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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藏之路:冰山雪莲花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1日15:10 新浪文化

  作者:刘功业   

  没上唐古拉山以前,我就对雪莲花有一种神秘的崇拜。冥冥中的意念。在传说中想象。在想象中神化。在神化中崇拜。即使不借用文字和语言。

  小时候似懂非懂地读爸爸的医书,曾经有把雪莲花叫做雪荷花的。许多汤药方剂,
以雪莲花为引。《中国医药大辞典》中,称雪荷生于伊犁西北,天山之巅,或金川等常年积雪大寒之地。高可丈余,独茎亭亭,花可尺许。又传说雪莲花是雌雄异株,见有雄花,附近不远处必能找到雌花。雄者花尖,雌者花圆。色深红而紫,瓣狭长而保此物性热善补,大热无毒,以酒泡制,可补阴益阳,除冷疾,助阳道,又能治一切风湿寒症、小儿痘疮、妇科疾病等。还有更神奇的传说,不但可治男女不孕,即使老人阳绝者,食之也可令有子。

  与天山山脉牵手而立的唐古拉山,想必能够让我撩开雪莲之神秘面纱,一睹其绰约风采吧。

  等到真的登上了唐古拉山,对雪莲花也并非能够轻易可以看到。在唐古拉山上极其短暂的夏季里,她仍然美得神秘,美得遥远。要一睹其生动鲜活、转瞬即逝的美丽,既要心诚,还要有机缘。在藏族牧民的家里,可以看到供奉的雪莲花。在游走的马帮队里,可以看到贩卖的雪莲花。在那曲的药店里,可以看到治病救命的雪莲花。

  但是,要看到真正生长着的雪莲花,并不容易。即使这里的许多在唐古拉山上奋战了几年的筑路人,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生长着、开放着的雪莲花。

  这样的机缘,在于我,也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今生今世,怕是难以再历。

  唐古拉山上的雪莲花,我见到的有两种。一种叫臧雪莲,又叫白雪莲,花若球型,大如童拳,花色纯白,状似棉桃,药性和味道都要淡了许多。一种叫天山雪莲,又叫红雪莲,花蕾略小于白雪莲。其花色莹绿,叶片紫薇,包裹的花球也粉而夹紫,离着老远,就能从风中闻到那奇异的芬香。从入药和泡酒来说,越是开过的,药性也就越差了。品质最好的,当属还在含苞待放的。

  无论哪种雪莲花,都是冰雪哺育的宠儿,都要开放在青藏高原雪线以上的冻土地上,海拔都在至少5000多米以上。但是从地域上看,臧雪莲多在唐古拉山东南山地里,天山雪莲则靠近西北,更接近了天山山脉。它们一律地不怕严寒,不惧冰雪,尽管身处最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中,却仍然自由地生长,烂漫地开放,品格独立,放出奇香,缤纷了这冷寂的高原雪岭。

  那天,我见到的雪莲花,就属于天山雪莲。

  在唐古拉山上修建青藏铁路的人们,喜欢把工程队里那些和男人们一样坚守在工地上的女子,比作傲立冰雪中的美丽的雪莲花,给予了无尽的赞语。我就认识了好几位这样的女子,有的是姑娘,有的则已经是新婚的少妇,或者是牙牙学语的孩子的母亲。如唐冬艳,如邹秀兰,如孙学梅,如郭云桃,如王静。

  人与花,性格上常有参照。人爱花,人赞花,其实都是由花及人,由人及花。即使在这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唐古拉山上,爱花之人依然常在,爱花之性依然崇高。不仅仅是医保部长贺景泉精心所养的那几盆黄绿苔藓,朴素的脸盆里,是朴素的泥土。那些或绿或黄或紫的苔藓类植物几乎可以忽略不见,那些细密如米豆的小小花朵几乎可以忽略不见,但是,它们集合在一起,就集合起了力量和美丽。它们托举在一起,就托举起了锦绣簇拥的花团、灿若繁星的梦想、辉煌如太阳的壮丽事业。

  记得在唐古拉山上青藏铁路海拔最高点的第六项目部的营地里,我曾经和王超、李立生等与来自湖南的湘妹子唐冬艳伴着唐古拉山上独有的月色聊到夜深。聊的是他们的理想,聊的是他们的人生,聊的是他们的浪漫而缠绵的爱情。沸腾的工地,终于和雪山、冰河一起沉睡了,疏星朗月,显得更加清冷。山上风狂,熊吼狼嗥中,唯有思想醒着。为这些绝不向困难低头的女子,为这些常常让男人们汗颜的巾帼英雄。

  生性活泼的唐冬艳,长发披肩而不张扬。她个头不高,大约不到1米60。典型的湘妹子的身材,也典型的湘妹子的性格。她总像有一团火,热情大方,泼辣能干,在工地上的年轻人当中很有向心力和感召力。

  唐冬艳是湖南邵阳市洞口县人。今年只有27岁。她的男朋友路目海,去年曾经和她一起在青藏线上工作了几个月,今年则去了中东,在沙特项目部做财务主管。两人的情书,只能靠手机短信和电子邮件。可惜,在唐古拉山上,手机没有信号。为了保证紧张的施工电话时刻畅通,即使深夜,电话上网也很难。只有等到去格尔木或者那曲办事,才能去网吧里与恋人联络。万千的相思,万千的情愫,只浓缩为一个字:苦。依恋的苦。相思的苦。牵挂的苦。如果不是上青藏铁路,如果不是千山万水的重重阻隔,已经27岁的唐冬艳本来早就该做了新嫁娘的。

  唐冬艳是我见到的又一种典型人物。一种以打工妹的身份进入中铁十八局的队伍,后又转正为正式工的。她1999年从湖南省张家界航空工业学校财会专业毕业后经亲戚介绍到中铁十八局建工处四公司工地上打工。开头并没有干她的会计专业。在任劳任怨地做了半年的炊事员临时工后,因为工作踏实,勤快能干,就被转成了正式工。至今她已经在十八局工作了五年。在这五年间,她先后做过炊事员、文秘、出纳员、食堂采购员。去年,她又主动请缨,担任了青藏线项目部的办公室主任,还兼着团工委书记。工地上人手紧张,她也可以说是身兼数职,劳资、出纳、管理、文秘,什么都干,发挥了很大的能量。每个周六的晚上,在她的组织下,20多个年轻人都会集中在一起,唱歌、跳舞、读书,组织一些工地上适合的文化活动。第六项目部的青年突击队在施工生产中冲在前头,发挥了先锋作用,受到了

铁道部青藏总指挥部的表彰和奖励。

  唐冬艳在家里的四个兄妹中排行最小,最受父母兄姐的宠爱。本该是在家里享福的小唐,却在这片远离父母、亲人和家乡的高原上,风风火火地行走,默默无闻地灿烂。像这人迹罕至、植被稀少的雪山上,照样开放得特立独行、馥郁四野的雪莲花。生长、开放,都是生命的责任。于默默中,于清寂中,却照样是一种无声惊雷般的轰轰烈烈。

  安多、那曲和格尔木做生意的商户们,许多都认识唐冬艳。小唐笑着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欠帐多。开上高原时,工程款一时下不来,上场的人员要吃饭供菜,要生活保障,工程又不能停,怎么办?就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赊账了。好在欠不长,好欠好还,一来二去,反而在这高原上做出了交情,做出了信誉,交下了许多实实在在的朋友。

  在唐古拉山上住着,条件差是当然的。不仅气候恶劣,高寒缺氧,而且喝的是雪山上流下来的融水,不但苦涩,而且头发一把一把掉的厉害。男人们似乎不太在乎,掉了就掉了,秃了就秃了,反而更爽快。女孩子们,却对一头秀发心疼得厉害,常常不由自主地对镜落泪、暗自心伤。

  进了八月,唐古拉山上的天气更加反复无常。常常是一会儿下大雨,一会儿飘大雪。前半夜是雨,后半夜是雪。山南是雨,山北是雪。雨是暴雨,往往是瓢泼大雨。雪是暴雪,八月里竟飞鹅毛大雪。竟是这雪山上的奇观,夏季里的奇景。昨天晚上,十七局那边在山上的混凝土预制场,又被山洪淹没了,挖掘机只剩下一个脑袋。小唐他们连夜去安多办事,去时冒雨而去,归时踏雪而归。满身泥水的车子开进营地,已是曙色熹微中了。

  天亮了,却是一个难得的晴天。这天,我和局指挥部的刘保良副书记到唐古拉山铁路垭口来接人民铁道报采访的记者。中午在六项目部吃过饭,办完事情,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唐古拉山上,还是艳阳高照。夜里的大雪,正在化成肆意漫流的溪水。

  小唐他们一群年轻人开着一辆双排座卡车风风火火地来到垭口工地牌坊下接我来了。说是要去采雪莲花,说是这大雪过后的晴天里,是采雪莲最好的天气。问我去不去?那当然要去的,我也是好奇和爱玩之人。车上的队伍里,还有十八标监理组长许远征和董志忠,安质科长刘秀章,

公务员程春艳,技术员孟志军,司机孟庆云。大家都在向我招手。我跳上车,大家一阵欢呼。是为了我的加入。也是为了那即将谋面的雪莲花。小唐发我一把刀子和一个塑料袋,说是一会儿采雪莲时用得着。

  其实,在此之前,我听李冰讲过去年他们去采雪莲的故事。从唐古拉山营地出发,还要走70多公里。一天过去了,在预定时间没有回到营地,把留在家里的人们吓得够呛,结果撒出去许多人寻找。后来,直到第二天,才在一家藏族牧民的帐篷里找到了,又累又冻的采莲人正在那里喝着奶茶,和藏族同胞们神侃海侃呢。

  汽车穿越青藏铁路下的大桥,越过混凝土搅拌站,越过水流湍急的扎加藏布江。一路向西。在崎岖不平的山原上、河滩里跌跌撞撞地行走。车速不快。但是,路很难走,许多地方,本来就没有路。很快,汽车就被一道山梁挡住去路,不得不弃车而行了。其实,即使山不挡住路,也没法走了,这里的山梁,都是极其松软的沙土地。脚踩上去,一下子就陷到脚脖子。高原上强烈的紫外线照射着,土很温热。不是背阴处,已经看不到夜里那场大暴雪的痕迹。只有漫漶在沙土坡上的流水,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知流向哪里。除了由高就低,没有方向感。无数的水流,蓬松在山的脑袋上,清浅在我们的脚下。很费力地走,又不敢走的太快。胸中憋闷得难受。其实,也根本走不快,但是就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人已经虚脱了一般。口袋里装着的丹参滴丸,已经不知吃了几次。

  爬上一座山岗,这里的海拔大约在5100多米。平坦的岗坡上仿佛是被造化之犁耕耘过似的。那些星星点点的草有些湿润。很快,小唐就有了收获,不远处,一棵巴掌高的雪莲花在风中向她招手。但是,并不与那些野花野草为伍。开放得高傲而圣洁。小程也很快发现了雪莲,是蓬松的一丛。高兴的声音都有些变了。相比之下,和雪莲花的约会,我是最后一个了。红雪莲的棵子,有10厘米到20多厘米不等。叶子如苦菜或者青蓟,叶子边缘有刺,但并不扎手。正面泛绿,光滑些,背面泛紫,粗糙些。据说,雪莲花有每年长一点,八年才开花的传说。作为神奇的藏药,雪莲花可以泡酒,可以炖鸡。雪山上的雪鸡,之所以名贵,就是因为它以雪莲籽为食,雪鸡胗,是治胃病的良药。这个时节,雪莲花正是含苞待放,花球密实紧凑,越往上走,雪莲花越多,植株也大,花球也大。很少有开得早的,花蕾外包裹的花瓣,竟薄如蝉翼,如丝如绢,似绿似丹,细看了,像极了姑娘闺房的窗纱,可以透过,看了那朦胧的美人秀色一般。早熟些的,白絮绒毛里,有黑黑的细米微微隐约着。那雪鸡吃时,怕也是要有好耐心的。佳人之食,可颦可餐,不仅在于姿色了。

  也会看到植株很大的雪莲花却没有了花,只剩下茂盛的棵子,本该有花的地方,或是残缺,或是空白了。很有些纳闷。等又翻过了一道山梁,两山之间,是一条深深的山谷。谷底,一条清溪流向远方。东南方向,可以看到小唐古拉山东西逶迤的一脉雪岭逍遥在云海里。走在最前边的小唐一阵惊呼,“藏羚羊1话音未落,却只见谷底里一阵黄色的风旋起,从我的脸前急速地刮过。甚至没有一眨眼的功夫,已是远远的天边了。我用

数码相机的望远镜头才能依稀看到那群藏羚羊在远山脚下稍稍停顿的身影。也只是在这时候,小唐才有些后悔:要是不吓着她们就好了。这是来小河边喝水的藏羚羊,还是来这山坡上吃雪莲花的藏羚羊?那些没有了花蕾的雪莲棵子,似乎可以找到答案了。山谷里,还可以看到干枯了的羚羊角、牦牛头。是自然的死亡?还是猛兽的凶残?却不得而知。

  远远地回望,除了雪山,还是雪山,江东岸远处的营地,看不见了。近一些的工地,也看不见了。雪山的背景里,天空也被云彩妆点得灰蒙蒙的。迎着过午的太阳,只看到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峦雪峰,诱惑着我们的脚步。

  已经多次采到过雪莲花的年轻的许监理、刘秀章他们,渐行渐远,早已看不到了。采雪莲花,原来是不能扎堆的,本来就少,再聚在一起,就采不到多少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太自由了,不然,一旦在这大雪山上迷了路,可就惨了。

  山坡上,松软的泥土,带着潮湿的气息。要小心翼翼地踩在苔藓 和草砣上,才不会陷下去。阳光里消融的冰雪,孜孜汩汩,深入浅出。有像兔耳朵一样的两瓣绿草,从土里冒出来,指头肚儿般高,一片一片的,依在那汩汩的流水的湿润里。被那湿黑了的沙土,殷殷地看护着,像托在手掌里一般。转过一道山,在另一面坡上,则有更高大些的,伸出了尺把高的茎,一朵铜钱大的黄金色的花,顶在茎的头上。一片被绿色托举起来的金黄,把一片斜向的阳坡,妆点得灿烂辉煌。这是雪山上的奇景了。这冰原上的短暂的生命之花,竟会有如此强烈的欲望,给人以如此强烈的美的震撼。

  虽然只是这样小小的一片,似乎也足以慰藉此行的辛劳了。

  还有一种小花,像内地的千头菊。花是银白色的,花蕾毛茸茸的,每一条花枝上,都伸展出许多的花蕾。细细看来,每朵指甲盖大的花蕾,又是由9到10朵更小的花蕾组成的。最小的,不过米粒般大小了。无论微观,还是宏观,都在写着美的要义。

  更大的收获,在雪山的更高处。不知不觉间,已经不记得过了几座山,翻了几道梁。山越来越高,坡越来越陡,松软的泥土里,有了嶙峋的山石。一片一片的雪莲花,就开放在山石与泥土上、流水与残雪中。带来的刀子,有了用处。把刀尖深深地挖下去,可以连雪莲花的根完整地挖出来。雪莲的花,雪莲的叶,连带雪莲的根茎须毛,都是药呢。 这里有海拔5300多米了,气候也更寒冷了。也有还未开花结蕾的雪莲,一丛丛,像苦菜或者菠菜的幼苗。大约是还没有等到它开放的第八个年头吧?我小心翼翼地走过,不忍伤了它,踩了它,延误了它的花期。

  渐渐的,我们带来的每一只塑料袋都装满了。人也早已累得不行。夕阳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坠落到了雪山的后面。远远地听到了一声声同伴们招呼回去的喊声,却看不到人影。

  终于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来。回到集合的江边,才发现等我们的车子仍然等着,早到的几位却都步行走了,到前方营地寻找救援。原来,车子陷在了江水里,已经被水里滚动的沙石埋住了一半多的轮子,开不出来了。司机蒋再兵正在着急中,天公也来凑热闹,一阵雨,一阵风,一阵冰雹。打得劈头盖脸。看看天色已晚,没人敢在这野兽经常出没的冰雪江边久留。

  风中的雨。雨中的风。风雨中的冰雹夹着雪花。棉衣很快就湿透了。蒋再兵选了一处看来稍窄浅些的地方,把小唐、小程她们一个个从冰河里背过去。小蒋也想背我,但是看他的身材,怕是很艰难。我还是自己过吧。江底石子尖利,不能脱鞋。江水刺骨,也不敢卷起裤腿,只能咬一咬牙,坚持了。等下到水里,才知道真是说不了轻松话的。过膝的水里似有万把钢针,一下了就扎到了骨头缝里。疼,很快就被麻木所取代了。站在岸上,似乎看不出流水的凶猛,真正身入其中,竟必得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不被激流冲倒。

  终于过了河,倒掉鞋里的水,却无法拧干身上的水。雨雪依然霏霏。浑身上下的冷。沿着从纳姆塔雪山流下来的一条小河一直向东,向上游走。天色越益深重。像我们已经几乎冻僵的身体。一直走到看见了青藏铁路的路基,一直走到见着了救星一样来接我们的车子。

  回到唐古拉山上的营地,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吃饭了。等到脱掉湿透的衣服,吸上氧气,终于在被窝里暖过来。才想起数一数今天的战利品。去掉几棵已经开了花的,一共99朵雪莲花。尽管冒了很大的风险,收获仍然让我欣喜若狂,吃惊不校

  按照唐冬艳教我的方法,采来的雪莲花要抖净泥沙,在屋里阴晾三至五天,干透而柔。就可以用来煮汤或者泡酒了。治疗女性病和痛风、关节炎、风湿症等,都有很好的疗效。唐冬艳说,她去年采回的雪莲花,全给从中学校长的位置上退休在家的老爸倒进了酒坛里。天天一杯两杯雪莲淡酒,读书、写字、剪报,在他的摞满剪报本的小屋里与志同道合的访友们其乐陶陶。闲了,竟也是忙了。

  在唐古拉山上第六项目部的营地里休整了几天。我带着采来的雪莲花,更带着关于雪莲花的种种诗与歌的意象返回安多。那些雪莲花,成了朋友们见面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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