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学早期的外籍教师及其管理

　　“承文翁之教、继蜀学渊源、熔中西一炉、成自家风范”，成为四川大学演进发展的特征。四川大学前身之一的四川中西学堂是四川境内最早的近代新式学堂，各个时期尤其是早期外籍教师档案材料充分展示了四川大学对外交流的悠久历史，显示出在对外交流和外籍教师的聘任与管理等方面作过不少有益的尝试。

　　四川大学是国内最早开展对外交流的高等学校之一，其早期的外籍教师与管理奠定

了中国西部高等教育教师对外交流的基础。在四川中西学堂时期，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四川中西学堂毕业生中有18人被四川总督奎俊选中，与四川大学前身之一的尊经书院所选拔的4名学生，由知府李立元带队到日本和西方“国家公学堂肄业”，“岁以三年为期，前者毕业，后者继往”，开了四川近代有组织选派学生海外留学之先河。

　　四川大学是最早聘请外籍教师的国内学校之一。1903年，四川总督岑春煊委派四川大学（时名四川省城高等学堂）的总理（即校长）胡峻为考察日本学制游历官，率王章祜等人东渡日本考察学务。胡峻等在日本考察4个多月，还为学堂聘请了日本教习，购买来一批图书和仪器。

　　据统计，1909年四川省的新式学堂数和学生人数均列全国第一，分别占到全国总数的21%和23%。其中，以四川省城高等学堂办学水平为最高，招收学生也较多，是四川新式学堂的主要代表和中坚力量。所以，几乎四川所有的新式学堂都仿四川省城高等学堂（实际上主要延续了四川中西学堂）的成例，实行了较为规范和严格的组织管理。

　　由于胡峻等人东渡日本考察学务后较多地学习和借鉴了日本高等教育的办学模式和教学经验，加之留学日本归国者在各学堂任教和在四川的日本教习数量较多，因此，当时的四川大学甚至四川教育界都在较长时期内受到了日本教育的较大影响。当时，胡峻明确提出了四川省城高等学堂的教育方针是“以中国经史之学为基础，俾学生心术一归于纯正，而后以西学瀹其智识，练其艺能，务期他日成才，各适其用，以仰副国家造就通才，慎防流弊之意。”根据《四川近代史稿》和《跨出封闭的世界》等书的不完全统计，清末在四川的外籍教师姓名可考者有88名，仅日本教习就有79名之多。四川省城高等学堂曾经聘任超过15名的外籍教师。四川1906年的留日学生约800人，占到了全国的10％左右。

　　在四川大学档案馆的四川省城高等学堂档案第98卷中，专门有四川省城高等学堂开办以来至辛亥革命后外籍教师的名录。其中，四川省城高等学堂聘请的美国人那爱德（LutherKnight，1879-1913）是较为知名的一位。那爱德1902年在美国西北大学获化学和矿物学两个学士学位，1906年在美国霍普金斯大学获理科硕士学位。来中国之前，他曾经担任美国罗斯科技大学和伊利诺州立大学德克勃分校的教师。1910年9月，那爱德来到中国成都，在四川省城高等学堂先后教授化学、数学、地质和矿物学等课程，还担任过地矿部主任。1913年4月14日，由于带领学生在彭县北水河铜矿冶炼厂参观实习不幸染上伤寒，5天后去世并葬于成都东门外南台寺墓地。时任校长是清代四川唯一状元、曾任京师大学堂首席提调的骆成骧，他专门发布了那爱德病故的文告。那爱德曾经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反映当时四川和四川大学的纪实性照片资料。他的后人——那爱德哥哥的曾孙来约翰1991年也曾经在四川大学担任过一学期的外籍教师。

　　在对早期的外籍教师的管理中，四川大学制订了较为严格的合同制，并认真实行。在四川大学馆藏档案中，还保存有许多外籍教师当时签订的聘任合同，聘期一般都以一年为限。从外籍教师的任职情况来看，大多数外籍教师都得以续聘。

　　在聘用合同中，四川大学对外籍教师的要求是比较严格的。在那爱德聘用合同中，第一条就明确规定：“受聘人于主聘人受相当之待遇，但应归总理节制，听其命令。凡一切事项非经总理明许者，概不承认。并那爱德君勿得在学堂外兼营别项事业。”对于外籍教师的严格管理问题，还可以从四川省城高等学堂日文教习山川早水被解聘一事了解一二。根据现存的四川大学的档案记载，日文教习山川早水1904年12月与四川省城高等学堂签订合同，1905年4月到校，1906年5月因违反合同而被解聘。

　　今日四川大学的华西校区，即为原华西医科大学，1910年由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的基督教的差会组织创办的西式大学，当时校名为华西协合大学。直到1933年向中国政府立案后才由中国人全面主持校务，其教师来源主要就是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的外籍教师，一共有194人。

　　外籍教师是华西协合大学创办和发展的重要力量，有的外籍教师甚至几代人都生活于斯，服务于斯。1922-1952年在校工作三十年的加拿大生理学家启真道是英国金斯顿王后大学化学硕士和医学博士，历任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院长、医牙学院总院长。其父启尔德博士是华西协合大学的主要创办人之一，其母启希贤博士1893年创办了成都仁济女医院。全家三代九人都曾在校从事医学和护理工作，为华西协合大学医学教育事业的创建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早期四川大学积极引进外籍教师，对于外籍教师的聘任和管理都是比较合理和规范的，这对于提高当时四川大学的师资队伍水平和保证教学活动质量起到了很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