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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綦江老水利工程难耐大旱(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3日01:31 新京报
重庆綦江老水利工程难耐大旱(图)

8月18日,重庆市綦江县赶水镇附近的村子,村民在路边等待县政府的送水车送来饮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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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綦江老水利工程难耐大旱(图)

8月18日,重庆綦江赶水镇,一位老人站在蓄饮用水的池塘边。


重庆綦江老水利工程难耐大旱(图)

8月18日,重庆市綦江县丁山湖水库,一名当地男孩在裸露出来的湖底玩水。连日干旱让该水库水位降到历史最低点。


重庆綦江老水利工程难耐大旱(图)

8月20日,重庆嘉陵江上的黄花园大桥,桥墩底部已裸露在外,一名男子走过桥墩附近的水位标志,水位已降到了几十年来最低点。重庆数十天持续高温,每天都有无数市民来江边避暑。


  重庆遭遇50年不遇的大旱,截至8月18日,全市因旱直接经济总损失33.7亿元,其中綦江县是遭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直接经济损失占其年财政收入的一半

  ■核心提示

  重庆遭受50年不遇的大旱,綦江县的最高气温达到44.5℃,成为了重庆气温最高历史
纪录。

  在整个抗旱过程中,綦江县陈旧的水利设施,难以有效缓解长时期的特大旱灾。

  这不单单是綦江县的问题,而是整个重庆所面临的问题。当地政府决心在旱灾后,开展一系列重点水利工程建设,改变重庆的水利状况。

   8月18日,重庆市綦江县赶水镇附近的村子,一个老汉在干旱的玉米地中收获玉米。干旱使当地玉米大量减产。

  本报记者 孙勇杰 重庆报道

  8月20日,阴霾的天空终于有细雨飘落。但这些雨点并没有让李强轻松许多。“它们连湿地皮都不够。”

  李强是重庆綦江县水厂的总经理。让他焦虑的是,通惠河已经完全断流。这是綦江城区的主要水源。并且,另一重要水源———綦江三个水库的水,也快见底。

  从7月17日起,綦江进入伏旱,滴雨未下,而温度却一路攀升。在此次重庆旷日持久的干旱中,綦江是旱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这里的气温最高时达到44.5℃,成为重庆有气象记录以来最高的温度。

  在一个多月里,132辆水车从水厂开出,为县城15万人,送去140吨水。但李强仍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他说,这个样子再过六七天,县城的饮水将会出现大问题。

  而让李强真正担心的是那些遍布山腰的乡镇。那儿送水困难,且当地的水利设施又落后,许多都是修于解放初,“这次大旱中,受苦最深的是居住山腰上的村民。”

  水坑“保命”

  惟一一条通往水库的水渠在10年前已坏,龙门村住在山腰上的村民只能挖坑喝发臭的地下水。

  三角镇龙门村离綦江县城11公里,村里的村民大多散布于半山腰。在村民的记忆中,县里的送水车来过两次,但那些水还是给人饮用,而是送到村里的养鸡场。

  7月17日,山上一条小溪断流。那是村里的主要水源。

  “以前取水主要是靠这条小溪,村里在溪上修了两个坝子,把水引到蓄水池里。”龙门大队队长刘成华说,往年水旺的时候,龙门大队虽然取水不便,但也不是个缺水的地方,而且山下还有一个平时水流有碗口粗的水井,足够大队用水。

  刘成华开始带领众人寻找水源。最初,在稻田里挖坑采取土壤渗水。10多天之后,稻田完全干涸。刘成华在山上找遍了,都没找到其他水源。

  “还好想起这个水塘。”刘成华指着一个墨绿色发臭的池塘。塘里还剩一点水,在长期高温炙烤下,水呈浓稠状。这塘水,村民平时并不饮用,“因为太臭。”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刘成华想出了土法滤水。他在池塘边,挖了个小坑,直径不到1米。池塘里的水就从小坑里渗出。经过泥土的过滤,水确实比池塘里的要透亮些。

  为了防止污染,刘成华还用竹席,在坑边围了个圈。可时间一长,仍有许多黄绿色的漂浮物出现在水面。“这水不好吃,总有腥臭味。”一个附近的村民说。

  但就是这个又小又臭的水坑,已为当地村民供水20多天。

  此时,山下那口老井的水流,已从碗口粗变为了小拇指粗。尽管如此,队里600多人中的大多数,仍不辞辛劳地一趟趟去山下挑井水喝。

  “龙门村是有个水库的,是毛主席在的时候,农村兴修水利那会儿修的。”村民王江说,不过它离大队有3公里,“原先有条沟渠相连接。”

  以前旱的时候,有专人管水,往各个田里灌水。王江说,另有一条是解放前就有的堰沟,是从山上一直通到山脚下的。“那条主要是为了泄洪。”

  如今这两条水渠都已停止使用。

  那条和水库相连的渠在10年前就坏了,“通不下来水。”王江说,因为村里一直也不缺水,修渠开销又大,凑钱每次都收不上来,事情很多,渠也就荒废了。

  刘成华说,“没钱也没人,我们已经很难再修起来了。”

  1000多只鸡渴死

  由于缺水,粮食收成只有平时的1/12,鸡场每天都有十几只鸡渴死。

  在龙门大队救命池塘附近的一块平地上,晒着一小片谷子。谷子颗颗干瘪。村民刘立民说,这些谷子不超过60斤,是两亩四分地的收成,“也就是平时收成的1/12.”

  当问到没有收成,下半年吃什么的时候,刘立民苦笑着反问,“吃啥,大家都这样,靠政府救济呗。”

  根据綦江县气象局8月16日的灾情日报,綦江县已持续干旱37天,降雨量仅为往年的5%,日最高温度超过40℃的有14天,最高温度44.5℃,出现在8月15日15时43分。

  高温伏旱,受影响最大的是农业经济。

  黄江在龙门大队开办了一个养鸡场。从干旱以来,养鸡场每天都死十几只鸡,现在已经死了一千多只了。

  黄江原本不是这个村的,而是在山下的三角镇,很小就跟父亲到陕西做

汽车配件生意。去年因为想家了,一个人跑回老家开养鸡场。

  当时黄江就是看上了龙门村有那口老井才过来的。据说这口井从三国时起就没断流过。平时靠老井的水足够养活黄江那一万五千只鸡了。“现在老井的水流就剩小拇指粗了,人喝水都不够,更不用说鸡了。”

  “每天都叫人开三轮车,从山脚下不断拉水上来,还是不够用。”黄江说,自己没有大车,上山的路上又都是些直上直下的陡坡,车子费很大劲还爬不上来,一天也就拉那么几趟。

  “政府送过两次水,一次也就够两天多用。”黄江很无奈地说,早知道就不回来,去年

禽流感生意不好,今年又大旱,实在不行就回陕西干老本行去了。

  “截止到今天,綦江县已经有45.8万人、40.2头牲畜出现饮水困难问题。”8月17日,綦江县救灾办公室副主任李北川说,这只是当天的数字,随着干旱时间的拉长,饮水困难的地区会不断增加。

  蓄不住水的水池

  由于采煤造成脆弱的生态,从山下采集的水不一会儿都从蓄水池中漏空。

  赵英从来就不奢望在村里能找到水源。因为在这儿几乎没有什么水利设施。

  她是赶水镇龙仓村的村民。村落正处在附近煤矿的采空区。这里地底下的煤已被采空,土地完全丧失蓄水能力,山上的水源早已大片大片断绝,“我们这里只能是靠天吃水。”

  “煤矿对山区脆弱的生态环境损害是巨大的。”李北川说,煤炭开采,把地下采成了一个空心萝卜,这次干旱对采空区更是个严峻的考验。

  据赶水镇梅子村村民介绍,地底下是空的就蓄不住水,以前能种水稻的地方,现在只能种玉米、红苕这些比较抗旱的农作物,现在碰上旱灾,红苕正在整片地死亡,今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收成了。

  让赵英感到紧迫的还不是收成,而是眼前极缺饮用水。这里村民家家户户都备有一个“当当”———一种自制的盛接雨水的容器。它们是椭圆的,1米多高,盛满水够一家四口吃一个多星期。

  按照往年,现在正是天天下雨的时候。“当当”就会被放置在屋外,“当当”地存着雨。如今它们只能被干置于屋内。

  在村子里,许多人家还修了不少蓄水池,也为承接雨水。赵英说,往年雨水丰沛,也没发现蓄水池有问题。今年水池问题就出现了。从山下挑来的水,倒入到池中后,一会儿就渗没了。

  “还是因为地下空洞造成的。”李北川说。

  目前,梅子村里的村民,基本上是靠政府送水维持生活。县里每天都有趟车,专门往这里送水。

  “现在都不敢洗澡,水只能先紧着吃,还不知道够不够用。”8月18日上午11时,赵英一脸煤灰地忙活着摘花生,她说要等到晚上吃饭前再洗,因为晚上就不用干活了。

  同样饥渴的水厂

  水库已空,綦江县水厂只能从工业水源中采取饮用水。

  “还有四天,綦江县将全面停水。”綦江县政府后面吧金火锅店的老板说,县里到处都在传着这样一则消息。

  “还没那么严重。但原本用于储备水源的水库已快见底了,我们正在想办法从綦江河里取水。”8月20日,从中午12点开会开到下午两点半,綦江水厂总经理李强点燃一支烟,青黑的眼圈在烟雾里不再那么明显。

  从8月10日开始,李强每天睡觉就没有超过3个小时,水厂24小时有水务公司下派的工作人员值班,协助调配供水。

  也就是这一天,綦江城区主要的水源,通惠河完全断流,渝綦水务公司总经理、水利工程师朱光福领着水厂的主要负责人,从采水点沿河向上寻找水源。

  “没水了,很多地方河床都干涸了。”李强说,找新水源希望落空,只能从水库放水。

  据李强介绍,往年正常年景,只有冬天通惠河水量不足的时候,才会从水库里放些水作为辅助补充,“怎么也没想到,今年旺水季节都需要靠水库维持了。”

  更出乎李强意料的是,往常水库放水4个小时后,水流就会到达水厂,这次到当天零点,依然没有水流到达采水点。

  “太旱了,二十多公里干裂的河床蓄水,加上部分周边村民建坝取水,水流根本到不了采水点。”李强说。

  8月11日,綦江县城四楼以上,已经全部停水。綦江政府决定水厂上游三个水库全部放水。

  “最终没有出现全城停水的情况,否则就要引起恐慌了。”李强说,那天他递交了一份紧急供水方案,保证县城最多到8月29日供水。

  在这个方案里,李强提出了根据蓄水量变化而不断改变的一个递进计划,先是全额供水,如果没有新水源补充,将改为按时段分区供水,直到水库蓄水全部用完。

  当天,政府下达指令,綦江县城建筑用水、游泳池等全部叫停。

  “市民的觉悟还是挺高的,不然水库蓄水可能都用不到现在。”李强说,按照往常綦江县城一天需要的用水在2万立方米以上,现在旱情严重,用水量本应该更高,但是,在这段最高气温一直保持在40℃以上的日子里,城区用水平均只有5000立方米,只有往常的四分之一。

  8月19日,三个水库水位快速下降,綦江县城用水告急。

  旱灾后水利补修

  如果鱼栏嘴水库修好,即使七十年一遇的旱灾也能挺过。

  李强知道,原本綦江在抗旱时用水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我们早就打算建一个大型水库———鱼栏嘴水库。这个水库如修好,别说五十年一遇的旱灾,就是七十年一遇,也可以挺过去。”

  按计划,鱼栏嘴水库在今年修好,存水量2700多万立方米。但去年工程被搁置,李强介绍说,去年,按照新政策,鱼栏嘴等中型水库由市一级负责投资及管护。“所以,一下就缺了7000万。”

  原本可以缓解旱灾的鱼栏嘴水库,就这样停工了。

  “旱灾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有很多问题值得思考的。”一名实地考察过旱灾地区的水利专家认为,近二十多年来,农村建设注重经营化部分,基础设施的投入不够,是全国农村建设中存在的一个问题。

  李强说,这不是单单綦江县的问题,而是整个重庆市的问题。重庆市至今没有一座大型农灌水库,中型水库人均蓄引提水能力135.5立方米,仅占全国平均水平的31%.

  1997年重庆干旱。因为荣昌县没有水库,县里5万人的饮水只好用火车拖进城。

  如果重庆能有更多更好的水利设施,今年特大旱灾所造成的损失会小得多。

  “重庆已明确表态了。”李强说,城市后备水源渝北观音洞、万盛青龙湖、璧山三江等重点水利工程都将抓紧开工建设。

  8月19日,重庆市委书记汪洋来水厂检查时说,要抓紧鱼栏嘴水库的建设。李强听得更兴奋。他估计旱灾过后,鱼栏嘴水库的续建工作就要开始了。

  让李强更兴奋的是,綦江水务公司将新建一个日出水2万立方米的水厂。“如果工程圆满完工,綦江县城以及周边地区,用水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但现在,“我们只能打綦江河的主意了。”李强介绍说,綦江河是綦江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往常主要是用于工业用水的,水质要相对差一些。

  重庆市卫生局、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专家在綦江河取水化验,并最终达成意见,河水基本达到饮用标准。

  8月20日,綦江政府向水务公司下达死命令,3天内,接通从綦江到水厂的管道,一旦到8月28日旱情得不到缓解,水库水源又用尽,将启用綦江河河水作为县城饮水源。

  李强每天都关注气象局发布的消息,让人欣慰的是,现在綦江的气温只有38℃了,而且在8月22日晚会有一场雨,“届时希望能进一步减轻旱热啊。”

  摄影/本报记者 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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