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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蛙人”打捞进行时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9日11:35 温州都市报

  身穿厚重的潜水服,在冰冷的水中摸索前行;污浊不堪的臭水中,跟死尸打交道,一泡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激流冲走,但他们没有退缩,他们曾战斗在黄河小浪底、瓯江口等事故现场……他们就是交通部东海救助局温州基地应急反应救助分队专业潜水队的队员。

  ■本报记者 王宏 实习生 周琦

  

温州“蛙人”打捞进行时

  潜水队员林月麟完成任务后,队友们忙着帮他脱下厚重的潜水服。

  

温州“蛙人”打捞进行时

  又是一个台风的夜晚。

  瓯江边,交通部东海救助局温州基地办公楼灯火通明,基地应急反应救助分队办公室里,一队穿着橙红色工作服的人员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显眼,他们都默默地吸着烟。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出发,去瑞安!”一个高个子男子从门外冲进来挥手道。所有的人立刻行动起来,跑着去取潜水设备。几分钟后,一辆载着潜水员和潜水设备的车子,淹没在茫茫的雨幕中……

  交通部东海救助局温州基地应急反应救助分队现有专业潜水员6人,他们担负着温州地区电厂水闸、山区水库船舶搁浅脱险及打捞救助等工作。

  近日,记者走近这群潜水员,走近这个还不为大多数人知道的群体,了解到许多他们工作中的故事。

  突破60米潜水极限

  2004年6月22日小浪底沉船事故,让很多人记忆深刻。一艘游船在游览小浪底库区的返航途中,突遇强风暴雨,不幸翻船,船上69人落水。事发后,交通部从东海救助局、上海打捞局等单位抽调了国内顶尖的61名打捞专家和潜水员,从全国各地调集了最先进的打捞设备救捞。而在那69人中,就有温州潜水员的身影。他就是交通部东海救助局温州基地应急反应救助分队队长丁扬。

  丁扬是个1.80米的高个子。1977年,上海救捞局来温州招收潜水学员,经过严格的挑选后,丁扬成了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培训的第五批潜水员。“当时国家并没有专门的潜水员培训,我们是最后一批。”那一年,温州一共有20人参加了那次培训班,而现在仍在潜水的就只有他和现在分队的4名队友。

  说起小浪底沉船事故的救捞经过,让丁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复杂的水下环境。“那是6月底了,天气挺热的,当时地面上温度有37摄氏度。可在五六十米深的水下,却只有5摄氏度。”穿了保暖衣和厚重的潜水衣后,仍能感觉到外面的寒冷。

  小浪底的水深在60米以上,潜水员当时使用的潜水面具是国产的,有的潜水员面具因水压过大而有泥沙进入,差点也沉入了水底。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着丰富深海潜水作业经验的丁扬还是多次潜入水中,寻找遇难者的尸体。

  “那是我第一次突破60米的潜水极限。有时候潜水太深,就会有‘氮麻醉’感,那感觉就如同喝下三两老白干,头昏脑胀的,会产生错觉。”丁扬说,那次就有一名队员在海底没有掌握好方向感,在切割船体时,将大腿烧焦。

  穿着100公斤重装下水

  在水下,对潜水员来说,最大的危险是打捞沉船或者沉船上的遇难者。“船在水面上时,哪里是船头,哪里有栏杆,哪里是船舱口,都能一眼看到,可船一旦沉到水里后,虽然事先有工程图,可是受水压等外力影响,沉船的模样就有很大改变。”丁扬说在水下,任何一个大的障碍物都可能对潜水员造成致命的危险。

  1984年的一天,丁扬接上级命令去瓯江口打捞一艘沉船,经过现场摸查后,觉得有些难度。“我那次是穿着100多公斤的重装潜水服,被队友抬着放入水中的。”重装潜水服厚重的头盔,由一根皮管连接船上的空压机,空压机是供应氧气的。丁扬介绍,到了类似于瓯江这种泥沙大的河流,在水下1米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个时候,眼睛睁开和闭着已经没有区别,透过潜水头盔上的护镜,放眼望去,周围是无尽的黑暗。这个时候,潜水员就完全需要靠双手去触摸,去感觉。“潜水的时候,我们通常会戴上纱手套,就是为了让手有灵敏的触觉。”

  当时沉船在水下30多米,好不容易到了船头的位置,丁扬发现沉船倾斜了,他必须把钢丝绳捆绑在船头的栏杆上让同事拉上去。他向外移动了一下,这时候,一块横出的铁片切在了潜水服提供氧气的皮管上,皮管被切开了一大半,空气立刻往外冒。丁扬突然感觉要窒息了。“不好,连接空压机的皮管出问题了。”他马上拉动系在腰上的保险绳,告知船上的队友,双脚一蹬,赶紧往上蹿,同时双手往皮管摸去。“我运气好,一下子就摸到了切口,把皮管的切口拼接上了。”此时,因为缺氧,丁扬已经有些迷糊了。

  丁扬的队友林月麟说,当时他们在船上发现皮管漏气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水面上任何一个气泡的变化,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当时发现水面上气泡突然多了,而且连续往上冒,就知道水下有情况。”当丁扬一浮上水面,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上船。丁扬动情地说:“其实,每一次的潜水,都是队友之间互相协助才能成功。”

  每上潜三米停五分钟

  林月麟和丁扬是同一期的学员,毕业后一直是搭档。林月麟对记者说,“最考验潜水员的就是扛死尸,你可别小瞧扛死尸,这不单是要勇气,而且你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有一次他去打捞一艘沉船,进去船舱后,他摸索了半天没有发现遇难者,“当我回转的时候,头突然撞到一个东西,一摸,正是遇难者尸体。”这话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这些还好,特别是在水下呆的时间越长,越考验潜水员的毅力,明知道水下有遇难者,可你就是摸不着……”

  潜水员在水下作业的时候,面对很多未知数,任何一个意外的出现都有可能丧命,这个时候,就需要潜水员有强壮的体格、坚强的意志力和丰富的经验来应对这些危险。随着水里深度的变化,水中的气压会越来越大。所以潜水员在水下需要承受几个大气压的压力,如果突然回到陆地上,体内的气体积聚起来会影响潜水员的神经系统、呼吸系统。林月麟说,“严重时,潜水员甚至会瘫痪、休克,甚至死亡,这就引发了潜水员的职业病——减压病。”因此他们从水下十几米上来时,通常每上潜三米就停五分钟,释放一下体内过大的压力,再慢慢上来。遇到特殊情况,潜水员如果一直上潜到水面后,队友要在3分钟内帮忙脱掉潜水服,把他送进减压仓减压以保证安全。

  潜水服被吸得“哧哧”响

  “打捞就是我们的事业,我们现在更多的是坚持一种人道主义的救援理念。”丁扬说,对于一些关乎人民生命财产的抢险任务,他们总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2005年6月,交通部东海救助局温州基地接到紧急求救电话:瓯海丽岙金刚山水库有一位参加排险的地方个体潜水员发生危险,要求救助。金刚山水库地处离公路600多米的山坳处,所有救助设备均无法直接运到水库,基地主任王法初领其他救助队员,携带沉重的应急救助器材,攀登了近3个小时的山路才爬完陡峭的羊肠小道,到达出事水库。此时,大雨滂沱,水库的水位一直上涨,快要到警戒水位了。

  之前,那名个体潜水员去开水库闸门的时候,被吸在里面了,林月麟奉命去排险。“我当时只是想把闸门打开,不能让水库出现险情,不然,水库下面的几个村庄都会遭殃,几百个村民就会有生命危险。”

  林月麟冒着被吸入水库闸门的风险潜水作业,“我在捆绑遇难的潜水员时,明显感觉到周围巨大的吸力,潜水服被吸得‘哧哧’响”。如果一不小心,林月麟也有可能被吸住,两个人就都没有生还的希望。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林月麟终于将遇险的潜水员拉出水面,并顺利地打开闸门。

  “这样的抢险故事,我的队友周方正、张志敏、张俊、周宗表都会碰上。而每一次危险的化解,都需要我们队友之间多年来的默契配合。”这是一支让丁扬很有信心的潜水队伍。

  在采访的时候,记者不止一次听到潜水队的队员说,潜水员的工作有人们难以想像的危险、艰苦和浪漫;却又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危险、艰苦和浪漫。“只有干了这一行,你才知道潜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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