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没嫖”“打没打”成悬疑

　　沈阳副厅级干部“嫖娼”疑案调查

　　“嫖没嫖”“打没打”成悬疑

　　据南方周末报道2005年12月23日，在辽宁沈阳发生了一起特殊的嫖娼案，由于案件涉及一个副厅级官员，很快引起各方关注。

　　2006年5月30日，在沈阳的96名全国、省、市、区四级人大代表联名向辽宁省人大、辽宁省检察院提交了《关于依法公正审理“卖淫嫖娼案”的建议》，并被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受理。

　　记者日前赶赴当地调查这一扑朔迷离的案件。

　　小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在沈阳的副厅级干部嫖娼案，现在仿佛成了黑泽明电影《罗生门》的中国版。

　　事态越发展，它就越显得像篇悬疑小说—4个人，50岁的副厅级干部，26岁的农村按摩女郎，40岁的足疗店老板和他的妻子。

　　6个月前，他们被警方调查，并被认为确有严重问题而招致处理。警察说，他们抓了“现行”，证据确凿。

　　6个月后，他们推翻以前的一切。

　　记者通过多方调查，各方都认可的基本事实如下：

　　2005年12月23日，星期五傍晚。8点多，辽宁某单位副厅级干部刘立（化名）和同事聚餐。晚上，他又和亲戚喝了第二次酒。10点多，他走到了沈阳市八经路，推开了路边鑫鑫足疗店的门，“想做个头疗，缓解一下。”

　　“那时他东倒西歪地站不住，我就扶了他一下。”宫回忆说。

　　刘立交由26岁的按摩女郎李丽（化名）服务，两人进到最里面的小屋。刘立躺到床上，李丽掩上了门。有个年轻人在外面探头探脑，从门缝窥探里面的动静。老板娘张秀华上厕所刚好经过，“就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年轻人走开了。大约10分钟后，三四个男青年冲进了刘立所在的屋子。“蹲下，全部蹲下。”几人喝令屋里所有的人抱头。当时，刘立和李丽穿着整齐，李丽的手上正拽着张百元大钞。

　　几人分批被带到了南站派出所。当天凌晨，经审讯后，几人在各自笔录上签了字。

　　当晚，和平公安分局受案登记表简要案情一栏中记载：“2005年12月23日22时许，在和平八经街鑫鑫足疗店内，卖淫女李丽与嫖客刘立以人民币100元的价格进行卖淫、嫖娼行为，被现行抓获。”

　　2005年12月24日，李丽因卖淫被和平公安分局处以行政拘留15天、没收违法所得100元的处罚。12月29日，和平公安分局又下达《收容教育决定书》，李丽被收容教育6个月。

　　2005年12月31日，宫双林和张秀华因涉嫌容留他人卖淫被逮捕。

　　2006年3月6日，沈阳市和平区法院以宫双林和张秀华犯容留他人卖淫罪，判处两人拘役3个月，各处罚金1.5万元。两人均未上诉。

　　因为管辖上的原因，刘立经派出所同意，自己找司机将其接回，没有被公安机关处罚。

　　据刘立称，他回到家中，找到一位远房亲戚。这位亲戚辗转找到了南站派出所所长李国义。这位远房亲戚在和李国义通电话谈送钱的事时，用手机录了音。

　　刘立拿出了5万元摆平此事，李国义拿到了3万，剩下的2万，“请人吃饭用了”。

　　事件突然生变

　　因为刘立的身份特殊，在“按摩女”和店主夫妇受罚后，派出所仍然通知了他的单位。刘立面对调查，拒不承认，坚持自己被冤枉。不久，辽宁省、沈阳市两级纪委介入，由刘立的单位组成了第一个调查组。南站派出所所长李国义就是在接受调查组调查时被查出了收受刘立贿赂3万元的事实。

　　自此，事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4月4日，刘立向调查组递交了控告信，称自己的口供均是受逼供和诱供而形成。接着失去自由满3个月的宫双林和前妻张秀华，以及李丽都翻了案，向上级主管部门提出，当时公安查处错误，容留卖淫以及卖淫都不是事实，并申请赔偿损失。

　　事件焦点：嫖没嫖？打没打

　　“还有很多矛盾点和疑点需要调查和澄清，但主要有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嫖没嫖的问题，二是打没打的问题。”刘立所在单位的纪检处长马宝才说，他是联合调查组的成员。

　　“嫖没嫖”，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嫖娼事实不存在，那么李丽和店老板夫妻的罪案显然都成了冤案。没有嫖娼却承认，民警的办案过程将肯定遭到质疑。甚至将被加上“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等词语。

　　刘立等均说没有嫖娼卖淫一事，都是被警方“屈打成招”，涉事警方对此都坚决否认。

　　各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似乎成了一个很难得出的答案。

　　辽宁省纪委、省检察院、刘立所在机构和上级主管部门等单位重新组成联合调查组。6月15日，联合调查组正式启动调查程序。截至发稿时止，多方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也未发表调查结论。（吕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