寂寞 自从青藏铁路修过昆仑山口,尕玛的工作中就多了一项内容——防止工程干扰可可西里野生动物的正常生活。 他今年26岁,青海玉树人,20岁高中毕业那年在电视里看到可可西里保卫者索南达杰的故事而深受感动,便背着包进了可可西里到保护站上报了名,在索南达杰保护站一干就是6年。“原来保护站是民间组织,现在已经是官方组织了。”尕玛特地将这一变化告诉本刊记者。 2004年6月,青藏铁路正在离保护站30多公里的地方热火朝天地修着,驾车巡山的尕玛发现从三江源迁徙到可可西里卓乃湖去的藏羚羊被横亘在眼前的吵闹的铁路工地阻住了脚步。“几千只藏羚羊试探着靠近工地,看到人活动,听到巨大的声响,羊群中走在前面的藏羚羊掉头就跑,后面的也一窝蜂地跑回去,不敢越过铁路一步。”尕玛回忆说,“藏羚羊的迁徙可不能耽误,我立刻向可可西里管理局报告,第二天再去迁徙点,发现前一天还嘈杂的工地安静了。”不断延伸的铁路在这里停下脚步,静候着胆小的藏羚羊穿过工地,完成迁徙。10多天过去了,羊群终于全部通过,工程才再度开始。 在无人的雪原上,最难耐的是寂寞。不冻泉、索南达杰、五道梁、沱沱河——可可西里的四个保护站,每个站中都只有三四个人,一年四季就是这十几个人算是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常住人口,而相互之间不短的距离让这十几个人聚一聚都成为一种奢望。高原上的缺氧与严寒限制了旅游者和志愿者的数量,“今年有两个大庆来的志愿者在五道梁保护站。每年都有志愿者来,但数量不多。” 6年来随着保护力度的加大,偷猎分子已经很少了,至少尕玛巡山时从来没遇到过。紧张刺激的驾车追逐、枪战更无从谈起。最惊险的场景,也就是在可可西里巡山的时候汽车曾经陷入沼泽地里,徒步走出来到其他保护站叫来汽车才拉了出来。 每天早上7点半到8点起来,就喂养保护站后面将近4000亩的救护中心里因为各种原因而落单的藏羚羊、黄羊、野驴。每隔两三天,就沿着救护中心边缘的铁围墙转一圈,看看有没有被破坏的地方,以防狼和沙狐吃藏羚羊。一年中,除了休假的那一个月,每天的生活都大致如此。至于下山去格尔木,也是一个月才有一次机会,“下去办个饭,洗个澡就又上来了。”尕玛说。 所以不难理解,看修铁路为什么会成为尕玛的一种娱乐。“从没有想过可可西里会通火车。”即使看着正对着索南达杰保护站的清水河特大桥,尕玛脸上仍有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后通了铁路,旅游者和保护可可西里的志愿者多了,每天可以在保护站旁边的展厅里给他们讲故事,我也会很开心。这里太寂寞了。” 编辑 王麒 刘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