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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老少齐上阵 人人上山造梯田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0日13:40 温州都市报

  上世纪轰轰烈烈的开山造田运动,曾经给温州的山区造出过层层的梯田,成为那个时代温州学大寨的一道风景线。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开山伐木开垦出来的梯田,许多已经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有的只能隐约看出梯田的痕迹。而这些梯田背后的故事,却依然清晰。近日,记者走访了当时学大寨的典型村居,为你讲述那轰轰烈烈的“造田”故事。

  

男女老少齐上阵人人上山造梯田

  资料图片

  全村上山造梯田

  朱裕明匆匆地往家里赶,村支书叫人通知他,说有记者来采访。“来采访我?”71岁的朱裕明以为自己听错了。记者,他是知道的,是30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有记者采访他,还为他拍了照。他是大队长,带领村民开荒造田,在村里的源垅山上开出了50多亩的土地,因而受到县里的表扬。

  看着山坡上农田里摇曳的禾苗,朱裕明似乎又看到了那满山的人影,正在挥锄战斗……

  朱裕明是永嘉上塘岭后村的第一任村支部书记,由于常年的劳累,背有些驼,但单瘦的他仍然闲不住,每天还是起早摸黑地忙着。

  “这是市里来的记者拍的。”看到1970年的《浙南大众报》上复印的开荒图片,朱裕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虽然这张黑白图片是模糊的。他双手用力在衣服上搓了搓说。他的双手关节粗大凸出,这是常年握锄的特征。

  “那个时候,大家见缝插针,哪里有空地就在哪里开垦。”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像那荒山上他开垦过的梯田,沟壑纵横。

  1970年2月,温州地区“农业学大寨”运动到了一个新高潮,朱裕明带领全村70来人,也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开山造田运动,“全村能干活的都要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开垦,他们村开出了50多亩土地,其中有名的就是“湾儿田”、“龙眼田”,而面积最大的是村前源垅山上的梯田,有30多亩。“种的都是剑麻,最好的时候,一年有五六千元的收入。”这块山地成为当时村里集体收入的主要来源。

  岭后村因开山造田积极,被树为县里“农业学大寨”的典型。一时间,来参观、学习的人一拨又一拨。

  如今,这片山地已经承包出去种柑橘,而在山脚下的“湾儿田”里,茂密的荒草中,几十株柑橘树在午后的风里招展着,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如同这荒草下遮掩的土地,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下。

  两万担泥挑上山

  有朱裕明这样记忆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有的还有更深刻的体会。平阳县梅源乡岭根村50岁以上的村民,大多对上山开荒造田、挑土上山造田记忆深刻,他们村曾是温州地区“农业学大寨”的好榜样,是出席省首届学大寨运动的“先进集体单位”,红极一时,以至于“学大寨赶岭根”成为温州学大寨的一个口号。

  “一年有3万多人来参观,几乎每天都有好几批人来学习、取经。”现年58岁的杨礼旺一说起“农业学大寨”,就滔滔不绝。那时他是岭根大队第三生产队的队长。

  一到村子里,他就带着记者去爬山,去看他们那个时候的“成绩”。那是村里大坑溪边上的一条3700多米长的水渠。

  我们沿着溪边的小路而行,山冈上有一层层的梯田,已经不再种番薯,大多种上了杨梅,一阵山风吹过,草浪翻动起伏,依稀可见当年层层梯田的模样。“那个时候,周围山冈上都是整齐的梯田,看上去还是很壮观的。”杨礼旺用手挡住刺目的阳光说。在转了几个山冈后,只见水渠时而在小路的右面,时而又悬在小路左面的悬崖峭壁上,有时又隐藏在茂盛的灌木中,只闻“哗哗”的水流声……

  “那个时候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上山造田。”杨礼旺指着周围的山冈说。

  岭根村山上的土壤只有几厘米厚,因而开垦出来的土地水土流失严重。为了改善土壤,当时村民们从山下平原地带,一担担地挑肥沃的生泥上山。“我们为了修整一个70亩的茶园,就挑了2万多担生泥上山。”70多岁的村民杨义弟回忆,挑一担泥土,来回要走十几里山路。“我们壮劳力每天10个工分,年终结算的时候,一天就四五毛钱的收入”,而村民们开垦的田地归属集体。

  1964年,村里在大坑山上开了一片70亩的梯田,由于脚不坚固,水土流失严重,一到台风季节,一场大水过后,梯田就被冲垮了。冬修水利时,村民们只好又上山修整冲毁的梯田。杨义弟回忆,要加固脚,就要踩泥做。“我们脱了胶鞋,赤脚踩,泥巴里有很多石子,几下就刮出了血。”杨义弟摸着自己的脚说,“踩好泥后,脚板上都是一道道的口子。当时脚被冻僵了,也就感觉不到疼。”杨义弟说现在脚一到冬天就会生冻疮,也开出一道道口子来。

  全公社最早亮电灯

  村子里有一个叫宫后岗的小山头。当我们穿行在满山摇曳的翠竹丛中时,很难让人相信,这里连路也找不到的地方曾经都是梯田。“这是我们当初开出来的梯田,用来种番薯的,承包到户后,就改种雷竹,生产竹笋。”杨礼旺现在是梅源乡林业站站长,他解释改种竹子主要是增加经济效益,“种番薯没有多少收入,这竹笋刚好是在春节时上市,能卖个好价钱。”

  岭根村的出名,要归功于当时的大队党支部书记杨义发。

  杨义发原是县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他是我们村里的,县领导派他到村里当书记,我们村当时很穷,饭都吃不饱。”杨礼旺一边推开被台风吹倒的竹子,一边介绍。“他现在在山西太原,不然就可以让他自己来说。”

  杨义发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领全村人,“打通二十九湾,凿开二十八岗”,修成了一条3700多米长的环山水渠。“我们村里缺水,粮食产量一直不高,一亩田一年才三四百斤稻谷。”这条水渠在当时被誉为新“愚公移山”的典范,至今仍然浇灌着村里280多亩水田。

  在宫后岗的山顶上有一口已经干涸的山塘,也是杨义发带领全村90多户人用了一年多时间挖成的,现在里面杂草丛生。

  “这山塘就是那时候修建的,主要用来发电。”顺着杨礼旺手指的方向,一条水渠通往山冈下的一所瓦房。那瓦房就是小水电站,这是当时让岭根村所有人很有面子的瓦房,“这水电站供应全村的用电,也因为它的建成,我们村成为全公社最早通电的大队。”那一年是1966年,能有电灯照明,这对于山区人们来说,确实是很幸福的事情。

  因为这一项花了2年多时间开凿成的环山水渠和小水电站,让岭根村成为温州地区“农业学大寨”的典范,“当时有领导赞誉那条环山水渠是浙南的“红旗渠”呢。”杨礼旺说道。

  “这些水田原来都是旱地,这水渠修了后才改水田的。”在另外一个山冈上,杨礼旺看着一亩亩插满禾苗的稻田说。在“农业学大寨”中,他们开山造地400多亩,并通过水渠引水,改旱地为水田140多亩。

  留下的不只是记忆

  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这段时间温州耕地面积据市统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增加,而是逐年减少。对此,市农业局的退休老同志翁广慈解释,主要是当时开荒的田,没有上报,“一报上去,就要上交粮食。”他说,除此以外,大家还把实际开垦面积说小,如5亩地说成1亩地。“那个时候开的山地是非常多的,就说番薯地,最多的时候,全市有80多万亩。”

  开山造田到底给农村带来了什么变化?

  “周边外乡的女孩,都愿意嫁到我们村。”杨礼旺笑着说。“我们村当时有气派的招待所,有一部电话,还有电。”岭根村成为“农业学大寨”远近闻名的“好榜样”。“那时候,我有一次去鳌江买东西,差了几毛钱,供销社的人一听我是岭根的,就说没关系,那几毛钱就免收了。那个时候,几毛钱可以买好几十个鸡蛋呢。”说起这些,杨礼旺就不住地咧嘴笑。

  当时人们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开山造田,虽然粮食总产量是增加了,实际上经济效益不是很高。杨礼旺认为,“现在种经济林,劳动投入少,但经济效益比以前高多了。”

  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修建的许多基础水利设施(小水库、灌溉渠道等),在今天的农业生产中,虽然仍发挥着作用,但开山造田对山林的破坏也不能忽视。

  据《温州市林业志》记载,新中国成立后,温州历史上森林资源的破坏,主要是在1958年至1975年,在这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受“大办钢铁、全民烧炭”、“毁林开垦,向山要粮”的冲击,加上山林管理体制不稳,政策多变等原因,致使森林资源遭到严重破坏。《平阳县志》记载,该县1957年的时候,全县有林地865833亩,森林覆盖率26.88%,到1976年,全县林地减少至683951亩,森林覆盖率24.2%。可见当时森林的破坏程度。自1990年温州市政府提出“一年准备,五年消灭荒山,十年绿化温州”的目标后,大多数梯田退耕还林,现在温州森林覆盖率已达59.3%,而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森林覆盖率仅为32.5%。

  市林业局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认为,当时大量开垦山地,改旱地为水田,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粮食产量,但因山林植被的破坏,水土流失严重。

  ■本报记者 王宏 实习生 金明月

  相关链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公社的一个大队(相当于现在大寨乡下属的大寨村)在当时中共大寨支部书记陈永贵的带领下,当地农民从山下担土到山上造田,在山顶上开辟蓄水池,开山凿坡,修造梯田,使粮食亩产增长了7倍。所谓“万里千担一亩田”,改变了本村的生活状态。而后,全国农村兴起了“农业学大寨”运动,大寨成为我国农业战线的光辉榜样。这场运动一直持续到“文化大革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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