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石室教堂大修两年复旧貌

　　百岁哥特建筑全国重点文物

　　即将完工之际，负责维修工程的汤国华教授披露诸多秘密和看点

　　备受瞩目的广州石室大教堂大修工程即将完工。今天，负责维修工程设计和监督工作的广州大学岭南建筑研究所所长汤国华教授接受记者专访，披露了维修过程中鲜为人知的

诸多秘密和看点。

　　本报今天消息记者张演钦报道：由广州市政府拨款1000多万元、天主教广州教区自筹300万元进行维修的广州市天主教石室教堂维修工程，将于本月竣工。

　　广州大学岭南建筑研究所所长汤国华教授介绍，大维修内容包括：上下层屋顶和双塔楼混凝土翻建工程、解决屋顶排水难题、全部修补损坏和缺失的石构件、全面清洗内外石墙、全部重新安装镶嵌彩色玻璃窗、恢复三面机械时钟以及教堂的避雷装置和内部照明音响设备重新布置等。同时，教堂周边的环境整治也列入计划。

　　位于越秀区一德路的广州石室圣心大教堂，始建于1863年，竣工于1888年，是东南亚最大的石结构天主教建筑，也是全球四座全石结构哥特式教堂建筑之一，199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由于经历了114年的风雨侵蚀和历史事件冲击，石室大教堂已损坏严重。2004年7月，维修工程开工。

　　汤国华教授是维修方案的设计者和工程质量的监督者。他说：施工质量很高，石室原来的历史风貌和神圣而神秘的气氛得到了很好的复原。我给它打90分。

　　原屋顶，每个节点都危险洗墙体，手工作业显旧颜拆大梁，小心别碰砖石拱石构件，缺失损坏修补全

　　图：一名男子从教堂外的街道走过。石室教堂是广州著名的哥特式建筑，经过两年的维修，本月即将重新投入使用阙道华卢炳燊／摄

　　维修方案：一条伸缩缝论证三个月

　　维修方案的制定，极为严谨。汤国华告诉记者，各路专家曾经为了是否保留民国初期改建屋顶时设置的一条伸缩缝，停工进行了三个月的论证，最后的结果是不保留。所谓伸缩缝，是为了防止过长屋面热胀冷缩而特地设计的一条工程缝隙。今天，新技术完全可以克服这种热胀冷缩带来的破坏。“但我是坚决反对取消这条伸缩缝的。”汤国华说，“只要这些原有的建筑技术依然合理、能够继续发挥作用的，就要保留原来的工艺技术，这是历史信息！这实际上是对文物保护认识上的争论。”

　　屋顶的维修方案，汤国华一共制定了三份，分别是恢复石室的木结构、钢结构和混凝土结构。最后国家文物局批准的是混凝土结构的维修方案。汤国华告诉记者，石室在上世纪30年代就改成混凝土结构了，混凝土的使用寿命是50年左右，而石室的混凝土结构已经超过70年，清华大学结构鉴定所的鉴定报告认为石室屋顶全部不能保留，每一个节点都是危险节点，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汤国华从1994年就开始了对石室的测绘、维修研究工作，此后从未间断，“因为石室的图纸已经找寻不着，所以测量工作非常关键。每个部件都测量，如大大小小的十字架、小亭子……”汤国华对石室的深厚感情，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本次石室大修，很多工程是通过手工操作完成的。”汤国华举例说，石室墙体的清洗，原则是不能用酸、碱，也不能用高压喷沙，反复试验之后，决定全部人工擦洗。“这样，经过擦洗的墙体并不是新的感觉，只是把脏东西去掉了。但工程量之大，也是惊人的。”

　　汤国华不允许使用吊机，“怕摆动的时候万一碰到塔尖。包括拆下来的旧材料和构件的移动，全部人工完成，通过很原始的架子，一块块地搬下来。”

　　维修困难：拱顶大梁一边拆一边建

　　两年前，石室大修工程拉开帏幕。汤国华说，大修过程中最大的困难，居然是拆屋顶和尖塔的各层楼面。

　　比如拆砖拱顶上的大梁，就颇费周折。“这些混凝土大梁很重，而且离砖拱顶只有40厘米，稍有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因为这个砖拱顶是交叉十字拱结构，是石室教堂的精华。交叉十字拱之间的壳是砖拱，即用砖一块块砌出的拱形，教堂的参观者常对其精妙感到不可思议；而交叉十字是石拱，不能受一点震动，施工中极为容易受到破坏，一定要保护好。”所以，拆掉大梁，不能锯，也不能打。怎么办？后来施工队找来北京生产的“大力钳”，可以电动操作，逐点把大梁的混凝土剪碎，然后再人工一块块拿走，完了就把中间的钢筋锯去。因大梁连接两边石墙体，所以不能同时把所有大梁拆掉，办法是间隔开拆一条旧的大梁，马上就建一条新的大梁。

　　拆塔楼也是如此。两个塔楼分别有五层混凝土楼板和楼梯，如何拆？“如果从上往下拆完后才从下向上建，最后整个塔楼内部都是空的了，对塔楼的安全会造成很大的隐患。所以后来采取这样的办法：从上面拆下来，同时也从上面建下来。和常规的从下面建上去完全相反。”

　　汤国华说，损坏的石构件全部补好了，将哥特式建筑的特点全部恢复。为此汤国华很自豪。他说，比如正立面以前被人打掉的石质喷水兽也恢复了，这个石构件很长，3米多，要插入墙体1米多深，还要和原来的洞口吻合，里面的排水要接上，而且保证不漏水，的确很困难，“但我们做到了。”

　　大修亮点：修复机械钟补全五音

　　恢复教堂建筑本身的特点是大修的一部分，对周围环境的整治也是其中的一环。“我们要恢复原来的围墙、绿化，南广场的水泥地要全部换成花岗岩石地面……”

　　除了这些，对汤国华来说，“声音”“气氛”这些无形的因素的修整，也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是的，我们要恢复机械时钟，并且把响钟原来的五音给补全。”石室的钟声有两种，一种是时钟（clock），一种是响钟（bell）。汤国华告诉记者，石室最初的大时钟是机械钟，后来换成了电子钟，这次要换回机械钟，由烟台钟厂生产，这个钟的钟摆有好几米长，上链的重锤离地有三层楼那么高，近1吨重，有两个，提升一次可以走时一个星期。另一个塔楼的响钟原来是五音组成，但现在缺了一个。汤国华说，要找回原来的曲谱，比较困难，但必须得做。婚礼有婚礼进行曲，祈祷有祈祷曲……“我们希望可以恢复这些，这是广州唯一的一组摇摆式响钟。”

　　本报记者张演钦

　　上图：石室大教堂大修即将完工

　　本报记者阙道华／摄

　　（晓健／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