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男大学生保姆:未来不想做家政服务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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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1日01:19 新京报 | |||||||||
7月18日,四川来京的大学生保姆冯建,在雇主家的客厅沙发上,照顾着一名3岁的儿童。 -对话动机 7月12日,52名四川大学生组成的“暑期保姆团”到达北京,开始他们为期1—3个月的家政服务生活。大学生做保姆,成为保姆行业的一股新鲜力量。而男大学生做保姆,更是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这是家政服务理念的创新?还是一场吸引人眼球的作秀?
-对话人物 冯建,男,20岁,四川烹饪高等专科学校工商管理专业大二学生,大学生保姆团中的一员。●经历 我和同学合伙开过饭馆 7月12日晚上,北京西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清一色的粉红围裙队伍,特别惹眼。他们是刚刚抵京的52名四川大学生组成的“暑期保姆团”。而队伍中更惹眼的是那名男生,举着队牌,承受着媒体的闪光灯。他就是冯建,保姆团中仅有的两名男生中的一个,目前还是四川烹饪高等专科学校的一名大二学生。 新京报:你怎么会想到来北京做家政服务员呢? 冯建:其实7月3日以前,我想都没想过会做这个,感觉变数太多了。暑假我想找点长期的实践工作,正好我们学校家政专业有一半人在川妹子公司,我跟他们吹牛说,你们混得怎么样啊,干脆我也来吧。一个同学开玩笑说,那你来嘛,我们正缺像你这样的人。7月3日我去面试,4日就上班了。 新京报:像你这样的人以前有什么社会实践活动吗?跟家政有关系吗? 冯建:我做过很多兼职,比如协助招生,中秋节帮月饼厂联系校园招聘,帮深圳一家工厂组织做消费者调查。其实我对社会的接触不算多也不算少。我还和同学合伙开过饭馆。 新京报:讲讲你开饭馆的经历吧。 冯建:就是今年4月的事。我们学校刚搬去新校区,学生很多,但学校周围还比较荒凉,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我们宿舍8个人中的6个,就商量合伙开饭馆,毕竟是学管理的,也一直都想当老板,过过瘾。然后,我们每个人出几百元做一次性投资,我兼二厨和饭馆主要负责人,采购、会计都是我做。每天要去菜市场买菜,晚上还要把账目给大家看。到6月放假了,饭馆就停了。算下来每个月每人大概挣了二三百块钱。 ●烹饪 北方干燥做饭少放辣椒 7月17日,冯建来到北京的第四天,这几天他是在学习母婴护理、培训西方家政理念中度过的。 他已经没有辣椒可吃了。 来之前,担心吃不惯北京的饭菜,他特地带了满满三瓶的辣椒酱。 “现在觉得很恼火”,冯建说,三瓶辣椒酱没几顿就吃完了,而且,在最繁华的王府井,他也没找到合口味的小吃。 新京报:北京这边的饮食口味和四川还挺不一样的,你对这个有没有了解?会做北京的家常菜吗? 冯建:北京人爱吃的鱼香肉丝什么的,那就太简单了。 其实做菜的方法都差不多,我觉得只要抓住特点,也没什么难的。比如说,辣椒要少放,因为北方气候干燥,吃不吃辣椒得先问人家。 新京报:烹饪是你的专业吗? 冯建:不是,我是学工商管理专业酒店方向的,做饭没学过。不过,川菜基本上都会。 新京报:那你还会做哪些家务啊? 冯建:基本什么都能做吧。 我家里是做鲜花个体经营的,从我小时候,父母就每天起早贪黑忙生意,没时间管我,我平时在家时就做饭、洗衣、扫地,做饭是从初中就学会的。 新京报:你还有什么别的技能吗?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足吗? 冯建:我已经考过了英语3级、普通话2级和计算机1级。缺点就是普通话不是很好,我们成都人就这样(笑)。 新京报:你们两个男生是这次队伍里最受关注的两个人,现在有没有雇主找你? 冯建:有啊,不过因为我是领队,还要帮大家做好多后勤工作,不会那么早签约。估计是大家都签走了我才签,所以可能进不了雇主家了,因为时间不够,8月24日就开学了。 ●薪酬 我们有些工作传统保姆做不了 离冯建说“这次可能没机会进家”后几小时,一位雇主来到家政公司,加价300元,以1800的月薪接走了冯建。 “其实她不是冲我来的”,冯建说,当时那位女士来公司挑人,看到女孩子们挤站在一起,就问:“穿围裙的都是吗?” 旁边正好把围裙借给了别人的冯建举起手,大声说:“没穿围裙的也是。” 于是,女雇主高价签走了这个外向的男生,照顾自己3岁的儿子。 新京报:你这次签约的工资是1800元,是你们这批同学中最高的吧? 冯建:应该是。我挺满意的。在成都,我们暑假实习能拿到1000元以上的机会很少,一般都是400到800元一个月。 我知道的我们学校毕业生正式工作后的工资,也不是很高,我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去了一个物业管理公司,开始每个月拿800元,后来拿到近2000元。 新京报:传统的家政人员大概很少拿到这样的高薪。 冯建:其实家政做好了,能拿到更高的薪水。比如,我知道的“中国第一管家婆”,拿10万年薪,比很多大学毕业生的工资还高。 我觉得现在的家政市场潜力很大,尤其缺少高端人才。但现在家政市场的高端、低端概念没有界定清楚。比如我们这次,我们把自己叫大学生家政服务员,但媒体都是叫我们大学生保姆,我觉得这种提法不是很确切,跟以往那种传统的保姆没区分开来。 新京报:你认为你们不是从事保姆工作吗?那你们的工作与保姆区别在哪里? 冯建:我们主要是做家教、家庭秘书这些,也可以兼做家务。有些我们做的工作他们(传统意义上的保姆)做不了,比如,我现在工作的这个家里,还请了一个钟点工,每天来做做清洁什么的。但比如带孩子、培养孩子的良好习惯,或者整理家里的藏书、给孩子播放教育碟片这些事,他们可能就做不了了。 新京报:如果只是做家教的话,北京这边有很多高校,可能并不缺这样的人才。 冯建:这个我们也知道。 北京高等学府很多,北大清华的学生做家教优势很大。但我们职业学校的学生有专长,不只是会做家教而已。 新京报:你的意思是,对比传统保姆,你们的优势在于素质高,而对比北京本地高校的学生,你们的优势在于可以做保姆的工作? 冯建:区别不仅是这样。 对于北京学生来说,的确,假期的时候,他们也能出来做家教,但只是在做一份钟点工。 但对我们来说,是以月薪计算的,这就使我们除了教孩子知识,还可能影响孩子的日常行为,帮孩子们养成良好的习惯。而且,现在的情况可能是个过渡,我们是第一批尝试者,过渡后,等我们毕业了,以后就可能做长期的家政服务员,把它作为一种职业。而北大清华的学生就不可能这么做了。 ●未来 最后结果我不想做家政服务员 7月18日下午,雇主家3岁的小男孩午睡醒来,调皮地在客厅的沙发上蹦来蹦去。 冯建在一旁照看着,防止孩子摔倒。 这是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陪孩子玩,给他放教育碟片,讲故事。其次,就是给雇主一家做好一日三餐。而他的厨艺让雇主很满意。 新京报:工作一天了,感觉怎么样? 冯建:还好,挺轻松的,每天只要做做饭,照顾小孩就行了。 新京报:作为男生,以后如果做这行,你会不会有思想顾虑? 冯建:不会的。在学校,我拿一等奖学金,做学生会主席,在大家眼中我还算比较优秀的吧。同学们对我的能力也很认可,不会质疑我所做的事的。如果我是个内向的人,可能会有些议论。 再说,我是个很固执的人,根本不担心别人怎么想,如果有一天我的执著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别人就不会想我是个疯子或傻子。所以,等做出结果,就不一样了。 新京报:你所说的“结果”是什么? 冯建:是独树一帜,在行业里有影响。 新京报:是作为一个家政服务员吗? 冯建:不是。对我来说,最后结果不是做家政服务员,而是做管理。毕竟我是学管理的,兴趣也在这上面。 新京报:是因为性别关系吗?怕别人说闲话? 冯建:那倒不是,只是因为个人爱好吧。其实很多女孩也很厉害,也可以做管理啊。 新京报:那其实你还是没有打算把一线家政服务作为职业? 冯建:嗯……是吧。 新京报:你了解跟你一起来的其他同学怎么想吗? 冯建:好像女孩们也没几个人想以后做这个的。很多都是当作暑假的社会实践,然后顺便出来玩玩。 新京报:你认为大学生做保姆,是不是挺浪费的? 冯建:不会啊。这一行的高端市场还没好好开发出来呢。 新京报:那么这次暑假的经历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冯建:我想把它作为我的就业切入点,现在我是三重身份:大学生,川妹子家政公司的员工,也是一个家政服务员。以后希望是做家政行业的一个管理人员。 采写:本报记者相丽丽 摄影:本报记者袁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