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殇：血色清晨

　　▲路南区位于地震中心，震后变成一片废墟（李耀东/摄）

　　和许多人一样，我脑子里对震后唐山的直观印象，多得自于照片以及接受我采访的当事人的片段式的描述。零零散散的照片，大多都能反映震后唐山局部一角，通过拼接，我

能得到一个比较完整的影像。

　　眼前这张照片不同。

　　这张著名的航拍照片已经成为唐山大地震的一种标识。有几次我都是屏住呼吸，仔细确认画面中每一个打动我的细节内容。我想找到瓦砾和废墟以外的一些东西，我说不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可我知道它们与心灵有关，真的存在。

　　拍摄者李耀东告诉我，照片拍于震后第十二天。那天天气不错，时为唐山劳动日报摄影记者的他和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一起登上了一架军用直升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俯瞰震后的唐山全景，“这是我的家啊，几乎只剩了瓦砾。”李耀东说那一刻他快要流泪了，他用“非常悲痛”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情”，他不住地摁动手上的相机快门，那一刻，他记下了这座城市的“涅槃”相。

　　我宁愿将它视作唐山劫后的庄严，不屈不灭的庄严。一夜之间，地球上一座原本生机勃勃的工业城市真就了无痕迹地被抹平了？我不相信，即便是相对这样一堆明明白白的瓦砾，即便是相对如此残酷令人敬畏的自然之力，我无法不悚然肃然。而那座铁塔仍然屹立，那座钢筋水泥筑就的语录壁仍然安在，那座水塔仍然圆满。

　　▲开滦林西矿洗煤厂主厂房全部倒塌

　　▲唐山市胜利桥为钢筋混凝土结构，墩断桥塌。

　　▲唐山启新水泥厂震灾破坏严重

　　▲唐山市422水泥厂6、7号磨房和粉碎车间震后

　　▲唐山机车车辆厂厂房遭到严重破坏

　　▲开滦煤矿一号井震后

　　（图片除署名外均为资料图片）

　　人走出的道路，没有淹没于瓦砾，仍能四通八达；12天的时光，已让不少废墟重又绽放生机。看呐，简易的帐篷，片片点缀其间；阳光下飘动的人影，正唤醒新的活力；还有那些肩负救济的车辆，正驶向城市深处，停靠在废墟旁。

　　没有走不出灾难的心灵，没有走不出废墟的心灵，没有走不出悲伤的心灵。心灵如海如天，我们因此而能够悲悯隐忍，承受一切，像诗人那样相信未来，没有装不下的苦难，没有任何放不下。

　　1976年的10月1日，震后第一个国庆节。李耀东走进了西缸窑，走进了距市中心不远的一个村庄。已经很少看到瓦砾，临街新盖起一间间防震平房。鲜艳的五星红旗，半开的窗户，房前的花与人。他举起相机，让时间和空间又一次定格。

　　近前几个读书的孩子，跟他们在一起的是他们的老师还是他们的母亲；干净的街道上走来两个女孩，她们手拉的妇人是谁？她们笑得为什么那样开心？

　　祥和，从容，幸福，震后的新生活仿佛已经在她们脚下开始了……

　　1976年我在距唐山数百公里的一所乡村小学上学，像那两个笑容盈盈的女孩一样大。我记得大地震波及到我们那儿时的情形，那个夏天我们的课堂从教室挪到了校外的树荫下，那个夏天的蝉声和蛙声特别多。

　　而我，已不能确记那年的国庆节，像李耀东用相机记录下的那样清晰，鲜明。

　　（本报记者：刘学斤）

　　相关链接：党中央于地震当日发出的慰问电

　　1976年7月28日，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并波及到天津市、北京市，使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很大损失，尤其是唐山市遭到的破坏和损失极其严重。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极为关怀，向受到地震灾害的各族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致以亲切的慰问。

　　中央相信，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各族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一定会在省、市党委，革命委员会和部队党委的领导下，在全国人民的支援下，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以坚忍不拔的毅力，投入抗震救灾斗争，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发展生产，重建家园。

　　相关链接：唐山大地震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唐山市发生7.8级地震。地震的震中位置位于唐山市区。这是中国历史上一次罕见的城市地震灾害。顷刻之间，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化为一片瓦砾，人民生命财产及国家财产遭到惨重损失。北京市和天津市受到严重波及。地震破坏范围超过3万平方公里，有感范围广达14个省、市、自治区，相当于全国面积的三分之一。极震区包括京山铁路南北两侧的47平方公里。区内所有的建筑物均几乎都荡然无存。一条长8公里、宽30米的地裂缝带，横切围墙、房屋和道路、水渠。震区及其周围地区，出现大量的裂缝带、喷水冒沙、井喷、重力崩塌、滚石、边坡崩塌、地滑、地基沉陷、岩溶洞陷落以及采空区坍塌等。全市供水、供电、通讯、交通等生命线工程全部破坏，所有工矿全部停产，所有医院和医疗设施全部破坏。地震共造成242419人死亡，164581万人受重伤，仅唐山市区终身残废的就达1700多人；毁坏公产房屋1479万平方米，倒塌民房530万间。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到54亿元。唐山大地震是20世纪世界上人员伤亡最大的地震。

　　(摘自中国地震信息网)

　　相关链接：世纪中国十大地震

　　第一：1920年海原地震

　　1920年12月16日20时5分53秒，宁夏海原县发生震级为8.5级的强烈地震，震中烈度12度，震源深度17公里，死亡24万人，毁城四座，数十座县城遭受破坏。

　　第二：1927年古浪地震

　　1927年5月23日6时32分47秒，甘肃古浪发生震级为8级的强烈地震，震中烈度11度，震源深度12公里，死亡4万余人。地震发生时，土地开裂，冒出黑水，硫磺毒气横溢，熏死饥民无数。

　　第三：1932年昌马地震

　　1932年12月25日10时4分27秒，中国甘肃昌马堡(北纬39.7度，东经97.0度)发生震级为7.6级的大地震。此次地震，震中烈度10度，死亡7万人。

　　第四：1933年叠溪地震

　　1933年8月25日15时50分30秒，四川茂县叠溪镇发生震级为7.5级的大地震，震中烈度10度，叠溪镇被摧毁。震前犬哭马嘶，蛇出鼠惊，乌鸦惨啼，母鸡司晨。震时地吐黄雾，城郭无存，岷江断流，壅坝成湖。

　　第五：1950年察隅地震

　　1950年8月15日22时9分34秒，西藏察隅县发生震级为8.5级的强烈地震，震中烈度12度，死亡近4000人。喜马拉雅山几十万平方公里大地面目全非，雅鲁藏布江被截成四段。

　　第六：1966年邢台地震

　　邢台地震由两个大地震组成：1966年3月8日5时29分14秒，河北省邢台专区隆尧县发生震级为6.8级的大地震，震中烈度9度；1966年3月22日16时19分46秒，邢台专区宁晋县发生震级为7.2级的大地震，震中烈度10度。两次地震共死亡8064人，伤38000人，经济损失10亿元。地震发生后，漫天飘雪。

　　第七：1970年通海地震

　　1970年1月5日1时0分34秒，云南省通海县发生震级为7.7级的大地震，震中烈度为10度，震源深度为10公里，死亡15621人，伤残32431人。震前，豕突犬吠，雀啼鱼惊，墙缝喷水，骡马伤人。震时，村寨房屋尽毁，地面或裂或陷。

　　第八：1975年海城地震

　　1975年2月4日19时36分6秒，中国辽宁省海城县(北纬40度39分，东经122度48分)发生震级为7.3级的大地震。此次地震，震中烈度9度强，死亡1328人，重伤4292人。经济损失8.1亿元。由于此次地震被成功预测预报预防，使更为巨大和惨重的损失得以避免，它因此被称为20世纪地球科学史和世界科技史上的奇迹。

　　第九：1976年唐山地震

　　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中国河北省唐山市发生震级为7.8级的大地震。

　　第十：1988年澜沧、耿马地震

　　1988年11月6日21时3分、21时16分，中国云南省澜沧、耿马发生震级为7.6级(澜沧)、7.2级(耿马)的两次大地震。相距120公里的两次地震，时间仅相隔13分钟，两座县城被夷为平地，伤4105人，死亡743人，经济损失25.11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