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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品性的提升是我本来没有预料到的收获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4日10:32 南方新闻网-南方周末

  “没有预料到的收获”

  “个人品性的提升是我本来没有预料到的收获。”

  从朋友那里,宁波的朱宏听说了“孟母堂”,他的想法是,“姑且一试吧”。此时他的孩子朱季已经陷入了对学校不可抑止的焦躁之中,他对孟母堂本没有兴趣,但当听说那里
没有考试也没有作业,就不再表示反对。

  在孟母堂,吕丽委拿给朱季一本《论语》读本,书里用汉语拼音标注了每一句话的发音。朱季胆怯又很好奇,周围的孩子都端坐在课桌旁大声朗读,在短暂的迟疑之后,朱季也开始照着读本朗读起来。

  “在那个环境里面,小孩还是适应很快的。”朱宏说,“周围的小朋友怎么做,自己也会学着怎么做。”

  按照孟母堂的课程设置,每天除早晨的跑步晨练和傍晚前的体育锻炼之外,上午和下午各两个小时读背是学习的主要内容。每个孩子有自己的读本,还有一台录音机用以播放标准朗读磁带。背诵的材料有《论语》、《大学》、《易经》、莎士比亚戏剧和包括马丁·路德·金著名演说在内的英文经典名篇。吕丽委规定,每篇课文,每天必须朗读80遍,并背诵一遍。但老师们很少解释这些深奥的语句。

  “讲解并不是必要的。”吕丽委说,“重要的是在孩子记忆力最好的时候,把这些经典记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自然会理解。”

  数学和其他自然科学在孟母堂的地位并不高,孟母堂延请了上海一位老教师给孩子们教授数学,但只是“一周上两节课”。这位老教师的教学方法也和孟母堂的文科学习一样带有大胆的想象色彩,他对小学适龄儿童们讲授从加减法到微分几何乃至拓扑学。

  周应之对此有着比较个人色彩的解释,他认为孟母堂并非不重视自然科学,“我们学习《易经》,其实从易经里就可以发现包括所有自然科学的终极真理。”

  当然,9岁的朱季并不能理解这种终极真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至少可以在提供的课本中自由选择他喜欢的内容进行阅读,而不用像在小学,“一定要学讨厌的成语造句。”朱季习惯了在孟母堂每天晚上9点就上床睡觉。时间一到,他就往楼上宿舍跑。“晚上我不学习。”8月19日,他站在楼梯口说,“因为天一黑我的思想就睡着了,第二天再醒过来。”

  对于其他孩子来说,5岁的佳丽喜欢读《论语》,而10岁的小文居然喜欢“看上去很奇怪”的《易经》。13岁的刘晨比其他小朋友的英文程度更好一些。他更多地阅读了“英文名篇选读”。在包括了萧伯纳、丘吉尔、马丁·路德·金、肯尼迪等人的名篇中,他最喜欢柏拉图的《论正义》。他可以对照课本后附的汉语翻译弄懂这位先贤的思想。

  孩子们同吃同住同学习,还一同欢天喜地地扫房间和庭院,尽管大多数时间需要勤杂阿姨重新打扫。老师要他们对每个同伴使用礼貌用语,对帮助自己的人鞠躬称谢,还要每天晚上开个小会,反思自己一天的不足,推举出今天表现最好的同伴。

  身材高大的刘晨由此成为了孩子们尊敬的对象,因为他总是像个大哥一样在篮球场和游泳池照顾弟弟妹妹们。心情放松的刘晨,还开始主动和母亲沟通,周末回家前,他会先打个电话回家,询问家里有什么安排。“我第一次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高兴得快哭了。”张丽说,“他多久没主动跟我说话了!”在张丽眼里,刘晨越来越礼貌和富有责任感,“这在学校里不会教授也不会受重视。个人品性的提升是我本来没有预料到的收获。”

  朱宏并不觉得自己年龄尚小的儿子在短时间内能学到多少东西,但他的确看到孩子脸上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笑容。“我只能说,我的孩子的确不适应现行的教育体制。无论如何,在这里,他可以轻松一些、快乐一些。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的孩子只能去孟母堂”

  “至少现在,我的孩子,只有孟母堂可去。”

  “我们认为,孟母堂的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是不科学的,是不适宜儿童身心全面发展的。”在上海本地报纸于今年8 月报道孟母堂之后,孟母堂所在的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局一位工作人员对媒体公开表态说。

  孟母堂的教学地点原本设在上海城区内桂林路一幢

别墅内。在上海市食品监督局的检验员坚持要求进入孟母堂对学生伙食的卫生标准进行检测后,周应之把12个学生搬到了如今的城郊锦轩别墅区内。如今的别墅3楼,卧室内相当局促地摆放着七八张双层床。“我们这里都住不下了,只能让他们走读。”周应之说。

  在开办初期,学生主要来源于周应之和吕丽委的朋友圈;在媒体报道之后,陆续有自寻上门者。按照吕丽委的说法,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满身伤痕地从学校来到这里。他们只能是一小部分优秀学生的牺牲品,最后就成了我们现行高淘汰率教育选拔机制的残次品。”

  8月初,松江区教育局下发通告,把“孟母堂”定性为非法办学,并要求周应之和吕丽委停止孟母堂的授课。教育局有关负责人还向媒体表示,将在9月1日新学期开始之前,采取措施取缔孟母堂。

  教育局的依据来源于义务教育法。一位工作人员向媒体表示,管理部门必须为每一个孩子接受合格与适合年龄阶段的教育负责,而有关部门经过调查,认为孟母堂并不能提供完整的科学的教育。例如,孟母堂几乎不讲授自然科学,所传授的社会科学知识,也与现代文明社会脱节。

  但周应之认为,这种论断是“对传统文化无知的表现”。“我们中华民族依靠这些知识生存了几千年。”他说,“我们缺少的是从中吸取营养,而不是用所谓的现代文明来片面否定。”

  然而,如何让孩子们在背诵“男女授受不亲”的同时,又理解“罗米欧与朱丽叶”?如何实践“君子讷于言而敏与行 ”,又学会向现代社会推销自己?或者,易经中的“上九,潜龙勿用”,又该运用在生活中的什么地方?

  吕丽委仍然将这个问题抛给时间,她坚信时间的沉淀,会让孩子们建立融会贯通的世界观。

  对于快满14岁的刘晨来说,现实的问题显得更加紧迫一些。与他同龄的孩子就要升入高中,高考、大学、择业即将接踵而来,刘晨的母亲张丽,不能不比其他小孩的父母考虑得更多一些。“今后应该还是要读高中。”张丽说,“我现在既高兴,又担忧。孟母堂不能发学历怎么办,对以后重新回到学校有多少实际帮助,这些我都还没想明白。”

  朱季的父亲要宽心得多,他希望朱季能在孟母堂养成良好的品德和生活习惯,“大了之后再进学校,希望学起来能省力一些。”

  周应之拒绝用任何带“学校”、“机构”的词语称呼孟母堂,他坚称,“孟母堂就是家长们联合自发举办的家庭教育。”对于绍南文化传播公司对于“孟母堂”式教学的推广计划,他也避而不谈。对于家长们每月缴纳的2000余元费用,周应之解释说,这是必要支出的平摊,不能认为是收费。

  刘晨的母亲张丽还没有交费。刘晨加入的时间正是“取缔风波”时期,周应之对张丽说,先进来读着,“费用最后再说。”

  张丽对孟母堂的老师们感觉非常好。她第一天来孟母堂,吕丽委热情地亲自下厨做了晚饭。“这里的老师让我感觉到尊重。”张丽说,“以前学校的老师,说实话看不起成绩不好的孩子的家长,总是呼来喝去。我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到尊重我的老师那里去学习。”

  对于孟母堂课程的设置,张丽并不完全认同,“毕竟我的孩子已经大了,需要学知识。以后还是需要去上高中的。” 但张丽并不愿对记者完全说明她的意见,“孟母堂总体对我儿子是有益的,其他问题可以慢慢协调。”

  稍稍迟疑,张丽还是补充说,“我可以接受我的孩子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考高中考大学找好工作,但至少他要健康快乐地长大,今后有份谋生的职业就可以。”

  看着陪同孩子而来的家长们,周应之少有地对孟母堂的发展前景流露出了乐观,“看这些家长,这么不离不弃,孟母堂就一定有发展空间。”

  张丽则一语道出了“不离不弃”的原因,“至少现在,我的孩子,只有孟母堂可去。”

  (应被采访者要求,文中学生及家长为化名)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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