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熊猫的网络生活:美国儿童全天观察其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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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4日16:29 外滩画报 | |||||||||
7 月8 日-12 日,在立陶宛进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大会对“四川大熊猫及其栖息地”是否归属于世界自然遗产进行讨论。而此时,四川深山里的大熊猫在高科技方式的管理下,已经过上了网络时代的生活。 文/ 杨晓宇 图/ 杨晓宇 中国大熊猫研究中心
立陶宛离中国四川有多远? 7 月8 日,正是雨季,对于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里的大熊猫们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它们不知道,一场大会将它们与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联系在了一起, 它们在当天成为了全世界的主角。 于当天开幕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第30 届大会上,“四川大熊猫及其栖息地”作为中国申报的唯一自然遗产项目将接受表决。卧龙自然保护区是其中一个重要部分。 “在整个栖息地保护区里,我们是大熊猫保护以及整体自然资源的维护做得最好的一个地区。”卧龙自然保护区中国大熊猫研究中心副总工程师周小平说,“因此,如果单是我们一个保护区,我敢肯定绝对能通过表决!” 祥祥:回到野外的“第一熊” 然而此时,世遗大会却并不是周小平所最关注的事情。相对于此,两台新购买的“无线电讯号接收机”的电压变换问题更让他关心。 这两台“人工讯号接收机”是研究中心用以跟踪、监控中国第一只野外放归的大熊猫“祥祥”的。 “真是很贵啊,一台接收机就需要3000 美元。”周小平感慨说,“不过,值得!” 进入7 月,因为雨水多,旧有的接收机不稳定的情况愈发严重。因此,一位在研究中心参与研究的美国密执安大学的学生委托她的导师在美国代为购买了新的接收机。也正是这两台接收机的电压变更问题,成为了周小平这两天的关心焦点。 从2003 年开始,周小平所在的野外放归课题组开始着手进行“野外放归”的试验。 “前几年是不具备这一试验的条件的, 因为室内熊猫少,选择的余地不够大。” 周小平说。 从2000 年开始,研究中心配种的熊猫宝宝已经达到了100% 的存活率。根据黄志介绍,目前,卧龙自然保护区圈养的大熊猫数量已经增加到了103 只。这为大熊猫野外放归提供了充分的条件。当时不 到两岁的雄性大熊猫“祥祥”因为身体健康以及其他方面而被选中。 “通过第一年的人工补饲,‘祥祥’的毛色、体重等等生理指标以及行为指标都很正常。第二年春笋发起来之后,就停止了人工喂养。”周小平回忆说,“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让熊猫与人隔离开来,让它完全断绝对人和人工食物的依赖性,能够适应完全野生的环境。在两年的培育时间里,得到了很多的数据。” 从起初到时便等待饲养人员的出现, 到最终学会自行觅食,通过两年多的野外培训,2006 年4 月28 日,祥祥终于离开了研究中心。9 秒钟,它消失在丛林中。 “那一刻,倒真有点像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离开自己一样。”周小平笑着说,“起初, 它看到我们的人还会跟着追。两三天后, 它就不怎么追了。看着它不追我们了,心情怪复杂的。” 祥祥不仅是人工驯养的熊猫中走出舍的“第一熊”,也是熊猫界第一只迈入卫星时代的先驱。 在它一扭头走近原始森林的时候,它的脖子上已经被戴上了嵌入GPS 全球卫星定位以及无线电跟踪定位两套监控系统的项圈。通过这两套系统,驻在观测站的研究人员随时都可以定位祥祥的位置, 进行观测、记录。 “平常我们都是使用接收机接受无线电跟踪讯号来定位,因为GPS 一个位点数据的下载就需要17 欧元。”周小平说。 祥祥的野外放归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通过粪便的分析以及它与自然环境、其他动植物以及其他野生大熊猫的相处,目前都很正常。 按照计划,大熊猫野外放归课题组的下一次试验又即将开始了。 “这次,我们还是会选择一只雄性熊猫,建立野外培训场。但是,这还需要对祥祥进行进一步的观察之后,才能真正开始。”周小平说。 大熊猫步入网络时代 祥祥向野外迈出的步伐,是踏在整个自然保护区条件逐渐成熟的基础上的。 为了监控整个自然保护区的生态环境,最近几年中,管理局保护科在自然保护区2000 平方公里的地区里开始设立红外线监控数码相机照相机制。这一套系统可以应用于对野生大熊猫的观测, 同时也可以辅助记录祥祥的生活状况。2004 年10 月25 日,英特尔公司为研究中心部署了宽带和无线通信网络。 “通过网络摄像头,远在美国、加拿大的孩子都可以一天24 小时观察大熊猫的日常生活。”周小平说。无线网络的建立同时也为在中心的研究人员提供了通讯的方便。 随着网络在研究中心的铺设,管理局办公楼的工作人员可以在千米之外网上查看妊娠期与新生熊猫幼仔的最新喂养情况和健康状况。例如,主治兽医可以连续几天观察新生大熊猫的摄食情况,并根据这些情况进行调整,从而提高新生大熊猫的存活率。现在,他们可以同时使用五个摄像机的视频监视系统。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每次在育婴室喂完大熊猫后便可将原始数据迅速归类,并通过无线方式传输到 200 米之外的熊猫医院中,并与中国其他城市以及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共享这些数据。 “ 研究中心建立之后的前十年是积累经验,了解熊猫的习性。现在,随着对祥祥情况进一步跟踪,我们将继续进行野生放归的实验。”周小平说,“圈养熊猫的目的,是为了增加野外的数量。” 对于科技进入这片原始森林,在利于大熊猫的培育之外,也有人怀着疑问。研究中心工程师黄志看了看竖在半山腰上的联通信号发射塔以及房顶上的无线网络路由器,沉吟着说:“这样的东西,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通讯是方便了,可是对于自然环境的危害..” 从去年开始,大熊猫的心理状况也列入了监测范围。它们“快乐不快乐” 也成为定期报告的一部分。他们把这种注重心理状况的养育称为“爱心培育”。 “像人一样,如果大熊猫感觉无聊了,就会养成一些不良习性。”周小平说, “很难改的。” 如果遇上特殊情况,他们可能到半夜才能回家。而一旦到了大熊猫的产仔期,他们只能24 小时轮班守在监控器前面。 随着网络在研究中心的铺设,现在, 他们可以同时使用五个摄像机的视频监视系统。每一只被他们称为“母猫”的雌性大熊猫在进入妊娠准备期后,便开始受到摄像头的监控。研究人员可以全天候观察大熊猫产仔期的各种活动,并快速与世界各地的同行们分享各种数 据。 “ 测体重我们使用的是地秤,只要它们走过,便可以得到数据。”黄志说, “可是血液的检测就只能通过人工的方式了。现在我们的大熊猫们对于这些都很习惯了,甚至看到工作人员过去,就乖乖地等着抽血。” 但是,尽管在研究中心的熊猫们过着幸福像花儿一样的日子,可是,这却并不是研究中心存在的真正目的。“前十年是积累经验,了解熊猫的习性。”周小平说,“圈养熊猫的目的, 是为了增加野外的数量。” 卧龙自然保护区:二十年前 野外放归、GPS 卫星定位、红外线触发式照相机、网络直播大熊猫的生活。这在二十三年前周小平刚刚分配到卧龙自然保护区的时候,是完全无法实现的。 1983 年前周小平从四川大学毕业,中国大熊猫研究中心才刚刚正式启用一年, 驻在森木局留下来的石头砌成、当地称其为“干打垒”的房子里。全区只有保护区管理局有一台手摇式电话。对于大熊猫的监控,除了野外跟踪调查之外,还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它们的生活习性与数量。 那年四川竹子开花,导致大熊猫缺少食物,再次引起了全国的关注。 那时有大熊猫因为饥饿跑到山下,被当地居民发现送到研究中心来救护。那10 只熊猫便成为了研究中心后来熊猫们的父母,研究中心开始对大熊猫进行人工养育也是从那时候才真正开始。 刚到研究中心的周小平起初并没有完全参与到大熊猫的救护中。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他首先加入了野外工作中,背着帐篷到山上去巡视。接下来,他加入了全国第二次大熊猫调查中,正是那一次,确认了中国存活的大熊猫的确切数目。 “野外直接观察熊猫很难。”周小平说,“最主要的困难就是一个字‘累’。” 由于野生大熊猫的行踪无法确定,因此往往巡上好几个月都可能无法遇到大熊猫。当时也没有有效的监测设备,因此,只能完全依靠研究人员用步行一个地点一个地点进行观察、记录、追踪。蛇、蚂蟥、草虱..随处可见,甚至有时候还会遇上黑熊、豹子。 至今,他的手臂、腿上都还能看到留下的各种伤痕。同样的伤痕在每一个在这里工作多年的研究人员身上都可以发现。“真是有感情才会继续在这里工作。” 周小平和黄志都这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